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秀受惊吓般的从母亲怀里抬起头,看着李瀚下意识喃喃说道:“你已经当了驸马爷,日后掌管内宅也是公主,我学了还有何用?”
方越已经听出李瀚刚刚的训斥是根本没有变心,但他也知道皇家作出决定后是不会改变的,李瀚硬抗只能是自讨苦吃,就黯然说道:“瀚儿,爹知道你是个有良心的孩子,但皇命难违,你既然已经被选中做了驸马,玉秀就做你妹妹罢了,爹娘都不怪你。”
李瀚依旧气咻咻的样子道:“我说玉秀为何逃家呢,原来是担心这个啊?爹娘,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做驸马吗?那是因为皇上为我开了特例,说只要我答应娶公主,可以同时娶两个正妻,玉秀是先定下的,当然是管家娘子,现下家里生意越来越大,她这么任性说跑就跑,不好好学习可怎么好啊!”
方越激动地胡子都抖动了:“什么?皇上准你娶两房正妻?”
“是啊,否则我肯定宁死不从,我是绝不会放弃玉秀的。”
方玉秀小脸上兀自带着晶莹的泪珠,却已经因为这句话开始笑了,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担心是多么可笑了,瞬间想起李瀚的怒火,就心虚的瑟缩了一下,嚅嗫的说道:“……我不是故意逃家,是因为怕你为难……”
“哼,你有事情该跟我商量,有了心事也该问问我才对,哪有不声不响跑回家的道理,你看看你弄得我正经事干不成回来追你,让爹娘也为你伤心,你很有成就感吗?”李瀚故意发火来诠释他的理直气壮。
方越欣慰的笑道:“秀儿,这次的确是你不是,以后有事情多跟李瀚商量,你日后是要做一个大家族主母的人,遇到困难就逃走,可不像是我的女儿。”
就这样,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既然回来了,李瀚就跟岳父把这段时间的账目归拢了一下,确定了下一步的投资方向,吃过饭之后,就接了玉秀一起返回长安城了。
回到家,看到刘彻正坐在李瀚的秋千架上,一个俊俏的女孩子般的男孩子推着他摇,看到李瀚笑嘻嘻跳下来叫道:“姐夫好,小弟听闻喜事特来祝贺,谁知表兄……呃,不,姐夫不在家,害我等到现在还没吃午饭,你是不是要亲自下厨做几个好吃的菜补偿我一下呀?”
李瀚对这个小舅子也十分喜欢,此刻的刘彻可没有成年后的喜怒无常,虽然时不时露出异于同龄少年的霸气跟果敢,但整体来讲,还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好少年。
“好啊,你想吃什么?这位小郎君是谁?”
“他是我的同学韩嫣,散学后跟我一起过来的。”
李瀚一下子想起这美丽的孩子是谁了,原来野史上记载的汉武帝有个相好的男伙伴,乃是弓高候韩颓当的孙子,名韩嫣字王孙的美男子还真有其人啊!
“欢迎欢迎,你们跟我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面条。”李瀚笑嘻嘻领着二人去厨房,做了刀削面,陪着他俩吃的热火朝天,韩嫣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李家,当即表示希望以后可以常来。
打发两位小爷吃饱喝足,李瀚要去大药房送从霸上顺道带回来的中药材,刘彻跟韩嫣也跟着来了。
刚到店里,就看到一个年约三十,身材高挺,面容俊秀,仪表不凡,文士打扮的人带着一个仆役,赶着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车上都是麻布包。
那人叫道:“掌柜的在不在,我自蜀中来,带来产自武阳的上好荼草,乃是解百毒,消渴解暑的良药,食用油腻之物之后熬煮一碗,辅以香料调制是绝佳汤饮,不知你们这里可否收购?”
“荼草?”李瀚一愣,随即想起爸爸做过关于茶文化的研究,茶文化在汉族起源很早,《神农本草经》中,称之为“荼草”,当时主要用于入药。原始公社后期,茶叶成为货物交换的物品。武王伐纣,茶叶已作为贡品。战国,茶叶已有一定规模。先秦《诗经》总集有茶的记载。西汉初期,仅蜀中人有饮茶习惯。
他惊喜的走到马车前面,让这人打开麻布包,抓出一把来凑在鼻子尖闻闻,果然就是茶叶,不过并不是炒制的,而是采摘下来晾晒干的,所以叶片很大,颜色青黄,跟他喝的绿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这可是大汉朝啊,有茶叶就不错了,你还挑剔什么?何况只要知道这东西产自哪里,以后可以去收购嫩叶自行炒制就行了,此人自称茶叶产自蜀中武阳,那就是此时茶叶的主产地剑南一带,看起来这件事靠谱!
李瀚喜笑颜开的施礼说道:“先生高姓大名?能从蜀中来京都,路途可不近呐,这东西我全要了,请入内详细商议。”
进屋坐下,这位商人面带愁容说道:“我复姓司马,名叫司马相如,字长卿,并非商贾,乃是蜀中的官学教授……”
“啊?咳咳咳咳……”
李瀚刚喝了一口温开水在嘴里,被这人的半截话弄得呛住了,疯狂的咳嗽一阵之后,才平息了。
那客人看他难受也住口不讲话,等他缓过来了方才问道:“小郎君可觉得好些了?”
司马相如!
就是那个才学一流但人品油滑,歌赋写的精绝,落魄之际伙同同窗王吉故弄玄虚,假扮高人,用一首凤求凰成功拐带富商女儿卓文君,为了逼岳父拿出钱财资助,哄骗卓文君低三下四当垆卖酒的二流子!
不过这阵子还没到这人遇到卓文君的时候,这人应该是来长安寻找机遇的,第一个发现他的伯乐是梁王刘武,被他用一篇“子虚赋”征服,回头会把他带回梁国委以重用,梁王死了他落魄了才去骗卓文君**他的。
虽然史书上都把司马相如当成一个大文豪来敬仰,但这个人在李瀚心目中,就是一个吃软饭的二流子,所以,对面前这个人他可是半点敬意都欠奉,咳嗽一阵子之后,神态就淡淡的了。
你是牛人又怎滴?小爷一个历史上没有过的人物,都能成为驸马爷,还能对你一个吃软饭的人敬仰膜拜吗?你靠你爹妈给你的人模狗样,跟你肚子里的一瓶子学问,骗了人家那么好的一个女子不好好珍惜,得到武帝宠爱提拔后又拈花惹草,真真不是个好玩意儿,小爷此刻就把你当寻常商人吧。
端正了态度,李瀚矜持的说道:“哦,刚刚不慎呛住了,先生既然是一个教授,为何又贩卖这荼草呢?”
“唉……一言难尽……”司马相如满脸愁苦的说道:“自蜀中郡守文翁病故,我也不愿窝居一郡,启程来长安游学,临行时带了这一车荼草,想用来做结交士子们之用。
谁知一路坎坷到京,盘费用尽,这几日糊口尚且艰难,身无长物只好售卖这些东西,可惜满长安的医馆都无人收购。
适才一个好心的老丈指点我,说簪袅爵爷开了这家大药房,最喜欢收购奇巧之物,让我来试试,我过来就遇到你了,也不知道你是否做得了爵爷的主?”
刘彻跟韩嫣刚刚一直在一旁听着,这会子韩嫣就“嘎嘎”笑起来:“你这个人好没眼色,你面前的就是簪袅爵,你还问他做不做得了主,哈哈哈!”
司马相如脸色一变,赶紧站起来再次整装施礼,连连说道:“请簪袅爵宽恕书生不知之罪,书生司马相如给爵爷见礼。”
李瀚心里存着对这个人的轻视,人家礼数周到也被他看成是软骨头,皱着眉头挥挥手说道:“罢了罢了,在商言商,咱们俩现在在谈生意,不必讲那些礼数。”
重新坐下后,司马相如说话更恭敬了,李瀚听得不耐烦,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对你带来的一车荼草的确感兴趣,可以全部收购,不知你想要价几何?”
东西有人买了,司马相如并不激动,依旧一脸倒霉相的说道:“唉,原本是想把蜀中荼草汤饮带到长安,让士子们都能够享受此妙味,谁知囊中羞涩不得不售卖,价格就任凭簪袅爵爷给吧。”
李瀚倒是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怜悯,主动提了高价说道:“既如此,一千大钱一包如何?”
司马相如还是一脸愁苦,并没有觉得这个价格很值得欣喜,淡淡点头说道:“那就谢谢簪袅爵爷了。”
这种反应让李瀚觉得牛人还是牛人,无论他给人定位成反派正派,人家的荣辱不惊就是派头,不服气不行啊。
刘彻也对这个人萌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口说道:“你一直说什么荼草汤饮是绝佳美味,不如你调制出来让我等尝尝,若真是好,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在长安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也未可知。”
李瀚警惕的看着刘彻,心想坏了,没准因为自己的原因历史被再次改变,这个要司马相如提前遭遇人生的第二个伯乐刘彻,莫非从今天开始就要发迹?
一听有人欣赏“荼草汤饮”,司马相如终于激动起来,呼唤仆人把他的行头搬下来,就要现场演示最古老的茶道了。
(注:西汉时期官学老师官称为“教授”,有史可查,并非作者套用后世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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