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全身湿漉漉的女子狼狈不堪的瘫软在地上,用尽力气的一双小手支撑在地上拖起整个身子的重量。她微低着头,剧烈的咳嗽着,大抵是被水给呛了。
“这位姑娘,你可还好?”阮无双关切的问道。
闻言,似丢了魂般的女子慢悠悠的抬起一双泛红微肿的双眸,只见面前站着两位男子,身着白衣墨竹的男子天人之姿,气质盖华,光是站在那里便让人为之惊叹,而稍矮的杏色玄衫男子则眉目清秀,翩翩如玉。
女子有一瞬的晃神,渐渐地心如死灰的眸子多了几分恼怒。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女子几乎的歇斯底里,倒让阮无双为之一愣,稳过神来,眸光不由微微一凝,面色为之一变,不知不觉染了几分薄怒,她到不知他们救她错在何处?
只是方才天色未明,阮无双瞧不清女子面上的心如死灰般的无望,只道是救人心切。
思及此,她不动声色的压下心中的怒意,幽幽的道:“姑娘何故在此寻死?”
“我寻死,与你何干?”女子不知好歹的叫嚣道,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阮无双,似在怪她扰了她的事,说着女子便气势汹汹的自地上站起身来,女子的身形虽单薄不已,可那股子由内而发的煞气却是骇人不已。
须臾,独孤连城几乎是同一时间将阮无双护在了身后,这一举动让阮无双心中不由一暖,他一双凝霜的凤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贯是清冷泠然的刺骨:“的确与我们无光,姑娘若想寻死,还请自便,我们绝不再阻拦。”
闻言,女子愣神一瞬,狞红的双瞳突变的空洞无物,突然就发疯似抬手去扯那已然散乱不堪的青丝,似魔怔了一般,疯狂的摇着头,甚至全身也轻微的抽搐不止,而她口中一直重复着:“不要死,不要死…………”
见此,独孤连城神色未变,凤眸无痕,而是下意识的握住了阮无双的手,阮无双则是柳眉一皱,方才救这女子起来时,她便一直处于情绪暴动的边缘,加之此刻的突变,倒是让人觉得猝不及防,她想的过于深入,以至于独孤连城握紧她的手的时候都未曾察觉。
“不要死,不要死,救命……救命啊!”女子突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双原本无神的瞳孔多了几分极致的惊恐之状,好似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场景一般,紧接着只见女子那眼眸直直落下一颗又一颗的眼泪。
突然女子似断气了一般倒到了地上,甚至于昏死过去的她全身还在抽搐着。
“独孤连城,你说刚刚她的眼中看到了什么?”阮无双若有所思的问道,将手自独孤连城的手中抽离,走了一两步,俯视着昏死过去的女子。刚刚她究竟是在想什么呢?以至于满目的惊恐?以及最后那撼动人心自眼中直直落下的泪珠,无不让人为之好奇。
闻言,独孤连城未语,只是漠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相较于阮无双的好奇,他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行了半个时辰的路,阮无双与独孤连城总算抵达了大燕与南疆接壤的玉门关,只是除却二人之外,还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方才昏死未醒的女子,好在有千机阁的暗卫,倒是省了他们一番力气。
玉门关不同于与大燕与明祈接壤的边阳城一般繁华,而是给人一种人烟稀少的感觉,就是那街道上也鲜少看到人。甚至给人一种封门闭户的错觉,虽是大白天整个玉门关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方踏进便让人身觉喘不过气一般的难受。
阮无双站在城门处,一扫而过空寂的街道,眉头如蜻蜓点水般微微一皱,随即疑惑的道:“这这大白天的街上无人到也罢了,为何处处透着一股子死寂的气息?”
“大抵是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吧!”独孤连城眼波无痕的道,说着冷凌透彻的凤眸一扫,便看见了贴在墙头之上赫目显眼的告示。
闻言,阮无双心中一动,不由联想起方才救起的那女子的一系列诡异行为,恐怕真如独孤连城所言,此处定然发生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这才导致了这座城死寂般的冷沉之感。
蓦然,阮无双瞧见一个直面走来,低垂着头东张西望,行色匆匆的模样,似受惊的兔子一般警惕背着包袱的灰衣男子。她心中一动,便在那男子行过身边时,一把拉住了男子。
她的这一举动将男子吓得几乎失了魂,他惊叫一声,发疯似的抬手抱着头蹲到了地上,口中一个劲的说着:“不要杀我,不要。”
见此,阮无双吸了一口气,与那女子相似的举动跟话语,看来这城发生的事极为骇人了。
“公子,可否告知在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缓了缓神,阮无双问道。
闻言,男子这才镇定下来,抬眸瞧了阮无双一眼,便气势汹汹的站起身来,恶狠狠的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差点吓死我了?”
“对不住。”阮无双歉意的道,刚刚的确是她未考虑后果,惊扰了他。
“哼。”男子冷哼一声,神色一扫四周,蓦然眼现惊恐之色想着眼前人的道歉还算诚恳,便好言相劝道:“是外乡来的吧?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这里就是个鬼城。”
闻言,阮无双心中一跳,皱眉急声问道:“为什么这里会唤做鬼城?”
岂知那男子却是神色大变对着阮无双摆了摆手,便一把推开阮无双,急步走了。
阮无双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个踉跄,待稳住身形后,看着男子急走的背影,神色不由微微一凝,好好一个地方,为何会被唤做鬼城呢?
也罢,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思及此,阮无双回身,却只见独孤连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城头的墙角之处,他竟是在看城墙之上的告示。
阮无双微微挑眉,便快步走了过去,方走近灭门一案四个触目的大字便映入眼帘,那告示上说的便是唐氏一家三口与罗氏一家五口人皆惨死于家门之中,凶手未察,疑为诅咒,现悬赏百万捉拿凶手。大体意思便是如此。
“灭门案……”阮无双喃喃自语,疑为诅咒,也难怪这城会关门闭户至此。
“你说,我们今晚会不会还得露宿街头?”缓了缓神,阮无双勾唇道,本以为入了城便能好好歇息一下,岂知却是此番模样。
“不会。”独孤连城笑言。
“嗯!”阮无双挑眉一笑。
“你说的便是这里?”阮无双的眸光掠过眼前的闭门未开的酒楼。视线最后定格在一旁的独孤连城身上。
“嗯。”独孤连城点了点头,由此也打消了阮无双的疑虑,在他决定来寻她的那刻起,他便早将所有的事情都算了一遍,这住处也是数天前便定下了的。
须臾,便只听酒楼的大门咯吱一声,开了,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面无表情的男子走了出来。一看,阮无双便知这是千机阁的暗卫,。
“主子,夫人。”男子恭敬的唤道。
“嗯。”独孤连城满意的应了一声,便牵着阮无双的手走了进去。
“不要死,不要死……救命……”
方走进隔间便听到女子那满含惊恐与凄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是东西被砸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闻声,阮无双不由眉头一皱。
“我们去看看。”
“好。”独孤连城淡淡的应道。他本是不想管这事,不过是他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去,恐那失智的女子伤了她。
不出独孤连城所料的是,阮无双方抬手推开门,便只见一只花瓶直直的朝她砸过来,见此,阮无双心下一惊,下意识的便伸手挡住了脸,而独孤连城脸色一冷,几乎出于本能的将她拉回了怀中,手上动作则敏捷的将那砸过来的打得粉碎落地。
“找死!”独孤连城凤眸未染无痕,只是周身的气息冷的可怕,还好他方才早有防备,这才没让无双受伤,话音方落下,他似鬼魅般的速度便到了那女子的跟前。
他的举动将那原本神志不清的女子吓得不轻。
“独孤连城!”就在他欲出手时,千钧一发,阮无双急忙出声唤住了他。
几乎是同一时间,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官兵将房间给团团包围住了。
独孤连城与阮无双几乎脸色同时一变。
“来人将他们拿下。”
闻声,阮无双顺势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想必这便是这玉门关的县官。
“还请问大人,我们犯了什么罪?”阮无双冷冷一笑道,面无惧色。独孤连城清冷的凤眸则冷冷的自县官身上一扫而过。
独孤连城的眸光一扫而过时,县官全身不由打了个哆嗦,冷,实在是冷,仿佛冷到了骨子里,暗暗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道:“你们可知这女子是唐家女,而你们刚刚竟然想杀人灭口,所以本官怀疑你们便是唐氏与罗氏灭门一案的凶手!”
县官句句有理的道,只是细听之下却听得几分底气不足,眼神更是都不敢看向独孤连城哪里。
“好好好。”阮无双冷笑着拍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紧接着神色一改,沉郁无温:“只是苏阮未请教,大人的脑袋可是榆木所制?你见过哪个凶手会在这个大白天的,而且还是这种地方下手?”
“你是说,你是苏阮!”突然县官面色一改,更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更似没听到阮无双的嘲讽之话一般。
“不错。”阮无双莫名其妙的听应道,只是面色之上的冷意未减一分。
“那真是太好了。”县官高兴的一拍大腿,随即兴奋的问道:“你可就是破边阳城叶霍之案与南疆采花贼一案的苏公子?”
再三确定的语气。
闻言,阮无双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点了点头,原来她已经声名远播了?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