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骑不傻,等崔耕的大军来到玄武门前之时,已经逃了个无影无踪。
崔耕等人继续前行,功夫不大,已经到了大明宫外。
举目望去,宫门大开,整个宫城一片漆黑,仿佛一个狰狞的巨兽,正张开巨口,准备择人而噬。
当然了,这是崔耕自己的感觉。
在众将士的眼,这是放弃抵抗的标识。对啊,刚才万骑畏惧大家,未战先逃。那些守卫宫城的两千千牛卫,哪来的胆子,跟大家死磕?
臧希烈一马当先冲了出去,道:“这冲入皇宫的首功,大哥肥水不留外人田了吧?”
“驾!驾!”
身后,数百名急于立功的羽林军将士紧紧跟随!
“你等等!”
崔耕这时候想拦着也已经晚了,眼睁睁地看着臧希烈带着人冲入了宫门之内。
“擦!有埋伏!”
“有陷阱啊!”
“兄弟们小心!”
……
先是有人不断呼喝,紧着着是阵阵惨叫声传来。
郭恪见不是事,道:“果然有埋伏,不过,我方人多,敌方人少。不如……留下一万人做预备队,剩下的,全军押吧。”
“如此也好,拜托大哥了。”
崔耕现在的感觉……好吧,说句有点对郭恪不敬的话,还真有点“蜀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意思。
这个年代,能称得名将的,有高仙芝、封常清、郭元振、张仁愿、唐休璟,还有靺鞨族的乞乞祚荣。
唐休璟老了,可以放在一边。
剩下的五个人里面崔耕掌控了三个,随便一个人在这边负责指挥,崔耕可以回家睡觉,等着胜利的好消息了。
但是,奈何,高仙芝、封常清被他带到魏州根据地去了,乞乞祚荣率领本部兵马被调到了安西四镇,防备突厥。
郭恪虽然能称得智勇双全,但绝到不了惊才绝艳的地步,真不大让人放心。
怕什么来什么。
郭恪调兵遣将,一队队羽林军将士出列,攻了去。
与此同时,宫门缓缓关闭。宫城亮起了无数灯笼火把,把现场照的亮如白昼一般。再往城楼看去,守城的战具,灰瓶金汁滚木礌石,竟然一应俱全。
这是要打攻城的硬仗啊!
左右羽林军来得匆忙,可没带任何攻城器械。
郭恪也只能仗着人数优势,命令羽林军发动强攻!
然而,人家守军守得颇有章法,滴水不漏,攻了半个时辰左右,羽林军伤亡了两千来号,守军的伤亡估计不超过两百人。
这交换也太悲惨了,郭恪赶紧令羽林军撤了下来。
崔耕叹了口气,对着城楼高喊,道:“敢问是何人守宫城?将军指挥有方,本相甚是佩服啊。”
“多谢崔相夸奖,末将真是愧不敢当。”一名六十来岁,精神矍铄的老者,显出了身形。
崔耕还真不认识这老头,道:“敢问您是……”
“末将张仁愿。原为并州大都督府长史,现在被陛下任命为左屯卫大将军。末将一直仰慕崔相的威名,可惜一直缘铿一面。想不到,你我二人竟在这等情形下相会。”
“啥?你是张仁愿?”
崔耕的心里当时凉了半截,当世五大名将之一,有人家张仁愿这么一号啊。
甚至当初他修三座受降城,占了突厥人老巢的主意,是抄袭人家张仁愿的创意。
崔耕干笑一声,道:“原来是张将军!张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本相也一直想和你见一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想不到啊,相王竟把将军调来守宫城了,真是有些大才小用。”
“哪里,崔相误会了。今日末将入宫述职,与陛下言谈甚欢,以至于天色已晚,无法出宫,才不得不留宿宫。结果,整好赶崔相领羽林军发动叛乱,才不得不临危受命。”
“叛乱?好一个叛乱!”崔耕沉声道:“看来,张将军是铁了心,要效忠相王了?”
“陛下有仁君之风,仁愿得遇明主,自当为其效力。”
其实,崔耕也没指望,三言两语说得张仁愿“弃暗投明”。要是那么朝三暮四,他也称不什么名将。
他之所以要对话,主要还是为了瓦解守军的士气。
崔耕道:“好,既是各为其主,崔某人也不多说。只是,张将军你想过没有,算你事先把万骑撤入宫城,守宫城的也不过是一万多人。本官手下六万羽林军,兵力是你的五倍。刚才之所以进攻受挫,不过是没有攻城器械而已。这里离皇城的工部库房不远,待我取了攻城器械,大军押,玉石俱焚,张将军可是悔之晚矣!”
“哈哈哈!”
张仁愿仰天大笑,道:“崔相的计算也不算错。不过,很可惜,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漏算了一点呢。”
“漏算?本官漏算什么了?”崔耕面色骤变。
“你漏算了南衙府兵!”
“我当是什么呢,六万南衙府兵,战力不强,不足为虑。”
“不,崔相又想错了。”张仁愿伸出了两根手指,道:“其一,南衙府兵,不是六万而是七万,因为刚多了一万安西军。其二,南衙府兵虽然战力不强,但有安西大都护郭元振执掌,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啊?你说什么?郭元振到了?”
“不错,正是!”
说着话,张仁愿一使眼色。
顿时,宫城之,三支火箭飞空。
“冲啊,杀啊!莫让崔耕跑了啊!”
“斩杀崔耕者,赏黄金万两,封楚王啊!”
“奉郭都护之命,陛下的旨意,南衙府兵特来平乱!”
……
事到临头,崔耕反而出地冷静下来,笑吟吟地道:“口号倒是喊得挺吓人的,这是想把本官吓跑?没那么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