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崔耕也不能不喝圣水。
此时此刻他也感到一阵欣欣然,顿时,心一紧,低声:“奶奶的,这黑水教真不是玩意儿。我知道他们用什么捣鬼了!”
“什么?”
“这圣水其实是用罂粟熬的汤,喝的少了,不仅会全身愉悦,还能包治百病。但喝的多了,定然形销骨立,撒手人寰。当初有胡商用此法在长安骗钱,没想到啊,这黑水教竟用此法愚弄百姓。”
“这不是害人吗?”
“废话,梅玄成时刻想着造反,又是什么好人了?只要能推广他的黑水教,他哪管那些教众的死活?”
杨玄琰担忧道:“那咱们怎么办?这些百姓都被他鼓动起来了。若他果真要杀人,咱们拦还是不拦?”
崔耕咬了咬牙,道:“本王势必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看无辜女子葬身鳄口,拦肯定是要拦的。这么着……你偷偷溜出去,看咱们的人到了没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是。”
杨玄琰刚出去不久,分发圣水的步骤结束了。百姓们心情激荡,对黑水教越发忠诚。、
梅九如趁热打铁,命人把九名妙龄少女,压了高台。
他说道:“教主大人法力无边,镇压这些鳄鱼当然没问题。但是,他现在远在安南都护府,不能亲自前来,只能隔空传法,让本护法代为镇压。可惜啊,咱们潮州有些人不敬黑水教,害得教主的法力不能顺畅传达。这些女子,是那是那些不敬黑水教之人的亲人。用她们祭鳄神,一是减轻本护法镇压的鳄鱼的难度,二是给她们的亲人一个小小的警告。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大家说,本使者做的妥当不妥当?”
“护法做的非常妥当!”
“那些不敬黑水教之人,当受惩罚!”
“蹈浪护法威武,还请快快施法!”
……
在黑水教的恩威并施之下,百姓们的思想早已被其控制。算心隐隐感觉有些不妥,那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顿时,百姓们群情激奋,要求黑水教顺天应人,用那九名少女祭了鳄神。
眼看着,梅七如一声令下,这九名无辜少女,要被推入江,为鳄鱼所食!
“且慢!”
崔耕知道不能再等,高喝一声,快步登台。黄有为、剧士开等人紧随其后。
只要登高台好办了,台下的黑水教众虽多,但台仅有包括梅七如在内的五名黑水教众,以及九命被五花大绑的妙龄少女。
不用崔耕示意,他带的四名侍卫各持兵刃,将那祭鳄台的入口堵住。
短时间内,黑水教的人要攻来,完全不可能。
他们这番动作也明显是不怀好意,梅七都心一凛,后退数步,道:“你们是哪个坛口的?这祭鳄台,岂是你们想登登?还不退下!”
崔耕微微一笑,道:“先莫管我是什么人,天下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蹈浪护法,某有一事不明,想向您请教一二。”
嗖!嗖!嗖!
与此用时,剧士开连发飞镖,在梅七如身前一尺之处落地,排成了个“一”字形,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梅七如眼珠乱转,道:“你……你想问什么?”
崔耕高声道:“敢问这九名少女祭了鳄神之后,您再借了什么教主的大~法力镇压鳄鱼……那是不是意味着,从今以后,鳄鱼不再为害潮州了?”
“哼,那看整个潮州还有多少人不敬黑水教了。”
崔耕道:“那我能不能这么理解。若是不敬黑水教的人多,鳄鱼依旧作乱。不敬黑水教的人少,才能根除鳄鱼之害。”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害了九名少女的性命,却不能你保证清除鳄鱼之害,事倍功半,你这个法子不好。”
梅七如哼了一声,道:“鳄鱼已经为害潮州百姓千年之久,岂是那么容易清除的?本护法还觉得,用九名少女的性命赌这一把,是占了大便宜呢。”
“那却不然!”崔耕微微摇头道:“所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某有一法,不用献祭这九名少女,可治这鳄鱼之害。”
“什么法子?”
“我只要写祭一份,烧给这鳄神,能让这些鳄鱼全部退走。”
宗教这玩意儿,是越到高层,越明白本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梅七如对鬼神可无半分敬意,哈哈笑道:“什么?一道祭能令鳄鱼退散?你以为自己是谁?神仙还是佛陀?”
崔耕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儿,朗声道:“某既非神仙,也非佛陀,而是岭南王崔耕!本王曾为岭南道肃政使,查明冤案无数,人称崔青天。在扬州,本王曾经为冤鬼申冤,天将甘霖。在定州,本王曾经大祭蝗神,平定前所未有的大蝗灾。在朝堂,本王曾经断言契丹可汗李进忠之死!桩桩件件加起来,我说自己可凭一纸祭,令鳄鱼退散,尔等信是不信?”
他此言一出,高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啊?岭南王崔耕到了?真的假的?”
“当初他为岭南道肃政使时,我远远见过一次,这么一看,还真是差相仿佛!”
“岭南王偌大的名头,总不会骗咱们吧?”
“我潮州百姓有救了!”
……
崔耕是岭南道本地人,不仅是第一个岭南道出身的御史,而且位极人臣娶了公主,简直是岭南道的骄傲。他当初在岭南道的经历,以讹传讹之下,更是早被传的神乎其神,在百姓名望甚高。
是黑水教想造反,也不敢说他的不是,以免百姓们的反感,只是说他“德行不够”。
当即,不知谁喊了一声“参见岭南王!”,呼啦啦,百姓们跪了一地。
只有几百名黑水教的骨干分子立而不跪,等着梅七如的指令。
梅七如明白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扯着脖子喊道:“此人冒充岭南王,搅乱我教的祭鳄大典,罪不容诛!来人啊,把他抓起来,祭了鳄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