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耕等人看来,自己等人在现场,高丽丽的指控,简直是天大的冤枉。dt
高丽丽却误会了,道:“怎么?莫非崔老爷觉得,越王被莫徭蛮困在道州,不可能指使人掳掠奴家?”
“呃……正是如此。”崔耕赶紧坡下驴。
高丽丽却道:“好叫崔老爷得知,这个传闻是个幌子,引回纥人钩的。其实越王现在正稳坐泉州城,准备对回纥动手哩。”
“你怎么知道的?”崔耕心头巨震,脱口而出。
不怪他如此激动,关键是这事儿太大了。确实,回纥人可能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着是要打长安城的主意,实际却是要攻打三座受降城。只要大唐朝廷不从三座受降城调兵,回纥人可能无计可施。
但话说回来,这只是猜想而已,不一定是事实。事到如今,朝廷仍然没有放弃一战灭回纥的计划,甚至还逼着崔耕出了十万精锐,以及让崔耕乔装改扮前往长安城。
怎么到了现在,连一个妓子都知道崔耕没被困道州了?
这大唐朝廷的保密工作也太差了吧?既然如此,那崔耕还乔装改扮个屁啊!
高丽丽解释道:“是那帮贼子们说的。他们说越王崔耕早被救出来了,他扮作扶桑使者山谷大郎,在钦州亲自平定了僚人之乱……”
然后,她简要地把贼子们的话复述了一遍。
崔耕听完了,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
他暗暗琢磨,好么,这帮贼子知道的真详细啊,桩桩件件,简直如同亲历一般。
这不可能是偶然间的泄密了,肯定是知道内情之人故意为之。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有了!裴光庭呗。
裴光庭的知己好友阎麟之被李晟杀,结果李晟非但没抵偿兑命,反而飞黄腾达了,他能咽的下这口气?
但让他明着对付李晟,他又怕得罪李隆基,不敢这么做。无奈之下,他也只得用借刀杀人之计,冒充我的人掳走高丽丽,引发李晟和我之间的矛盾。
这条计策还真挺巧妙的,李晟杀了崔初九,又利用郭元振的案子,逼着我放弃报仇。他做贼心虚之下,能不担心自己暗地里报复吗?在听说了高丽丽是被我的人掳走之后,肯定会信以为真,不会考虑其他的可能性。
所以,那帮贼子才会大费唇舌地解释此事的前因后果。他们要高丽丽以及保护她的人相信,他们是被越王派来的。
至于说,这样做,可能会向回纥人泄密?恐怕裴光庭为了给阎麟之报仇,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么多了。
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个小小的问题,那是:如果高丽丽被掳走,护卫的军士全部被杀,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呢?但仔细想起来,这事儿也不难解决。
如果有护卫高丽丽的军士逃走了,那帮贼子什么都不用做。如果不小心一个没留,他们自己再散布消息是了。
想到这里,崔耕真是心头火起:奶奶的,你裴光庭要为好基友报仇报仇呗,因为崔初九的事儿,我也懒得拦着。但是,你莫把屎盆子往本王的头扣啊!哦,我为了报复李晟,去欺侮他的老相好高丽丽。这事儿传扬出去,我崔二郎还要脸不要啊?
崔耕深吸了一口气,道:“原来只是一面之词。高娘子有没有想过,贼子们说得话,未必是事实。”
“怎么?崔老爷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不完全信。诚然,越王崔耕和李将军有仇,但和李将军有仇的,不只有越王,还有当朝宰相裴光庭呢!这些人是裴光庭指使的,借机诬陷越王,也未可知啊!”
“裴光庭?”高丽丽摇头,道:“那怎么可能?阎麟之只是他的好友而已。他能为了一个好友,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不怕陛下降罪?”
“呃……”
崔耕这话还真没法搭茬了、
按照常理讲,的确,阎麟之和裴光庭的身份差距甚远,又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裴光庭冒着抄家灭祖的风险,为阎麟之报仇,实在是不智。
倒是自己,暗地里报复李晟没多大的风险。即便案发,只要自己抵死不认,李隆基能拿自己怎么样?
所以,依常理来看,这事儿还真的很可能是自己干的。
崔耕苦笑道:“但越王崔耕的名声甚好,他也不至于办出这种事儿来吧。”
“哼,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名声好,不会做坏事啦?想当初,王莽还曾经礼贤下士过呢?”
“我……”崔耕无言以对,只得转移话题,道:“好了,不谈这个了,无论此案的幕后主使是谁,都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呃……高小娘子,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呢?”
高丽丽福了福身子,道:“奴家看崔老爷的这些手下颇有勇力。您能不能,能不能……护送奴家去长安啊,见到李将军之后,他定然会好好的报答您的。”
崔耕当然不能让裴光庭如愿,点了点头,道:“崔某人倒不贪图什么报答,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做人的准则。既然某今天碰到这事儿了,定当庇护高小娘子。”
“崔老爷高义。”
……
这样,高丽丽加入崔耕一行,继续前进。当夜晚间,在一个秦家镇的小镇住下。
这个小镇只有一个客栈,叫悦来客栈,两进的院子,大部分是招待穷人的大通铺,只有三间房。高丽丽自住了一间方,崔耕等人住了一间,还有一间却是已经有人住了。
吃罢了晚饭后,凌十三道:“这地方也太挤了,要不然,干爹您睡这儿,留下杨大哥伺候您。剩下的我们几个,去大通铺睡吧?”
崔耕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去睡通铺,又有谁来抓贼呢?”
“抓贼?您说今儿晚有贼人来找麻烦?”凌十三眼前一亮。
杨玄琰插话道;“多鲜鲜啊。那贼人受命要掳掠高小娘子,今儿被咱们打跑了之后,岂会善罢甘休?再往前走,可都是通都大邑了。这秦家镇山高皇帝远的,有八成以的可能,他们得在这里使坏。”
崔耕也冷笑道:“确实如此。哼,拿本王当枪使,反了他裴光庭了!今晚我要人赃并获,看他姓裴的,如何对朝廷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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