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大,有阵阵怒喝之声传来。。。
“我擦,真有柴薪!”
“我还发现火油啦!”
“皮逻阁,你这个‘混’账!”
……
皮逻阁望着眼前的充足物证,不由得一阵阵目瞪口呆。这松明楼的‘侍’卫、丫鬟、仆役,都是南诏的人。说这些东西是南诏人准备的,谁信啊?
他连连作揖,忙不迭地道:“众位冷静,众位冷静,此事绝对跟我无关啊!”
“跟你无关?难道跟我们其他五诏有关不成?”
“当然不是。”
“那你说……到底跟谁有关?总不至于这些柴薪和火油,是自己飞来的吧?”
“呃……”皮逻阁猛然间一咬牙一跺脚,道:“实话说了吧,这事儿恐怕是我那逆子阁罗凤干的!”
“果真如此?”
“八*九不离十!是这么这么回事儿……”
皮逻阁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详细讲述了一遍,并且着重说了,阁罗凤准备火烧松明楼弑父之事。
皮逻阁之所以决定不再保阁罗凤,一是对阁罗凤彻底彻底死心,自己几次三番的原谅他,他还要弑父夺权。
另一方面,却是情非得已。
现场可不光是其余五诏贵人,还有许多南诏贵人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对他们有个‘交’代,自己这南诏之主都坐不稳当。
所以,也只能把阁罗凤的罪行公之于众。
崔耕听了,却是心暗笑。他非但知道阁罗凤是被冤枉的,还知道此事的幕后黑手是谁——怯阳照。
对,是那个传说已经死了的‘蒙’崔诏之主。
事实,当初拒元且说得那个商队的熟人,是‘蒙’崔诏的某位贵人。
崔耕稍微一想,把怯阳照的心思‘摸’清了。
南诏是吃着‘蒙’崔诏的尸体长大的,‘蒙’崔诏虽然不得不和南诏‘交’好,但是怯阳照能甘心?
于是乎,他想出了一条驱虎吞狼计。
首先,绑架太平公主,挑动南诏和大唐之间的矛盾。然后,在前往南诏的路途,故意抓狼崽,引起群狼围攻,怯阳照合情合理的诈死。
他一死,按说南诏该把照原放回‘蒙’崔诏,‘蒙’崔诏重新获得自由行动的权力。
当然了,计划没有完美的。在抓狼崽的时候,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他们引来的狼太多了,‘弄’巧成拙。多亏了崔耕,‘玉’怜香等人才幸免于难。
至于今日,依怯阳照的‘性’格,更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
劫走太平公主,只是挑拨南诏和越王崔耕之间的矛盾而已,打不起来。但是……若越王的使者,被烧死松明楼呢?越王岂能善罢甘休?
大战一起,‘蒙’崔诏可浑水‘摸’鱼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松明楼的‘侍’卫等都是南诏的人,‘蒙’崔诏有实力火烧松明楼吗?
这还真不成问题。
‘蒙’崔诏现在实力弱小,南诏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忌惮?还不是因为,南诏的大部分人,其实原来是‘蒙’崔诏的人吗?
怯阳照躲在暗,策反部分心向故国的人,简直太容易了。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猜测,到底怯阳照会不会这么干,还有待证实。
主要看两点:其一,松明楼有没有人暗放引火之物。其二,‘蒙’崔诏的人,会不会找个由头提前撤走。
引火之物无法隐藏,只能是有心算无心。
崔耕的人发现了这些东西,又见‘蒙’崔诏的人要提前走,赶紧通知了郭子仪,并迅速带着‘浪’穹诏的人跟。
至于说,为什么不拆穿‘蒙’崔诏?一个是太平公主还在他们的手里,投鼠忌器。另外一个,灭了‘蒙’崔诏,对南诏最为有利,崔耕吃饱了撑的为他人做嫁?
还有最关键的,皮逻阁在松明楼。到时候,把屎盆子往阁罗头一扣,拥于诚节位,一天的云彩,不满散了吗?
然而,崔耕千算万算,没想到皮逻阁对自己动了杀心。他也只得暂时改变了计划,把屎盆子往皮逻阁的头扣。
最终的结果却崔耕想的要好一些,皮逻阁随手一扔,这屎盆子又归阁罗凤所有了。
崔耕趁热打铁,道:“俗话说得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阁罗凤既行此悖逆之事,不知盟主准备如何处置?”
“这……”
皮逻阁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几岁,吩咐道:“宋昊康。”
“末将在!”
“你带本部兵马,捉拿阁罗凤,关押于刑部,依律治罪。记住,莫伤害他的家眷。”
皮逻阁终究是不忍心看阁罗凤‘弄’个没下场,只是想把他暂时关押,具体如何处置,还要看看风向再说。
然而,阁罗凤可真对得起他。
两刻钟后,不见宋昊康回来复命,只见远方阁罗凤的府邸火光冲天,又闻阵阵喊杀之声传来,声震云霄。
“怎么回事儿?莫非这逆子还敢拒捕?”皮逻阁面‘色’铁青,道:“来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报——”
皮逻阁话音刚落,有一小校疾驰而至,翻身下马,高声道:“启禀国主,宋昊康反了,保着阁罗凤出了太和城!我等追之不及!另外,阁罗凤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他还说,自己被人算计,大大的冤枉。现在无力申冤,只得带兵退走,自立为王。待有朝一日,能将冤枉洗脱,再来向您赔罪,您是他永远的王,永远的父亲。”
“永远的父亲?我……我养了这么一只白眼狼?”
阁罗凤说这番话的时候,当然是情真意切。但听在皮逻阁的耳朵里,却是无刺耳,仿佛句句都是讥讽!
“逆子……逆……逆子……我……我……”
噗!
皮逻阁气血涌,终于支持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紧接着,眼前一黑,此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