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崇祯皇帝在穿越之前看过的那一句没有谁是离了谁不行的,地球该转的还得转,太阳该升起的还得升起。
或者说那一句党内无党,帝王思想,派内无派,千奇百怪。
自从曹于汴等九十八名官员被下了诏狱,原本官员们还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
但是,随着六部行走历练熬资历以求外放的往年进士们先有了出头的机会开始,又参着这些人的落马而让许多人获得了提升,整个大明的官场就极其迅速而又自然的分成了几派。
第一派就是以温体仁等人为首的阉党。
虽然一个九千岁倒下了,但是千千万万个九千岁站在起来。
在崇祯皇帝的示意下,温体仁和施凤来等人早早的就从魏忠贤手中接过了阉党大旗。
而又由温体仁和施凤来等人眼看着是受到崇祯皇帝重视的,或者说一句简在帝心也不为过,再加上自从崇祯皇帝登基后一年多的时间所作所为也颇为收买了一些人心,所以温体仁等人一摇旗,立时便有一众马仔聚拢了过来。
而第二派就是原本以曹于汴等人为首的清流派。
也是崇祯皇帝最看不上的一派。
道貌岸然男盗女娼说的就是这些家伙。
与其说是清流派,倒不如说是东林余孽更为恰当一些。
这些人如果说打嘴炮,扯犊子,喷人,那本事都是一等一的。
就连崇祯皇帝都觉得,这些人放在后世,一定会是著名的大V,滚着叽歪综合症患者,键盘侯之中的代表人物。
然而一但扯到为国为民什么的事情上,“非雅事也”,这才是这些人最根本的认识。
若仅仅如此倒也罢了,不过是一些读书读到傻的蠢蛋而已。
偏偏这些家伙不干净。
清流派之中,底层的那些官员们还好一些,有不少是真的为了理想,为了“众正盈朝”而努力。
但是一旦到了一定的程度,这些干净的要么被染黑,要么就消失在大明的官场之上了。
最后一派就是骑墙派。
老子老老实实的当个官混日子本来就不容易,所以咱是谁也不得罪,明哲保身才是第一要务。
阉党势大咱就抱九千岁的大腿喊爷爷呗。
清流或者东林党一类的势大了怎么办?
当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摇身一变成为正人君子后,再对着魏阉喊打喊杀以证清白便是了。
这部分人也是最多的。
只是这三派官员之中,不管是哪一派,对于曹于汴等九十八人的落马,都是暗中感到高兴的——别说九十八了,一次干掉九百八才好呢。
被干掉的大佬们越多,小扑街出头的机会不就越多?
当然,表面上么,大家都是要表示表示对于这九十八人的同情的。
除了阉党的那些家伙。
阉党的一众成员,要么原本就不要脸,要么就是受崇祯皇帝的影响而变得不要脸。
所以这些人没有谁去玩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把戏。
所以著名经典曲目就没能完美的在崇祯二年的大明朝堂上面上演。
然而崇祯皇帝却本着打蛇不死,必受其患的精神,指使着一众办公地点在诏狱深处好吃好喝好招待却不能出去诏狱的御用文人开始炮制文章。
诸如陈默一类的,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在崇祯皇帝的示意下,这些文章很有后世的震惊部小编们的水准,比如。
还有的起的就很有知音范,比如。
还有的就很有些法制进行时的味道,比如,
更一些过分的,标题干脆就更诛心了一些。
诸如此类标题的文章,一篇篇在的陈默的笔下诞生,又一篇篇的经过崇祯皇帝过目之后印制成小报,然后从京城开始向周边扩散。
曹于汴等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在离着自己不远处的牢房之中,正有人这么不要脸的写文章抨击自己。
这种玩法,基本上可以说是断根的玩法,往往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曹于汴等人设想之中的朝堂上因为近百名不同职位的高官大佬辞职而停摆,或者混乱一时的场面根本就没有发生。
借用崇祯皇帝的话说,就是大明别的不多,想要当官的人多了去了。
而历年来的进士一类的,除去进了翰林院的,剩下的哪儿去了?
大部分都是在六部之中行走历练,准备外放为官的。
这些人比较早的那一批,已经是天启年间的进士了,就算是猪,在六部里跟着学了这么走,只怕也得诞生出几头有智慧的猪了罢?
这些人之中,哪些人合用,哪些人不合用,吏部尚书和左右侍郎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而身为阉党巨头之一的房壮丽向来是紧跟崇祯皇帝的步伐,受到崇祯皇帝的指示之后,该换的换,该升的升,该平调的平调,根本就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用,九十八人集体辞官带来的空缺和影响就彻底平息。
所以等到崇祯皇帝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整个朝堂之上又恢复了往常的人数,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就在昨天,朝堂之上还少了九十八个官员。
暗骂一声贱皮子,崇祯皇帝这才开口道:“京察之事,还有哪位爱卿有不同意见的?”
缓缓的扫了一眼,崇祯又接着说道:“有意见,给朕当面提出来。好的,朕不会不听,没有用的,也不会受罚。
在曹于汴之前,不是没有人顶撞过朕,除了那几个混账,有谁受罚了的?
但是,谁要是再敢跟朕玩什么挂印而去辞官不做的把戏,一边儿给自己搏了清名一边儿不点明的骂朕是昏君,曹于汴那九十八人就是例子。”
看着一众躬身应是的崇祯皇帝暗自吐了一口气。
大明朝的文官果然都是些属毛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货色。
只是朝堂上的温体仁等人也在暗自吐糟。
顶撞您老人家是有不少没倒霉的,可是倒霉的更多,顶撞您老人家的倒霉才是主流好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崇祯皇帝都表态了,就算是以后会倒霉,起码在今天顶撞一下崇祯皇帝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了,起码不会跟那九十八个倒霉蛋一般的倒霉。
同样的倒霉蛋还有黄台吉。
黄台吉觉得自己真是倒了血霉了。
自己已经凉凉了的父汗还在的时候,大金国也没像现在这样儿倒霉过,反而硬怼了叶赫九部,还能硬怼一波明朝蛮子。
哪怕是自己刚刚接过汗位的时候,形势也没有这么操蛋。
但是自从明国的小皇帝登基之后,一切就变了样儿了。
刘兴祚那个狗东西叛变了不说,还伙同毛文龙那个狗蛮子把辽阳城给屠了,哪怕是一年的时间过去,辽阳城还没有恢复过来。
叶赫九部的余孽们死灰复燃,搞成了现在什么锡伯八部来怼自己。
就连大金之友袁蛮子和山西八大商也都唱了凉凉。
简直就是流年不利。
最让黄台吉揪心的,还是范文程和宁完我这两个狗奴才的死。
死了可就没有了。
再没有哪个狗奴才像他们两个一般的忠心耿耿还对明国那边儿十分了解了。
哪怕是后来那个去了林丹汗那里出使就没有再回来的戴磊也不行。
但是戴磊已经算是矮子里边儿挑高个,自从范文程和宁完我都凉了之后,戴磊已经算是好的了。
但是现在连这么一条癞皮狗也没了。
揪心啊。
自己的死鬼父汗真够笨的!
黄台吉暗自吐糟了一声。
那死鬼父汗脑袋进了水,下令把那些明国绅衿查出来后挨个放血。
关键是你放血归放血,可是放完血了谁还给自己干活?
咱们满人哪儿有汉狗那些花花肠子?以汉制汉才是王道不是?
想想那逃脱了的三百余个读书人,黄台吉的心就在滴血。
这下子好了,三个多个跑回了明国给蛮子狗皇帝效力去了,自己这边儿还有个屁!
幸好还有一些忠心的奴才,比如说旭端那个狗奴才。
旭端府里新进了个包衣,上贡的福寿膏据说是大明皇帝才能享用的好东西,这东西来上这么两口……
人生当真是美滋滋。
一想到福寿膏,黄台吉的心里又抓挠了起来。
东西是好东西,就是这玩意一天天的总也离不了,否则就会抓心挠肺的难受,还没有精神。
点起一烟泡,美滋滋的吸上一口,黄台吉觉得自己的脑子这会儿空前的灵光,趁着有精神头,赶紧的想了起来。
这一想,倒还真就想出来一个办法。
明朝蛮子不是有科举么,咱大金国也来个科举。
至于父汗下的令?
他自己都凉了,谁管他什么令不令的。
想到这儿,黄台吉便兴冲冲的吩咐道:“速速派人去传代善、阿敏等诸位贝勒前来见本汗。”
代善接到通传的时候,心里又暗骂这黄台吉抽疯。
自己的猴子折了,这孙子没能救回来,反倒是折腾起人来是把好手!
只是心中再怎么生气,儿子没了就是没了,回来的希望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只能抓紧时间再多生几个了。
现在还是进宫是答对那狗日的黄台吉要紧。
等汇合了其他的阿敏和多尔滚诸人之后,众人便一起赶向了建奴伪宫之中。
黄吉台一泡烟早早的就抽完了,此时已经回了神,精神头正是好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气势昂扬之态,一扫前些日子的颓唐之色。
扫了众人一眼,黄台吉开口道:“本汗打算效仿蛮子,开科取士,几位以为如何?”
代善根本就无所谓,而且自从范文程等人凉凉了以后,许多事情做起来确实感觉不如用着他们方便,现在既然黄台吉有意再弄几个这样儿的狗奴才,这是好事儿啊。
代善当即便躬身道:“大汗英明,对付明朝蛮子,还是得用明朝的蛮子才是,咱们满人可不如他们的花花肠子多,这正是以蛮制蛮之道。”
多尔衮左右瞧了瞧,没有瞧见大玉儿的身影,心中便不怎么高兴。
至于弄什么蛮子们玩的科举什么的,对于多尔衮来说原本是好事儿,但是现在却得装傻,当下便躬身道:“奴才以为不可。蛮子们心眼儿多,唯有骑射才是我八旗根本。
纵然没有了范文程那般的狗奴才,再找几个也就是了,何必学什么蛮子开什么科举?”
见多尔衮已经先出声反对了,本着黄台吉想干的一定没什么好事儿的指导思想,阿敏也躬身道:“奴才赞同多尔尔衮的话,大汗何必学那些蛮子的道道?
大汗没听说么,蛮子们讲究什么以德报怨,讲究什么仁恕,都是些软蛋说法,千万别让蛮子那些娘们儿一般的学说污了我八旗的骑射根本。”
阿敏和多尔衮心思不纯,多铎则是无条件的站在多尔衮一方,至于其他的,这家伙根本就不在乎。
但是莽古尔泰,阿济格,还有济尔哈朗却是赞同代善的说法,三人又一起出言赞同。
两伙人争执不下,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黄台吉觉得自己脑门子上的青筋都在跳。
忍无可忍的黄台吉怒喝道:“都住嘴!”
此时此刻,黄台吉觉得自己真是应该羡慕一下明国蛮子那个狗皇帝。
别看年龄不大,但是行事果决,而且按照蛮子的说法,那叫一个言出法随,出口出宪,牛的很。
轮到自己的时候,你看看这几个混账东西,动不动就能吵起来,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就是他娘的没有本大汗的理!
再说了,真当本汗是让你们讨论的?
喊你们过来走个过场,你好我好大家好就行了,非得吵个什么玩意儿啊吵?
心中不爽的黄台吉怒道:“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样子!大金国的贝勒跟那农妇一般的争吵,就差骂街动手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发布出去,咱们也学蛮子,开科取士。”
等着代善等人都靠罪退下之后,黄台吉才一脸阴鸷的望向了大明京师方向,眼中神色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