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没有入住日租房,而是直接上了袁化鹏的车。
不过他也没有再回酒店,在距离医院一公里多的地方,他选了一个四星级酒店住下。
袁化鹏心里有鬼,也没敢问你为什么住到这里,就看着他办手续。
冯君看一眼好风景,吩咐前台一声,“开两个套间。”
套间很快就开好了,根本没有袁化鹏说的什么房间紧俏的现象。
不过房间的押金,还是二姐抢着交了,“小梅,如果你还认我这个老姐,就让我来!”
她不对冯君了,直接对上了好风景,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两间套间在同一楼层,离得并不远,大家进去看一下房间,冯君转身就走,“你们在这里待着,我马上就回来。”
他下了楼,四周看一看,快速地向东方走去,走了三四百米,拐进一个树木茂盛的大院,看一下周围摄像头的位置,走到一丛僻静的灌木后,确定没人注意,放出了三个旅行箱。
袁化鹏在房间里待着,心里也是有点忐忑:这家伙不会又溜了吧?
不多时,冯君走了过来,手里拖着三个拉杆箱,袁化鹏见状,眼睛眨巴一下。
这家伙……居然有接应的人?
冯君将好风景的拉杆箱送过去,然后看一眼袁化鹏,“再去医院看一看吧。”
事实上他也挺好奇的,怎么会眼睛睁不开呢?
来到医院,袁化鲲和大姐都在,见了他自然又是一番客套。
袁老折腾了很久,刚刚入睡,冯君轻手轻脚走上前,又号了号脉。
号脉之后,他有些庆幸,亏得自己来了,老爷子的元气降得厉害,就算能撑过下一次服用锻体丹,下下一次可就未必了,有可能出现晕厥的情况。
不过袁老为什么睁不开眼,他还是搞不明白,只是能感受到,病灶的部位好转了许多,但距离通畅还有好远。
收手的时候,他忍不住轻哼一声,“得,还得一颗培元丹。”
大姐清楚地听到了这话,忍不住微微一惊,“还得要那绿色丸药?”
冯君点点头,脸色难看得很,他也没有想到,人老体衰之后,培元丹的效力竟然流逝得如此之快,果然是任你天大的好汉,也逃不脱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
体会到这一点,他觉得这一次没白来,不过要用掉两颗培元丹,这还真是……有点意外。
袁化鲲和大姐很想问一下,为什么还需要一颗培元丹,毕竟为了前面两颗药,他们付出的是三百吨zha药的购买额度,再加一颗丸药,额度又得增加了吧?
但是两人看到冯君神色不好看,就理智地没有出声——人家把责任推到医院身上,到最后不是还得咱们认账?
对方不提,他们就不问,反正老爷子是逐渐恢复正常了,到时候自然有人做主。
冯君和袁化鹏刚离开,大姐的手机震动一下,她划开看一眼,轻咦了一声。
袁化鲲看她一眼,“怎么了?”
大姐犹豫一下,表情怪异地发话,“老二说……你可以找小赛联系模特了。”
消息是二姐发来的,她看到小梅拿了一包卫生巾,进了卫生间。
袁化鲲有点腻歪,这是化鹏和二姐的分歧,二姐要走夫人路线,化鹏却是觉得冯君年轻花心,没准更喜欢新鲜的。
可是他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差不多能生出冯君来,居然为他拉皮条……
想是这么想的,他摸出手机,给袁化鹏发了一条消息,“二姐说,小梅跟冯君,只是处得不错的朋友,可能不是咱们想的那样。”
当然,这消息不会通过群里发,毕竟群里还有各家的孩子呢。
所以二姐并不知道,她发给大姐的消息,居然被传得走样了。
袁化鹏看到这条消息,怔了一怔,才回了一个“OK”的手势。
当天正好是周末,当天晚上吃完饭之后,二姐邀请好风景和冯君去听音乐会。
好风景本身就是搞音乐的,自己还开着琴行,听说能在京城听音乐会,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要不说人就禁不住琢磨,徐铁军倒是派车派人,请冯君和好风景在京城玩了好几天,热情到不得了,但是二姐在旁敲侧击了解了很久之后,发出的邀请,令好风景无法抵抗。
她虽然还是看了一眼冯君,可是眼中跃跃欲试的神情,完全无法掩饰。
冯君挠一下下巴,笑着点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他这个话说得有点勉强,因为他是真的对这不感兴趣,冯某人是文科僧,上学的时候,也随大流地学过一些乐器——口琴、萧和吉他。
而且他的吉他弹得还不错,自弹自唱也还将就,比大多数人强一点。
但那真的仅仅是随大流,唱一唱流行歌曲啥的没问题,美声就抓瞎了。
要是让他听演唱会,全是美声歌曲的话,他有可能睡着——事实上,他有过这种经历。
至于说音乐会,他已经可以预见到后果了,惨烈程度估计不会次于车祸现场。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都已经陪好风景逛过商场了,也不差再多这一点了。
袁化鹏很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不情愿,于是笑着发话,“听音乐会,你们女士去就好了,我还是陪着大师,欣赏一下京城的夜色好了。”
“夜色有什么欣赏的?”二姐不屑地哼一声,然后看一眼好风景,“要不……咱俩去?”
得,堂堂的大师,竟然没有人去问他的选择。
好风景有点无奈地看着冯君,不过她的目光中,也没有什么期盼。
两人断断续续撩过不短时间了,冯君知道她是音乐专业的,表示过自己是门外汉。
冯君迟疑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去出丑了,“嗯,你去吧,我们就在附近随便转转。”
可是袁化鹏又怎么可能让他“随便转转”?目送那两位女士离开之后,他抬手拍一拍他的肩头,“走,找个地方再喝点……正好你在,李婷也不会多问我。”
冯君闻言,讶异地侧头看他一眼,“不是吧,你也是气管炎?”
在他的感觉里,袁化鹏是不苟言笑的那类人,而且形象特别好,中年帅气男人,而李婷相貌只能说中上,家里似乎也有些办法,这俩人的生活……难道不该是互相留有一定空间吗?
袁化鹏笑一笑,“也谈不上气管炎吧,只不过京城里漂亮女孩儿太多,有心计的也多……不吹牛,我这形象还算不错吧?”
冯君被他最后一句话逗乐了,他真没想到,古板的袁化鹏还有这样一面。
对方不装,他也不会装,“确实不错,可以养几个私生子,把好基因传下去。”
“这个可不行,”袁化鹏笑着摇摇头,“这事儿不能在国内做。”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讶异地发问,“听你这意思,在国外做过了?”
袁化鹏并不否认,只是淡淡地发话,“那是个意外,那女人把套子用针扎了,大着肚子来找我……条件是我离婚或者她出国。”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这还真是……有心计的真不少。”
“我已经很克制了,”袁化鹏无奈地叹口气,“感觉她心思大,专门做了保护,没想到……”
“是啊,”冯君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没有谁喜欢穿着雨衣洗澡。”
“大师果然是性情中人,”袁化鹏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笑着发话。
这种话题能很快地拉近男人之间的距离,四十分钟后,两人在一个酒吧门口停下,已经是可以针对这个话题做深入交流了。
冯君看一看酒吧所处的位置,非常怀疑郑阳那个演艺吧,是不是照搬了这里的环境。
同样是大院,近距离没什么建筑,甚至连小卖部都看不到一个。
两名小弟走过来,殷勤地拉开车门,其中一个小弟看到袁化鹏,竟然很恭敬地打个招呼,“鹏哥很久没来了呀。”
袁化鹏微微颔首,很随意地问一句,“小赛来了没有?”
“赛哥来了,”两名小弟齐声回答,看来这个小赛,还是经常出入这里。
进了酒吧之后,冯君发现,跟郑阳那个演艺吧还真的很像。
区别只在于这里的演歌台不算大,座位分了楼上楼下,装修走的是田园风格,轻快的同时,带一点沧桑和古朴,就连座位也是藤椅。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装修虽然不怎么起眼,价格绝对不菲。
楼上楼下的藤椅和沙发,大约可以容纳两百人,门口的吧台处,还有几溜高凳——冯君对这种气氛,再熟悉不过了。
场子里现在已经有四五十个客人,客人的素质都还不错,静悄悄地没有什么声音,演歌台上,一个长得有点像黄渤的中年潦倒男人,怀抱一把吉他,正在自弹自唱着
音响的声音不高,恰到好处,男人留着马尾辫,唱的也是有气无力,没有唱出孤独、彷徨和迷惘,反而像在陈述着别人的故事,有点悲哀莫过于心死的味道。
服务生将袁化鹏和冯君引到了二楼,来到一个卡座里。
卡座里的人已经站了起来,一男三女,男人年近三十,中等个头中等身材,恭恭敬敬地冲袁化鹏打个招呼,“鹏哥您好,这位哥……您好。”
袁化鹏的眉头皱了一下,淡淡发问,“小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