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2章:括田有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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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崔耕心思一转,脑海那个胆小怕事的伙计形象,瞬间变成了正义使者——敢情~人家不是不敢告诉自己王家的底细,而是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不愿意挣这份钱!

  诶,也不对。。。手机端m.

  他转念又一想,王家既然如此虚弱,又怎敢主动强抢民‘女’,这不是主动惹祸身吗?而且,那李大‘棒’子为什么说,“别人不敢说我敢说”的话呢?

  这可有意思了。

  想到这里,崔耕右手一展,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还请这位壮士到我哪个房间去。那里有酒有‘肉’,咱们俩聊个痛快。”

  “啊?除了金子还有酒‘肉’?那敢情好!咱们走吧!”

  那李大‘棒’子毫不见外,跟着崔耕来到了他的房间内,分宾主落座。

  然后,崔耕命人摆了酒宴一桌,烤羊、烧‘鸡’、炖鸭子……全是硬菜,酒更是好的木兰‘春’酒,那李大‘棒’子看得大手连搓,口水直流。

  “李壮士,莫客气,先吃喝起来再说!”

  “那……那俺可真不客气了。”

  当即,如同风卷残云,又似长鲸吸水,一桌子酒菜进入了李大‘棒’子的腹,酒倒是没喝多少。

  崔耕干脆又叫了一桌,李大‘棒’子这才一口酒一口‘肉’,慢慢地吃将起来。

  柴云瑞已经等不及了,道:“那王家到底是何底细?这位壮士现在该说了吧?”

  “嘿,好说,好说。王家的来历可不简单,当初高宗皇帝灭百济,破高句丽……”

  李大‘棒’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将王家的底细娓娓道来。

  王家其实本姓高,乃是高句丽的王族。后来,高宗皇帝灭高句丽,将大部分的高句丽人迁入原。

  这些高句丽王族,也慢慢的以大唐子民自居。而且,颇多人加入*建功立业,如高仙芝。

  王家加入的更为彻底,他们连姓氏都改了,以汉人自居,与过去彻底割裂。王家一代的家主叫王虔威,加入朔方军,以通晓兵法之名名扬全军,算是朔方军数得着的智勇双全之将。

  但是,到了这一辈的家主王思礼的身不行了。智不智的暂且不提,王思礼勇的程度太差了,先天体弱多病,之一般的府兵也大大不如。

  王思礼索‘性’也不再参军,靠着祖积攒的巨大财富,在瑞陵城买房子置地,做了一个富家翁。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朝廷一声令下,开始括田括户。不错,王家算本地人,但是,他们家之前买的大部分土地,是登记在官府的名册的荒地。

  这时候有两个选择,一是将这些地登记在册,以后照章纳税。另外一个,是官府将土地收回,无偿地分给没有土地的流民、

  王家当然想选第一条,但是,瑞陵县令凌冬革,却要王家选第二条。

  当然了,这只是个名义。把田地无偿地收回来了,到底是分给真的“流民”,还是假的“流民”,那还不在于冷大老爷一句话吗?

  虽然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但王家也是有背景的人,当然不干了。双方发动背后的势力,大斗了一场。

  结果,王家失算了,凌家的真正靠山,并非表面的秦州刺史,而是武惠妃,准确地说,是武惠妃身边的大太监楚天白。

  王家在朔方军再有人脉,面对楚大太监也不够看了,最后,户部下了公,王家的一应田地尽皆征收。

  双方既然撕破了脸了,凌冬革自然也没了见好收的打算。朝廷叫停括田令,他也没有停止对付王家的步伐。

  凌冬革声称,王家原本姓高,乃高句丽的王族,和高仙芝同出一脉。这二者之间能说全无关系?高仙芝重投了越王崔耕,说不定王家也做了崔耕的间谍。

  凌冬革牧守一方,当然得为朝廷尽职尽责,找出这大间谍的罪证,将其绳之以法。

  所以,他准备五日后,调集人马,前去搜查王家,务必人赃并获。

  之所以不马搜查,当然不是凌冬革好心,要给王家准备的时间。而是王家瘦死的骆驼马大,家养了数百高句丽的退役悍卒。以瑞陵县衙的实力,根本拿不下来,他得从秦州调府兵前来,并且召集乡勇助战,才有一定的把握。

  王家是有根脚的,凌冬革这么大的动静,根本瞒不了人。

  再者,凌冬革也没想瞒着王家。

  他的目的不打算‘逼’反王家,把王家抄家灭族么?让他们自己承受不了压力造反,不栽赃陷害强得多?

  所以,这几日,县衙内戒备森严,唯恐王家突然发难,攻打县衙。

  王家同样是神经紧绷道极点,谁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被‘逼’着造反了,还是准备尽一切可能,不让凌冬革栽赃成功。

  在这紧张的局势下,不少江湖人闻着味儿来了。有的想加入官府的队伍,攻破王家的时候,自己随便顺点东西出来,不这辈子都吃用不尽了吗?

  有的人则是想加入王家,王家为了对付凌冬革,出手能小气的了?

  说这些人是“趁火打劫”可能有点过分,但总而言之,无论帮哪边的,从出心来讲,都不是什么好人。

  刚才那伙计,恐怕是把崔耕一行当成那种江湖人了。一方面是,王家在本地名声不错,遭此横祸,本地人都看不过眼去。另一方面,则是伙计不想搀和进官府和王家之争,崔耕手里有金子都递不出去。

  “原来如此。”

  壁龙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这王家怎么那么扎手呢,敢情不仅有数百‘精’锐,而且是真急了眼了,随时防备着凌冬革的栽赃陷害。”

  崔耕苦笑道:“可不是吗?您觉得王家家大业大,丟五十两金子也没什么。但是,人家知道你是想偷金子,还是想偷偷往家里放点不该有的东西啊?能不急眼吗?”

  李大‘棒’子既吃了顿好的,又拿了崔耕的金子,对其印象不错。

  他挠了挠脑袋,打了个饱嗝,道:“你们说啥?俺咋听不明白呢?”

  “呃……也没什么。”

  然后,崔耕隐去柴云瑞的真名实姓不提,把他“劫富济贫”的事儿,简要地说了一遍。反正王家都泥菩萨过河了,这事儿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

  李大‘棒’子听完了,眼‘精’光一闪,道:“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夜入王宅,偷出五十两金子来,这身功夫可是太俊了啊!俺李大‘棒’子佩服,来,我敬您一杯!”

  柴云瑞刚吃了一个大亏,行事无谨慎。

  啪!

  他将手的酒杯重地往桌子一墩,沉声道:“老夫一生行事,佩服的人多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现在,我只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也是自己口的江湖人之一吧?说,你到底是想帮凌冬革,还是想帮王思礼?”

  说话间,老爷子手按佩剑,须发皆张,死死盯着李大‘棒’子的眼睛,似乎李大‘棒’子一个应对不对,要血溅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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