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念忠道:“不知道啊,他们没说。。。!不过下官倒是有个猜测。”
“你说吧,”
“咱们道州四处都是崇山峻岭,易守难攻。若莫徭蛮全力出动,足以彻底封锁道州内外‘交’通。即便朝廷以及岭南道,调兵遣将,全力攻打,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绝想攻进来。在这么长的时间内,道州城绝对凶多吉少啊。”
崔耕点了点头,道:“更何况,岭南道和朝廷调兵都是需要时间的的。所以,若莫徭人全力以赴,没有三个月的时间,道州不可能解围。嗯,你继续说下去。”
“到时候,您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表面看,凶手是莫徭蛮。但是岭南道的人能信吗?您毕竟是在大唐朝廷境内遇难,恐怕有些人稍一挑拨,是岭南道和朝廷之间的大战。”
崔耕有些意外的看了谭念忠一眼,道:“谭刺史的见识不错啊,的确有这种可能。本来么,那莫徭蛮和本王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非杀本王不可呢?恐怕岭南道的人,会怀疑李隆基是幕后黑手。呃……你还想到别的吗?”
“别的,那是黄乾曜了。下官虽然不知其具体实力如何,但他既然敢想靠着挑拨岭南道和大唐朝廷之间的关系从渔利,想必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现在黄乾曜的事儿,只有咱们知道,岭南道的诸官员乃至世子却不知道。他们得知您被围道州的消息之后,若黄乾曜趁机偷袭,恐怕岭南道危矣。”
崔耕沉重地点了点头,道:“这正是本王担心之处,很可能这一切是一个局。黄乾曜的黄峒蛮已经和莫徭蛮联合起来了,他们当初之所以选在道州挑事儿,其目的是引本王来道州。然后莫徭蛮突然发动,围杀本王。本王一死,可真的天下大‘乱’了。黄峒蛮也有了立国的机会。”
“这黄乾曜真是可恶!”谭念忠道:“事已至此,那咱们该如何应对呢?道州城小兵弱,恐怕护不得越王您的安危啊!”
崔耕想了一下,道:“你们道州到底能坚持多长时间?两个月行不行?”
“不行!绝对不行!”黄乾曜回答得斩钉截铁。
“一个月呢?”
“还是不行!”
“半个月?”
“也办不到。”
“那十天呢?只要道州城守住十天,本王有办法保道州无恙。若是道州城十天都坚守不住,本王也没有回天之术了。”
“十天?”
谭念忠一嘬牙‘花’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莫徭蛮长居于深山之,连村镇都非常稀少,更别提城池了。他们既缺乏攻城的器械,又没什么攻城经验,想来十天道州城还是能坚持的。”
“好!那这十天拜托谭刺史了。”
……
……
接下来的日子里,莫徭蛮对道州城发动了猛攻。
道州刺史谭念忠带领全城军民,拼死抵抗。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到了第三天,谭念忠有些坚持不下去。
不过想到与崔耕的十日之约,他又重新振奋‘精’神,带领军民咬牙坚持。
到了第六天头,咬牙都快坚持不了,崔耕适时派出了援军。
五百保护崔耕来道州的‘精’锐士卒加入了战斗,战局稳定下来,谭念忠总算稍微松了一口气儿。
莫徭蛮的攻势甚急,又过了两天后,道州城的形势再次危机万分。
不过,想到距离十天只有一天多的时间了。谭念忠以及道州军民使出了最后吃‘奶’的劲儿,勉力坚持。
到了第十天头,谭念忠站在城楼远远望去,但见莫徭蛮的营寨、旗帜彻地连天,一眼看不到尽头。
至于道州城的援军,不好意思,迹并没有出现,一个都没有。
“越王偌大的名望,总不会骗我吧?”
眼看着莫徭蛮的大军在城外整队,准备攻城,谭念忠可是慌了手脚。
他急急忙忙地下了城墙,去见崔耕。结果崔耕没见到,只见到崔耕手下大将李光弼。
谭念忠哀求道:李将军,你行行好,代下官向越王通禀一声吧!我有十万火急之事,要见越王。”
“通禀?”李光弼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那不可能。”
“为……为什么?”
李光弼理直气壮地道:“因为,在三天前,越王已经从挖好的地道离开了道州城。他现在到底在哪?我也不知道,又怎么能给你通摒呢?”
“啥?地道?三天前?”谭念忠闻听此言,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道:“既然越王的人三天前挖好了逃生的地道,为何不及早通知本官?”
李光弼道:“废话,那地道仅容一个人通过,算通知你,道州又能逃出去多少人?再说了,那地道的出口离这蛮人的营寨不远,越王带着几个人,人少目标小还能逃走。要是人多了,人家蛮人又不傻,还能发现不了?”
“可……可是……越王……这么走了?”
“可不是这么走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我~日他崔耕个仙人板板啊。”
谭念忠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崔耕啊,我把你当成名震天下义薄云天的崔青天。可你自己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临阵脱逃不说,还用道州数万军民百姓来垫背,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呀?你有何面目自称崔青天?”
“诶诶诶!”李光弼摆了摆手,打断道:“谭刺史,嘴下留德。咱们把话说清楚。没错,越王是通过地道逃走的,但是谁告诉你越王拿着道州数万军民百姓当垫背啦?”
谭念忠好悬没气乐了,道:“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那越王崔耕临阵脱逃,蛮人马要攻破道州城,这不是拿我们道州的军民百姓当垫背是什么?”
李光弼连连摇头,道:“不不不,道州城破倒是有可能,但本将军可以保证,那莫徭蛮不敢伤你们一分半毫。”
谭念忠下打量了下李光弼,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凭什么保证啊?”
李光弼轻哼一声,‘胸’有成竹地道:“当然是凭越王崔耕的信誉。”
说着话,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谭念忠的肩膀,道:“谭刺史,你尽管大开道州城‘门’,让本将军会一会那位莫徭蛮的酋长。把话说开了,恐怕他连道州城都不敢入啊。”
“真的假的?”
从理智讲,谭念忠绝不相信李光弼的话。但从感情讲,他见李光弼说得如此言之凿凿,又有些将信将疑。
谭念忠暗暗寻思:崔耕总不能选个傻子做大将吧?李光弼到底有什么仗势势呢?难道要像三国时诸葛亮一样,来个空城计?
不能吧?
莫徭蛮可不管那个,你敢开城‘门’,人家肯定敢进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蹬蹬蹬~~
正在谭念忠胡思‘乱’想之际,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名军士快步跑入,跪倒在地,道:“启禀谭刺史,莫徭蛮再次发动猛攻,兄弟们已经顶不住了,还请您早做决断。”
“啥?顶不住了?”
谭念忠一咬牙一跺脚,道:“罢了,现在本刺史已经是回天乏力,赌这一把。你回去告诉兄弟们,大开城‘门’!越王麾下大将李光弼,要单骑退莫徭。”
“单骑退莫徭,哈哈,说得好!”
李光弼长身而起,慨然道:“本将军和你一块儿去。托越王的福,本将军这回可要青史留名了。这还真是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