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胡大元很快乐极生悲了。。。大火刚一燃起,四面传来一阵喊杀之声。
“冲啊,杀啊,莫让贼子跑了啊!”
“奉越王之命,清剿反贼,闲杂人等闪开!”
“良民百姓关‘门’闭户,不得外出,免得误伤啊!”
……
四面八方,数百顶盔掼甲的‘精’锐口呼喝,急袭而来,要将这帮贼子一打尽!
废话,崔耕提前知道江韦有问题,更知道拍卖会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岂能不早做准备?
贼子们见了,顿时肝胆俱丧、
“快!快撤啊!”
“埋伏了!”
“跟越王做对,那不是找死吗?”
……
阵阵哭爹喊娘声,贼子们扔了弓箭兵刃,撒丫子跑。那胡大元见事不可为,也赶紧加入了逃命的大军之。
然而,哪那么容易啊?
这些军士乃是从梧州折冲府调来的‘精’锐,个个能以一当十。非但如此,他们还密切配合,训练有素。
若此刻有心算无心,还被这帮乌合之众跑了,他们还不如一头撞死去!
简短截说,没用一刻钟,这些贼子除了战死之外,全部被一成擒,包括胡大元在内。
崔耕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胡大元,眼睛简直能喷出火来,咬着牙道:“由本王来审问你,那是抬举了你!来人,速调周兴前来审案!让他把压箱子底儿的招数都用!”
“别介啊!”
那胡大元当时跪了,道:“越王您的水刑之术天下无双,要周兴那个酷吏来干吗……呃……”
他很快醒悟过来,崔耕叫周兴来干什么?废话,解气呗!
胡大元赶紧改口,道:“小人的意思是,您问什么,我说什么不完了吗?用不着动刑啊!”
“你招了也难逃活命!”
“小人怕疼,没法咬舌自尽。又没带自我了结的‘药’物,如今只求速死而已。”
“你……”
胡大元这么光棍,崔耕也没啥法子了,坐下来道:“说吧!但有半句虚言……”
“您尽管大刑伺候!”
然后,胡大元将自己的来历,毫不隐瞒,娓娓道来、
胡大元当然不是他的本名,他本人叫萨福万,是一个大食人。此次是受了阿布*穆思里姆的命令,前来大唐行刺崔耕。
对,是阿布*穆思里姆。
崔耕以为自己对阿布*穆思里姆有恩无仇,又献出三条计策,暂时把大食安抚住了。然而阿布*穆思里姆,却认为崔耕迟早为大食之大患,必‘欲’除之而后快。
虽然现在大食和岭南道并不接壤,阿布*穆思里姆还是派出了萨福万,伺机行刺崔耕。
萨福万之所以把落脚地选在端州,是因为林闯在此为官。林闯和崔耕的关系人尽皆知,萨福万准备慢慢布局,一击必杀,将崔耕刺死。
孙维和他的姐姐,都有大食血统,乃是萨福万的手下。其实孙维当初对崔耕说谎了,他的父亲的‘波’斯人,母亲才是汉人。
尽管大唐朝廷严禁胡人娶汉‘女’,但这事儿在长安管得不甚严。到了广州,几乎无人追究了。如今广州有十余万胡人,找出合适的‘混’血儿并不是什么难事。
孙维的妹妹赶着嫁给了林闯为妾,非常受宠,相应地,孙维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在端州府衙谋了一份职司。
按照正常计划,应该是林闯回泉州述职的时候,孙维的姐姐撺掇林闯请崔耕吃饭。崔耕在林家能防备什么?萨福万借机动手。
然而,好死的死的是,某日有一个乡民追一只野兔,进入了一个山‘洞’之。在这山‘洞’内,他发现了一条非常丰富的端砚矿脉。
由于事机不密,这事儿被萨福万知道了。
财帛动人心,于是乎,萨福万动员了部分大食人到端州,开采端砚。至于雕琢端砚的人手,则由孙维提供。
渐渐得,这黑‘色’生意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江湖亡命参与其,江韦是其之一。
只是江韦不知萨福万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他想除掉崔耕,是为了把这黑‘色’生意长久地做下去。至于说,除掉了崔耕之后,岭南道的独~立地位能不能保住?林闯还能不能做端州刺史?这帮子江湖亡命哪想得到那个?
又过了一段时日,机会来了。
朝廷借助崔耕的名义行括田令,萨福万借助官府的力量,将小陶村的地都收了下来。
其实他的目的不是那些田地的出产,而是这里距离那秘密矿‘洞’太近,把附近的地买下来,偷采端砚安全多了、
这事儿却引发了陶三妹双亲惨死,陶三妹京报仇。萨福万得知此事后,让江韦想办法与陶三妹结识,共同行刺。
成功了最好,若是不成功,推说自己是因为括田令失去田地的农人。
然而,没有想到,这么说还是把崔耕招来了。
于是乎,萨福万准备一不做二不休,一边让江韦邀请崔耕参见这场拍卖会,设下三毒计杀害于他。另一方面,故意泄‘露’消息,将林闯引来,同时将林闯杀死。最后,趁着端州群龙无首的机会,洗劫端州城,带着这些财物逃走。
说到最后,萨福万又磕了一个响头,道:“该说的,小的都说了。如今我只求速死,别无其他!”
“哦?你果真都说清楚了?”崔耕眉‘毛’一挑,道:“你们杀本王,害林刺史,犯了这么大的案子,想一走了之?逃的出去吗?说,谁是你的接应之人?”
“这个……”萨福万面‘露’难‘色’。
崔耕伸了个懒腰,道:“不说算了,反正本王也听腻了。来人,去叫周兴来端州,替本王接着审。”
“别介,我说,我说啊!”萨福万没办法,垂头丧气地道:“广州‘波’斯富商颇多,他们的故国已为我大食所占。知道我是阿布将军派来的人后,无论我干什么,都会给行个方便。不过,能提供全力支持之人叫宰德,此人在广州颇有势力,护送我们扬帆出海绝无问题。是从端州到泉州的一路之,也有他的人照应。”
“这么配合?”崔耕眼睛一眯缝,道:“说宰德不是阿布将军的人,说不过去吧?”
萨福万苦笑着摇头,道:“那还真不是。当然,宰德也是无利不起早。他准备联合我们的力量,大抢一遍广州城。一下子赚够本,回‘波’斯养老!”
“这样啊……”
崔耕稍微一转念,相信了萨福万的话。
后世记载的清清楚楚,在安史之‘乱’时:癸巳,广州奏:大食、‘波’斯围州城,刺史韦利见逾城走,二国兵掠仓库,焚庐舍,浮海而去。
这些大食、‘波’斯兵,据说是*平定安史之‘乱’的雇佣兵。在离开大唐之前,突然变作强盗,洗劫了广州,渡海而逃。
然而,广州城城高池深,广州又是整个岭南道的军事枢所在。哪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联想到此时城内军民五十万左右,而‘波’斯人有十二三万,恐怕是有内应啊!而这内应,说不定是宰德!
想到这里,崔耕猛地一拍几案,道:“三郎的仇,一定要报。只是此地距离大食山高路远,要杀那个恩将仇报的畜生只能从长计议。说不得,现在也只能先杀了这个宰德,收点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