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不是崔瑚的,而是段简的。。。
在他刚要伤害崔瑚之际,左右那两名贼人同时出手,一左一右,两把长剑同时刺穿了他的‘胸’膛!
“你……你们……”
段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眼神涣散,死于非命。
噗通!
死尸跌倒在地。
“爹爹啊!”
崔瑚再聪明也是个八岁的孩子,吓得尖叫一声,扑入了崔耕的怀里。
“瑚儿莫怕,爹爹在。”无情未必真豪杰,崔耕既后怕又怜惜,将孩子揽在怀里,轻拍着安慰。
可正在这时——
“哼,假惺惺!”那‘蒙’面的贼人发出了一声冷哼。
然后,他高声道:“岭南王,你那孩儿不是我掳走的。非但如此,我还救了他,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算他真是绑匪之一,最后才良心发现,崔耕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要不然,以后再发生了类似的事,那不是‘逼’着绑匪撕票吗?
崔耕将崔瑚‘交’给杨玄琰,抱拳拱手,道:“多谢壮士仗义出手,本王……”
“你少说废话!”那‘蒙’面贼人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我问你,现在我能不能走?”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
“能走行了!”
那‘蒙’面贼人转身走,崔耕也不好拦。
直到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又忽然驻足,冷笑道:“世传岭南王如何如何如之何,今日一见,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岭南王,从今以后,咱们……恩断义绝!”
然后,快步走出。
怎么回事儿?
崔耕甚是怪,这人看不起自己倒没什么,自己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但是,那句“恩断义绝”是怎么回事儿?自己和他有什么恩义可言?
诶,对了,他为什么用黑布遮面,难道自己认识他?
当然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另外一个‘玉’树临风的贼人,见同伙走了,也依样画葫芦,道:“那在下也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别放他走!”崔瑚道:“刚才那个大哥哥对我很好,走走吧。但是这个人……是他把我掳走的,他还对我好凶。爹爹一定得把这坏蛋抓住,狠狠地教训他。”
那年轻人赶紧辩驳道:“但我最后反戈一击了啊,要不是我,你早死了。”
崔耕点了点头,道:“嗯,也算部分将功补过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打他二十板子,扔出去!”
“喏!”
四周的卫士们答应一声,齐往闯,把那年轻人五‘花’大绑起来,往外拖。
此人算具体行动者,若是一点都不惩罚,岭南王的威严何在?按说,崔耕的判罚已经足够宽宏大量了。
不过,那人却面‘色’微变,连连摇头,道:“莫打我!千万莫打我啊!我身骄‘肉’贵的,从小没人动过我一根手指头!”
杨玄琰好悬没气乐了,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道:“你以为这是在自个儿家啊?绑了岭南王的儿子,你还想全身而退不成?”
哎哟!
那人实在是不抗打,呲牙咧嘴地道:“我是绑了岭南王的儿子怎么样?他又没啥损失。依我的身份,岂是你们想打打的?”
崔耕心生疑,这位一看受过良好的教育,又如此娇生惯养,怎么做起了绑匪的活儿?
“且慢!”崔耕右手一伸,阻止了杨玄琰的继续发飙,道:“你到底是谁?”
那年轻人没好气儿地道:“你们先给我把绑绳松开!”
“好吧。”
反正他又跑不了,崔耕一使眼‘色’,有人把那年轻贼人的绑绳松开了。
杨玄琰道:“现在你总该说,自己到底是谁了吧?我不信了,天下还有绑了岭南王的儿子,还理直气壮之人。”
“当然有,我是。”
那年轻人将身的尘土打扫了一番,然后,抬头望天,轻叹一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大伙了。某叫李子峤,乃是当今陛下的‘私’生子。”
“我擦!你编也不编个像样点的?”杨玄琰抬‘腿’又把他踹翻在地,怒道:“皇帝有儿子,那还用得着‘私’生?早接近宫里去了。”
“我真是陛下的‘私’生子啊!”李子峤道:“我的外公叫赵元礼,我的舅舅叫赵常奴,我娘是赵丽妃,我是故太子的李瑛亲哥哥!”
“李子峤?赵丽妃?赵元礼?张……”崔耕若有所思,念到“张”字时突然闭嘴,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故太子李瑛的母亲、外祖和舅舅,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不知从哪听到的这个消息,特来我岭南道招摇骗!”
杨玄琰也附和道:“退一万步说,你算真是当今天子的‘私’生子,怎么不去长安认祖归宗,却来了我们岭南道?依我看啊,你分明是觉得我们岭南道地处偏远,没人能揭穿你。”
“不是,在下实在有难言之隐!”
“难言个鬼啊!”崔耕一使眼‘色’,道:“来人,给本王把这厮的嘴堵。”
“是。”
几个甲士前,干净利落地把一卷破布塞在李子峤的嘴里了。
崔耕道:“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孤王原本打算打二十板子放了你,但你妖言‘惑’众冒认皇亲,可容你不得了。”
顿了顿,继续道:“把他押下去,好生看管。”
“是。”
甲士们拖了李子峤走,这厮“呜呜”出声,满眼地惶急之‘色’,却说不出话来。
直到这时候,安禄山才满身浴血地跑进了院内。
他一边跑一边干嚎着:“瑚儿兄弟,俺对不起啊。千错万错,都是哥哥我的错!你的在天之灵走得慢一点儿,待俺向父王请罪之后,这来陪你了呀!”
“禄山哥哥,你瞎说啥呢?”崔瑚道:“俺没死!没死啊!我活得好好的呢。”
“啊?你没死?我的好弟弟啊,你告诉我,这莫非是在做梦不成?”
“不是在做梦,事情是这样的……”
崔瑚将事情的经过介绍了一遍。
安禄山听完了非常高兴,道:“要说这事儿,还是兄弟你福大命大,父王洪福齐天,要不然可全完了。哎呦,刚才真是吓死哥哥我了。”
……
兄弟俩说得高兴,崔耕冷眼旁观,却明白安禄山是知道这边没事儿了才跑过来,故意说刚来那番话的。
当然了,安禄山这么做也不算错。崔瑚因为他误事,差点儿身遭不测,有朝一日想起来,岂不在心留一根刺?现在安禄山表明要和小兄弟一同赴死,这事儿也揭去了。
若无如此机心,那也不是断了大唐盛世的安禄山了。
待安禄山的戏演的差不了,崔耕面‘色’微微一沉,道:“禄山,刚才你去挖墙,怎么半个多时辰都没消息?还有,你这满身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哎呀,父王,可了不得了!”安禄山道:“原本孩儿以为高家老店旁边,是一户安善的良民,所以没有多做准备。万没想到,在挖墙的时候,发现了一场……惊天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