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王府,是崔耕现在所居的黑水王府。
这里的正主,当然是黑水教的教主梅玄成,但是王府的规模非常宏大。
不仅崔耕一人居住于此,梅三发、梅四溪、梅五常、梅六婷等护法,也是居于此地。是‘玉’真公主李持盈,也住在这黑水王府的一个小院内,有四个婢‘女’伺候。
崔耕几个月不知‘肉’味儿了,接了请帖,自然也是‘春’心大动,当夜晚间,他稍微整理了一番,往后‘花’园走去。
但见朗月之下,一名体态婀娜的白衣少‘女’,形单影只,面‘色’凄苦,已经等候多时了。
此‘女’正是黑水教的护法梅六婷。
眼见崔耕过来,佳人赶紧深深一福,道:“参见夫君!”
“小娘子快快请起!至于夫君么……咱们并未成亲,谈不,谈不哈!”
“谢夫君。”
梅六婷站直身来,道:“咱们去那边坐坐吧。”
“也好。”
黑水王府后‘花’园有个八角凉亭,崔耕和梅六婷在凉亭内相对而坐。
凉亭间的石案,摆了一壶茶和两个茶杯,看来是梅六婷提前准备好的。
崔耕道:“小娘子今日找我来,是为了……”
“咱们马要成亲了,你不想知道,婷儿的过往吗?”
“小娘子请说。”
“想必夫君一定很怪吧?黑水教内藏龙卧虎,我梅六婷一个弱‘女’子,没有任何本事,何德何能,可以当护法……”
然后,梅六婷语气轻柔,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
梅六婷当然不是她的本名,她本来姓刘,叫刘婷。刘婷的父亲叫刘三多,是万安城里有名的大财主。
三年前,这个大财主在一次出游,无意救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后来的黑水教教主梅玄成。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刘三多成了黑水教的忠实信徒,捐钱捐物。
可以说,黑水教初期能够发展起来,刘三多的功劳得占一大半。当然了,他的家产也捐了一半出去。
可一年之后,刘三多突然得了一场急病,暴病而亡,只留下了孤‘女’刘婷。
当即,梅玄成见刘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收刘婷为义‘女’,并且把她封为黑水教八大护法之一,改名梅六婷。
所以,不光表面梅六婷没什么特殊的才能,她实际除了生得一副好相貌外也没什么特殊的才能,是黑水教一个吉祥物而已。
事实,崔耕现在所居的黑水王府,其实是梅六婷的祖宅。
崔耕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道:“所以,本应属于你的家产,由于你父亲的突然暴病,莫名其妙的归了梅玄成了?”
“也可以这么说。”梅六婷淡淡道:“我有自己的体己,几辈子都‘花’不完,家产不家产的,其实也不怎么在乎。”
“那……你是觉得,令尊的死有蹊跷?”
梅六婷缓缓摇头,道:“有没有蹊跷,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即使知道我父亲的死与梅玄成有关,我还能去找他报仇吗?”
崔耕越发疑‘惑’了,道:“那你跟本王说这番话,究竟是什么目的?”
刘婷落寞道:“奴是想说,婷儿在这个世,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其他人接近我不是为了我的家产是为了我的貌,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是梅八荷。”
说着话,佳人站起身来,又跪倒在崔耕的面前,用略带哭声的嗓音开口道:“奴求求你,在教主面前求求情,饶了八何一命吧。”
“这个么……”
崔耕一嘬牙‘花’子,道:“本王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想去求情,说了也不算啊。”
“不,教主对你们巴人特别重视,您说话,他一定会听的。奴……奴求求你了。”
说着话,她竟然要磕头!
大男人磕头磕了,一个美少‘女’对着自己磕头,然后把头磕得血刺呼啦的,崔耕还是真有点儿心疼。
“别动!别动!”崔耕赶紧把佳人的香肩扶住了,道:“我帮,我帮还不成吗?”
“多谢夫君。”梅六婷这才停下。
崔耕苦笑道:“咱们丑话说到前面,帮忙倒是可以帮忙,但效果我可不敢保证。你没看那天午,梅八何都诅咒梅玄成去死吗?以梅玄成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他。”
“不,您一定得把八何救出来。”
噗通!
说话间,梅六婷又跪下了,‘抽’泣的说道:“您去帮忙求情,教主若把八何放了,奴一辈子对你死心塌地的,为你生儿育‘女’。”
“若教主不放人呢?”
梅六婷道:“那奴从这跳下去!”
八角凉亭的东边是一个小湖,梅六婷这等弱‘女’子真跳下去的话,死定了。
崔耕苦笑道:“我这还是头一次见求人用自己的死,来威胁别人的。”
“你可不是别人,你是奴的夫君。”
说话间,梅六婷的‘玉’手竟缓缓往脖领的扣子抚‘摸’了去,缓缓解开了两粒扣子,‘露’出了一抹‘诱’人的雪白。
待她要解第三粒扣子的时候,崔耕终于意识到她想干什么了,厉声道:“停下!停下!你想干啥!”
“夫君又何必明知故问?”梅六婷泪眼婆娑,道:“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只有这清白的‘女’儿身子了。只有把这身子给了你,才算是你的‘女’人。你总不会看着自己的‘女’人跳水不管吧?”
这什么思维回路啊?
崔耕简直哭笑不得,道:“不必!不必!本王一定全力以赴救梅八何,小娘子不必如此。”
“一定能救出来?”
“这……你这不是不讲理吗?这种事我哪敢打包票?”
“那不行!”
说着话,梅六婷又要脱衣服。
这小丫头还真死心眼儿,这可怎么办?
崔耕灵机一动,装作很无情的样子道:“那个……告诉你刘小娘子,算你脱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本王也对你无动于衷,你还是莫白费力气了。”
“我不信!”
刘六婷起身,张开双臂,搭在崔耕肩,转了一圈儿,用楚楚可怜的样子望着崔耕道:“奴……难道不美么?夫君难道真的不喜欢奴,一点都不对奴动心?”
对视着一双泪旺旺的大眼睛,鼻尖一股少‘女’的体香围绕,肩一双看似柔弱的小手轻轻的挑逗着,只要是男人,相信换成谁都会有股冲动,恨不得把那双手的主人狠狠的柔腻一番。
崔耕咽了口吐沫,好不容易控制住心底的那股‘欲’~望,才装作毫无影响的样子道:“刘小娘子当然美了,但是,天下的美‘女’又不只你一人,难道我都要娶来,以求片刻之欢?何况本王不是那种‘花’心之人,弱水三千,本王只取一瓢而饮。”
“什么?”梅六婷终于‘色’变,会意道:“你……你有心人了。而且还愿意与她终身厮守?”
“不错,正是如此。”
“是谁?”
“‘玉’真公主李持盈。”崔耕道:“即便本王被‘逼’和你求亲,也不会和你同房,做对不起盈儿的事情,何况是现在在这种情况下。”
“我……我……”这回刘婷可没词儿了,眼圈儿泛红,两行清泪滚滚而下。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很是可怜。
“小娘子莫哭,小娘子莫哭。”崔耕赶紧安慰道:“本王虽然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但助人为快乐之本嘛,我一定会给帮梅八荷求情的。”
“那……多谢夫……向王了。”
刘婷毕竟是一个单纯的少‘女’,之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那样做,然后被崔耕一通胡侃,顿时再也没了之前的勇气。在崔耕的注视下,羞红了脸,颤抖着手赶紧扣了扣子,同时也同崔耕之间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崔耕轻轻咳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本王在这再想想,如何搭救你的小情郎。”
“是。”
刘婷乖巧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佳人渐行渐远,崔耕的心情其实颇为不错,看向那碧‘波’‘荡’漾的湖水道:“嗯,我越来越佩服自己了,我真是个……”
“痴心妄想!”陡然间,一个‘女’声从屏风后面传来。
“啊?是你?”
崔耕循声望去,却见‘玉’真公主李持盈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她一脸怒视着崔耕道:“你死了那条心吧,咱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是割据岭南道的岭南王,我是当今天子的妹妹‘玉’真公主,势成敌对。”
“而且你已经有了三名正妻,数名美妾,我加入进去干什么?本公主又不是没人要。”
“哼,别以为你舍命救本公主,我会感动。然后以身相许你,要知道天下愿意为我去死打死的男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
“张垍很不错,不管是相貌还是才智,都绝不在你之下。我这次出长安,是来找他的。”
……
好么,崔耕还没说话呢,李持盈已经像机关枪一样,巴拉巴拉了一大堆,从全方位各角度论证了二人的不可能,不合适。
待她好不容易讲完了,崔耕语带轻浮地道:“大半夜的,公主你跟着本王来这,却说对本王没兴趣?谁信啊!”
李持盈哼了一声,道:“我跟着你?你想得真多。本来我准备在这欣赏夜景,没想到看到你同那个梅六婷约会,更听到了你对本公主的狼子野心!”
“哪里,公主误会了。本王刚才之所以那样说,只是想让梅六婷莫冲动罢了,您千万别放在心。”
“哼,死鸭子嘴硬。”李持盈高昂者头,道:“你现在不肯承认也没关系,本宫都懂。好了,响鼓不用重锤敲,你自个儿多想想吧,本宫走了。”
言毕,转身,施施然往外走。
可她走了十步之后,又忽然驻足,皱眉道:“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莫非还有其他小娘子要和你约会?”
崔耕摇头道:“当然没有。本王也想再欣赏欣赏这夜间美景,不成吗?”
“哼,欣赏美景?恐怕是独自伤情吧。”说话间,李持盈又转过身来,道:“瞧你‘挺’可怜的,本公主宅心仁厚,让你解一解相思之苦。”
“什么意思?”
“你忘了么?之前咱们打过一个赌,本宫如果输了,答应给你亲一下。现在,我愿赌服输了。”
言毕,佳人微闭双眼,扬起了臻首。
这是摆明了让我亲啊?
事实,李持盈‘欲’迎还拒,无傲娇,崔耕又岂会猜不透佳人的小心思?
但是,他是真没办法和李持盈牵扯不清,双方现实问题的困难,是客观存在的。李持盈刚才点出的问题,真实不虚。
不过,亲一下,总没问题吧?人家主动送‘门’,亲了又不会怀孕。
李持盈在月‘色’下更显美丽,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娇美的容颜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张开着。
崔耕心一阵悸动,捧起臻首,慢慢低头,渐渐地二人的呼吸相闻。
双‘唇’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要碰了,可正在这马要水到渠成之时,忽然——
咚咚咚~~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
只听有人高声道:“向王千岁在哪里?‘玉’真公主在哪里?教主有请啊!”
擦!
崔耕赶紧和李持盈分开,心暗骂一声,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瞎来,你们黑水教的人,怎么这么不长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