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万分残酷的。.。
很快,傅芷卉就领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求求你们,帮我家小姐通报一声……”
‘侍’书咬了咬牙,看着面容惨白如纸,身体踉跄着,一脸不敢置信,却因世家贵‘女’的尊严和身份之故,而强撑着不愿意让外人见到她那脆弱模样的傅芷卉,“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然而,伴随着她那“咚咚咚”磕头声响起的,却是对方那特别残酷冷漠的回答。
“老夫人不见任何人!”
‘侍’书泪水涟涟地看着对方,哀求道:“嬷嬷,求求你们,帮帮忙吧!如果老夫人也不愿意出手相助,不仅小姐‘性’命难保,就连安国公府的名声也将‘荡’然无存啊!”
这是威胁吧?
一定是!
不过,都到这地步了,傅芷卉和‘侍’书这对主仆俩,竟还能顶着张受害人的面容,这般义正言辞地来威胁人?
真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几位守‘门’的婆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彼此都瞧见了对方眼底的嘲讽和讥诮。
——自己选择的路,哪怕泪流满面,鲜血淋漓,也要爬完!
所以,当年,傅芷卉在身负婚约的情况下,与四皇子‘私’定终身,又在“选秀宴”中,公然与自家姐妹针锋相对,宫宴里,更是‘欲’图算计自家姐妹,如今,落得一个“自食恶果”的下场,又能怨得了谁?!
“求求你们……”
‘侍’书声泪俱下地哀求着,那磕头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地停歇,很快,那白嫩的肌肤上,就出现了大片的青紫,并渐渐地有往红黑方向发展的趋势。
就有一位嬷嬷,心有不忍地摇头,叹道:“回吧!老夫人不会见你们的!”
“嬷嬷,但凡有一丝可能,我也不会求到祖母这儿了……”
捂着‘胸’口,面容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做出一幅“承受不住这样打击”模样的傅芷卉,又岂会错过这样一个大好时机?
故,傅芷卉就身体踉跄着上前几步,哀泣道:“如今,我已是‘上天入地,求救无‘门’’,唯有祖母伸手拉扶一把,才能将我从那样的泥潭中拽出来……”
“我向来知晓,作为一府嫡长‘女’,言谈举止,代表着安国公府的教养,所以,必需做到‘走一步,看两步,想三步’……”
“然,世人只看见了我享受到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呼百应,奴仆成群的生活,却没看见我每天苦练琴棋书画‘女’红管家之道,只为了不堕了安国公府赫赫声名所付出的心血和‘精’力!”
“可,我能防得住外人的算计,却抵挡不住自家人的坑害!”
说到这儿时,傅芷卉忍不住哽咽出声,眼底隐现怨恨和懊恼:“谁让我时刻谨记‘同宗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断骨头连着筋’‘家丑不可外扬’之类话语,只要不闹得太过,都会将苦水往肚里淹,不愿意让长辈们受累。”
“偏偏,我这番苦心,落到她们眼里,不仅没能换来她们的感‘激’,反还越发地助长了她们的气焰!”
“她们也不想想,就算将我踩下去了,她们这些冲着自己嫡亲姐妹都能下手的姑娘,又能落得一个什么样的名声呢?”
……
“大小姐,噤声!”
就有一位年纪略大的嬷嬷,眉头微皱,对傅芷卉这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做事风格,还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抹黑同府姐妹,这样,真得好?
抑或是说,傅芷卉就卯定了老夫人不会眼睁睁看着安国公府,或者,应该说是整个傅家的名声受损,必然会出声相助于她,才敢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欲’将自己同样看不惯的人拖下水?!
真是……愚蠢又无知的想法哪!
“送大小姐回府。”
话落,就有一队不知藏于何处的护卫,悄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请大小姐回府。”
护卫队长上前几步,微微弯腰,一脸恭谨地说道。
“我要见祖母。”
傅芷卉用力地掐按着手心,借助这样的疼痛来提醒自己,此刻,万万不能失去理智,从而中了对方的“‘激’将法”!
“大小姐,请不要为难卑职等人。”护卫队长不卑不亢地说道,不着痕迹地给了旁边的嬷嬷一个眼‘色’。
就有嬷嬷往前几步,朝傅芷卉站立的方向而来。
傅芷卉咬了咬‘唇’,眼底闪现一抹疯狂,下一刻,就只听得“扑通”一声,她,竟然跪在了正‘门’前!
“祖母一日不见我,我就一日跪在这儿!”
掷地有声的话语,犹如砸入平静水面的巨石,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只听得“劈里啪啦”一阵声响,就有“唉哟”的痛呼声,隐隐传到了傅芷卉耳里。
可惜了!
傅芷卉眼神微闪,不是任何人,都能当得起安国公府嫡长‘女’一跪!
然而,这些瞧着特别眼生的婆子和护卫们,竟能顺利地避开来!
虽然,这所谓的“顺利”,是以无数婆子摔成一团,半天都爬不起来为前提。但,换了安国公府里那些“奴大欺主”的下人,却绝无可能避开!
难不成,这些人,就是让府里众人避之不谈的,独属于老夫人的“势力”?!
一念及此,傅芷卉也不由得有些‘激’动。
倘若,她得了这些人的保护,那么……
……
作为一个曾征战沙场数十年,为大唐王朝边疆的稳定立下赫赫功劳的‘女’将军,哪怕早已“卸甲归田”,并过着养尊处忧的老封君生活,但,老夫人身上那独属于军人才具备的杀伐果决的心态,却并没有淡化一分。
就如此刻,老夫人就拿茶盖撇着茶沫,淡淡地说道:“她喜欢跪,那就让她跪着罢!”
向来被老夫人倚重和信赖的许嬷嬷,思量了一番后,问道:“可要通知安国公府?”
“这不是废话?!”
老夫人瞪了许嬷嬷一眼,对跟随自己多年,偏还要每每在行事前询问自己的许嬷嬷,还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了。
然而,老夫人也知晓,若非许嬷嬷一直谨守着“主仆有别”的本份,这些年,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器重!
只能说,有所得,就必然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