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刚刚解除,通化门才刚开启。一支队伍身穿铠甲,胯下战马嘶鸣,向着城里疾驰而去。这支队伍差不多两百号人,全都冷着脸,一言不发。守城的新兵刚想呵斥,就被身边的老兵拉住了。
“一看你就是个新兵蛋子,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老兵等这支队伍离去之后才说道。
“不管什么人,也不能在长安城里这样纵马疾驰,这里是大唐国都,岂能放肆?”新兵不服气的说道。
“那是太子六率,是当今太子的亲兵,就算是杀了你,他们也没事儿,你就白死!”老兵说道。
“太子亲兵?为何这个时候进城?难道……”新兵也不是笨蛋,一下子联想了很多。
“别想太多,安安心心的守城门,那些大人物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小兵该操心的。”老兵早已被磨平了棱角,只想着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从战场上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可不想到这天下太平了却把小命丢了去。
“看来要变天了!”新兵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知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样做就和那冢中枯骨没啥两样了。
不行,不能这样,哪怕是太子亲兵,也不可以违背大唐的律法。新兵想着,就快速的向着城楼而去,老兵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副怀恋的神色,当年他也是这样一腔热血,可是在那战场上消磨殆尽,没有遇上一个好的将军率领,跟着不受待见的齐王镇守洛阳,没想到当王世充的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那最高指挥官齐王李元吉居然丢下所有的部下,自己逃命去了。这让他那腔报国热血就此冷却了。
“呜呜呜……”苍凉的号角响彻长安,在这清晨的晨风中远远的飘荡,长安人从睡梦中被惊醒,立马穿上衣衫,向着外面跑去,这是攻城的号角,难道长安有变?
李宽也被这号角声打断了刚搭好的拳架,一身短衫,外加一双鹿皮手套。这是他现在的装扮,也是方便练习心意拳的极限修炼法,用戴着手套的拳头去打击院子里的那几棵大树,这样既能加速劲力的消耗,又能保护手不受伤。听到号角,李宽眉头微皱,这可不是什么好声音,这代表着一支意图不明的军队来到了长安城外,甚至进入了长安城。
“难道是太子动手了?”李宽想到这个可能,但是转念间却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十六卫是不可能全部反叛,所以要是太子逼宫,十六卫定然会迎击,点将鼓将会敲响,可是号角声响了有一会儿了,却没鼓声传来。那么这支队伍的规模一定不会很大,最多不超过三百人,不具备冲击皇宫实力。
“那又是怎么回事儿呢?难道说是冲着王府来的?”李宽想到这种可能背心一阵冷汗:李二(李宽内心还是这样称呼李二)即将回京,那么太子两人定然是想先下手为强,决定将王府诸人拿下,用来威胁李二。这么说来王府危险了,李二留下来的玄甲卫不过五六十人,怎么会是那两三百人的太子六率的对手,就算是固守王府都嫌不够,除非放弃部分院落,将所有人集中在一起。
想到这里,李宽三两步的就窜出了小院,来到了大厅,那里有一面锣,是紧急召集王府中人的。
李宽抄起锣捶,敲响了这一面大锣:咣……咣……
尖锐的声响传遍王府,吵醒了贪睡的小萝莉,还有早就起床的长孙也朝着这边赶来。
“二郎,你敲锣干什么?”长孙来到大厅前,看到敲锣的李宽,问道。
“叫所有人集中起来,可能大事有变!”李宽严肃的说道。
“什么?难道那号叫声?”长孙也是聪慧之人,一下子就想起了还没停歇的号角。
“母妃,快点,可能没多少时间了,还有玄甲卫的那些人让他们选择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我们大家集中到那里去!”李宽有些焦急了,因为他已经隐隐约约的听到马蹄声了,急促的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就像敲击在他的心头一样,那是催命的声音。
“玄甲卫听令!”长孙从袖子里掏出一面小巧的虎符,向着周围娇喝道。
“末将在!”一身浑厚的声音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甲胄敲击到地面的哗啦声。
“选择一个易守难攻之地,然后在周围戒备,除了王府中人,有靠近王府者,杀无赦!”长孙也是一个果决的奇女子,再猜到即将要发生的事之后,就传达出一条条命令。
“末将领命!”浑厚的男声再一次传来,然后并未隐藏的脚步声向着远处而去。
“母妃,快去将丽质和小薇儿还有承乾,青雀,老三他们叫起来,现在时间不多了,那些人已经来了!”马蹄声越来越清晰,急促得像是打在芭蕉叶上的骤雨。
长孙面色微变,再次传令:“将王府诸位王妃,公子,郡主全都带到选好的地方去!”身边又有脚步声远去,李宽不用猜也知道这又是一名玄甲卫,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样隐藏在一边却没被自己的敏感六识察觉的。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李宽将这个疑问藏在心里,等到将来若是好有机会再去问问,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李宽敲着锣,和长孙在王府里游走,无数的下人被惊醒,然后被长孙指示着开始向选定的地址撤退。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向前走,率领着两百骑士的薛万彻已经看到秦王府高挂的红灯笼了,但是秦王府里边传来的声声锣响,让他方正的脸上那对浓眉皱起:看来秦王府已经有了准备,都怪了守城门的那两个士兵,要不是他们吹响了战争号角,怎么会让秦王府的人警觉!
就算你们准备了又怎样,我身后这两百骑士足以踏平秦王府。薛万彻如是想着,遂也不再犹豫:“加速,冲过去!撞开大门!”
将军有令,下面的骑士自然遵令而行,前面一排的十名骑士放开手上的马槊,从马鞍上拿起了准备好的大锤,向着秦王府冲了过去。
“杀……”骑士们高喊着,声音响彻云霄,这个清晨,长安城沸腾了,无数的百姓听得这个声音,赶紧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不敢再观望了。
长安城西北,修真坊,一名白发银须老者站在家门前,看着东边的方向:“唉,血劫已起,白虎见血必然杀气大增,看来大唐将要伴随着血色走过一段岁月了。”
“叔父何须担忧?想那秦王殿下雄才大略,而且命格贵不可言,岂能压服不了一个庚金白虎!我看大唐将要大兴,比起之前还要兴盛!这头伴着血色成长的白虎,将是大唐扩张的利刃。”一个中年道士站在老者身后,三缕长须垂到胸前,头上发髻被葛布扎成一个结,插着一只木簪子,就这样随便一站,就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像是鹤立鸡群,又像是超凡脱俗。
“看来你在这占卜一道上已经超过为叔了,真不愧是天生的无垢之体,只是没有那密制丹药,想要突破这桎梏恐怕还要两年时间。只是那小娃娃的药丸子真是好东西,可是那小家伙不信命。”老者有点遗憾的说道。
“不信命?小侄就用行动,让他信!”中年道士很是自信的道。
“为叔前两日再一次起卦,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看不清未来了,整个天机被一团混沌笼罩,不知是福是祸!”老者长叹道。
“叔父多虑了,是福是祸天下人都无法避免,再说了秦王此次登上大宝已是定数,有这位雄才大略的君王,什么样的坎过不去?就算是颉利南下,那又怎样,大唐兵强马壮岂会畏惧那突厥?”中年道士锋芒毕露的说道。
“不说这些了,现在太子正在进行最后的一搏,就看秦王能不能挺过去了,是龙是虫就在今朝!”老者捋着胡须,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神色凝重不再言语。
秦王府,所有人包括下人都已经集中起来,其中男性青壮都分发武器,让他们和玄甲卫一起负责抵御强敌,这些都是秦王府雇佣的家丁,平时做做杂务,都再前院,后宅这些男性是进不去的。
加起那六十位玄甲卫,秦王府拥有战斗力的不过区区百人,而且还全是步兵,那已经冲进秦王府的太子六率足足两百骑兵,这样的实力差距,秦王府抵挡得住吗?
李宽此时正坐在护卫圈里边,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正在制作着他想要的东西,一个大树杈被她削的七零八落。这是秦王府最老的一株桃树的树杈,那株桃树现在已经被李宽砍倒在地。
他这是要做什么呢?各位书友想必都非常熟悉,李宽现在做的是一柄弹弓,用老桃树的树心木做出的弹弓身,再加上李宽早就准备好的上等的牛筋作为皮筋,当然李宽做出来的不是大唐人所说的弹弓,而时候是小孩子玩的那种,大唐的弹弓和弓箭没多大差别,对于身高不过一米五的李宽来说还是有些大了,所以小弹弓就好,既方便而经过特别加工的牛筋,拉力可达三石,和弓箭都不差,至于准头,李宽小时候玩弹弓可谓是高手级别的,于十米之外可以准确的打中一只鸡的眼睛。
除了李宽其余几个小家伙也都在这里,他们好奇的围着观看,除了几个年纪稍长的脸上有一些恐慌,其余的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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