“大单于,这种东西叫做‘天雷弹’,乃是我在云中西域人手中购买来的。”
一听李瀚推得干干净净,虽然早知没那么简单能弄到秘方的军臣还是心里一沉,强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啊,西域人倒是技艺精妙,既然如此,可否请圣子送给朕一枚天雷弹,让朕也见识一下这东西的威力呢?”
李瀚苦着脸说道:“唉唉唉,原本带过来就是准备送给大单于的,没想到出现狼群,情急之下尽数丢出去了,委实是一枚也没有剩下!”
军臣脸一沉,冷哼一声说道:“既然没了,那就算了。”
李瀚一看军臣想要恼羞成怒,话锋一转说道:“其实大单于想要拥有这种天雷弹倒也不难,连您都能分辨出这东西的成分是制造炮竹的火药,我推敲一下,必然可以仿造出来,到时候就能替您解惑了。”
军臣没好气的说道:“那时候圣子即便制造出来,恐怕也是送给你们大汉太守了,朕还如何解惑。”
李瀚淡然一笑说道:“这个大单于可以放心,大汉朝不允许天雷弹出现,我怎可能违法犯纪,左右我还有两个月才离开,等我回程在云中弄齐材料,就在左谷蠡王送给我的草场里制造出来,留给大单于也就是了。”
军臣眼睛一亮说道:“如此甚好,那就多谢圣子了。”
“客气了,左谷蠡王以兄弟待我,送了我一千里土地,这在大汉朝是了不得的馈赠,我理应替大匈奴做点事情来答谢。”
军臣顺势说道:“既然圣子有心以大匈奴为家,不如朕也送您一块草场吧,伊稚斜送你一千里,朕也送你一千里。”
李瀚大喜过望的惊呼道:“这是真的吗?大单于如此厚赐,这让我如何敢当?”
军臣心里得意。心想你果真是喜欢土地,这东西送给你你也搬不走,就算是你在朕的土地上养殖了牛羊骏马,制造出了天雷弹。朕不让你带走,你就出不了大匈奴的疆域,说到底无非是用土地把你这个圣子拴在匈奴了,你还如此得意。更何况这块地紧邻鲜卑,那鲜卑王也不是脓包,你占据那里等于替我守住了东方门户,这笔生意怎么算朕都不亏本。
“圣子有大恩与我大匈奴,区区土地没什么的。”军臣慷慨的说道。
两人尽欢而散。
中行说在军臣走后也来拜访,却十分不解的询问李瀚昨晚是否收到他的字条,难道没悟透他的提醒吗?为何没有去姑衍山观看冶炼场面?
李瀚已经不打算跟中行说开诚布公的合作了。关于堡垒的建造以及配方,他也有了更好的法子获取,根本不需要死太监安排。
之所以让死太监觉得有合作契约存在,是因为李瀚觉得死太监目前死了,伊稚斜就会如同被剪掉翅膀的雏鹰一般就此被强者吞噬。那么,匈奴人的内讧就不会发生,他们不自己打自己,就会有精力侵犯汉朝,还是暂时让死太监活着继续调教伊稚斜比较好。
李瀚做出遗憾的样子,说昨夜喝多了迷迷糊糊,接到字条随意看一眼。却实在是精力不济无法出去,加上寒风呼啸大雪飘飞就睡了云云,中行说只得罢了。
之后这段时间,李瀚安分守己,成了匈奴广大牧民的贴心朋友,他放弃了刚进匈奴举手间歼灭群狼的杀气腾腾。也收敛了金光闪闪挽救月亮时的锋芒毕露,换上一副慈爱怜悯的表象,深入匈奴民众,为他们诊治疾病,排忧解难。
最最重要的。是李瀚教给匈奴人用干草编制草帘,再用地龙供暖的技术,提高牛羊圈的保暖措施,避免了牲畜被严寒冻死的重大损失,仅此一举,就让无数匈奴人心甘情愿的对他顶礼膜拜,对李瀚的敬仰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们的头人。
当然,做这一切的同时,圣天教的传教是以春风化雨般的轻柔温暖形态,在匈奴大地上越流传越远。
期间,李瀚还以领地主人的身份,去视察了西嗕跟阴山脚下属于自己的两块领地,虽然目前仅仅属于空头承诺,但他还是表现的十分得意,让陪同他的伊稚斜也十分开心。
这么一晃荡,一个月就过去了,又是一个月中到来,这天一大早,大雪初停,阳光明媚,天气晴朗。
可见是老天也给圣天教开了绿灯,让这个三位一体于李瀚一身的教派,在皎洁的月光下下正式成立。
圣子今日又换上了那套金光闪闪的行头,不过这次聪明了,贴身穿着两层小棉袄,外加一个貂皮小背心,最外面才是那件飘逸闪亮的道袍,高高站在他要求搭建的礼台上,身周都是儿臂粗细的牛油蜡烛,就差左手桃木剑,右手鬼画符了。
李瀚先郑重的参拜了天父跟圣灵,之后又在台上,对着台下篝火周围一张张虔诚的黑红脸庞,用唱歌般的腔调把他从阅读器上恶补来的圣经、金刚经、道德经等各家经典综合出来的精粹一一道来。
用各种杂拌儿综合提纯而创造的圣天教,是一个宣扬慈善、正义、诚实、善恶有报的教派,里面有六道轮回,也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更有摩西十诫。
天地星辰皆由神灵所化,用这种自然形态无时无刻观察着世间万物的生死荣辱,善者能够得到好多命运,恶者一定会遭到横祸来为所做恶行做惩罚。
不要以为偷偷做的恶事上天不知道,要知道“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天地神灵的眼睛里,这一世纵然不惩罚你,也会罚你下一世变牛变马任人驱使,或者剥皮剔骨被吃掉,这还不是最惨的,若是杀孽过重,还会堕入地狱,忍受刀山火海的荼毒,直到赎清这一世的罪过。
不得不说,李瀚在圣天教上狠下了一番苦功夫,他几乎把几种宗教里面最能引人向善的东西全部抽了出来,却把偏激,有歧义的东西抛弃了,用一种最接匈奴人地气的方式表达出来,效果不好才怪。
最后,当李瀚高声叫道:“我宣布,圣天教与今日正式成立!”
那神态简直比的上共和国主席在*城楼上的风采了。
李瀚话音刚落,天空骤然间降下一束光芒,投射在不远处狼居胥山半山腰的圣像上,那金像闪闪发光,金像周围天空中,还爆发出一朵朵璀璨的七色花朵,山上不会动的李瀚跟台上会动的李瀚交相辉映,把他的光辉形象越发映衬的出神入化,引发了匈奴人一阵阵惊喜的尖叫。
再以后的另一个月,军臣已经无法兴起一言不合杀了李瀚的心思了,因为他挫败的发现,不知道从何时起,就连他最宠爱的私生子乌克图,跟太子于单,还有他的母亲呼衍太后,乃至他的阏氏,统统都把李瀚当成了匈奴人货真价实的救世主。
随着李瀚的神奇技艺,现在匈奴人已经挽回了牛羊冻死的重大危机,还挽救回无数条奄奄一息的生命,而且圣子和蔼可亲,毫无野心跟危险,这样的人若是无故杀死了,绝对要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
李瀚在这种亲热的氛围中,打着传教跟救助的旗号,在这个大汉还是金秋,匈奴却已经是隆冬的季节里,乘坐着马车驰骋在大匈奴的千里沃野上。
他亲眼目睹了匈奴人如何把石灰石、麦粉跟沙土混合在一起,利用蒸煮获得坚固的三合土的场面,这种材料在没有凝固前把石块粘合在一起建造出来的堡垒,的确可以达到坚固如水泥混凝土的效果。
摸清楚了匈奴人一切先进生产力的底细之后,匈奴大单于的大婚之日终于来临了。
托李瀚的福气,这一位宫女冒充的公主,估计是自白登之围之后,汉朝的无数和亲公主之中最有福气的一个了,居然使得大单于用迎接王妃的隆重礼节正式迎娶,而不是如同之前的可怜女子一样,披红挂绿送进大单于王帐,成为性奴了此一生。
仪式不罗嗦了,礼成之后,按理和亲使团就该打道回府了。
可是,事情貌似没那么简单。
大单于婚礼当夜,所有的匈奴人都载歌载舞,饮酒作乐,闹腾到半夜还不停止,李瀚借口疲累,早早就回住处睡下了,其他送亲使团的人也都耐不住匈奴人的野蛮告辞了。
黎明时分,骤然间听到外面马蹄声杂沓,夹杂着一阵阵女子的凄惨哭声和匈奴男人的尖啸怪叫声,还有奇怪的布帛撕裂声,混合出一种让人极度不安的声音来。
李瀚一开始还觉得这是匈奴人精力旺盛大半夜撒欢儿,用枕头压住耳朵想继续睡,可是,当他清晰地听到一个女子用汉语凄厉的叫喊道:“狗贼,你们焚我家园,杀我亲人,现在还想辱我,我死后做厉鬼也不放过你!”
猛地从被窝里窜出来,李瀚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苍龙跟李三的声音同时响起:“妈的,匈奴人打草谷了……”两人意识到对方说了,又一起停止。
李瀚怒冲冲问道:“去了哪里?”
“听说是酒泉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