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金的调整期限是一年一次,郭景阳作为泽县县令,想当然的是这一次花金调整的主事人。
在过去,萧家每年只需要缴纳五百两白银便可以继续杂货铺的日常运营,但是如今,这个郭景阳直接来了一个十倍的增长。
还真别说,这郭景阳人前人外是个礼貌人,但是内心里面却满是花花肠子。
对待这种扭曲的待遇,郭景阳嘴上说的非常好听,什么萧家是蒙坦村的第一大族,近来泽县附近又是频生变故,眼瞅着这与戎人之间的战事一触即发。
作为朝廷门生之一,郭景阳说什么也要尽自己的能力为朝廷做一份贡献,所以这一次的花金,各大家族都需要在以往缴纳花金的标准基础上,上浮一些。
而其中,萧家上浮的幅度是最大的。
萧家有意见吗?
当然有!
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没有意见,但是有什么用呢?
不说官场上,萧家一直是势单力薄,萧梦远曾经也尝试过寻找一两个靠山。
但是市农工商,在这大齐王朝,前前后后这商人才是最下贱之人所做之事,所以大多数官宦对于萧梦远这个自小经商发家致富的下等人并没有放在眼中。
久而久之,萧梦远也就失去了那份阿谀奉承的心。
只不过,商场如战场,没有官面人物的捧着,萧梦远仅仅守住如今的这份家业已然是非常吃力了,更何况郭景阳的后面还站着一个随时对萧家虎视眈眈的秦家。
所以自此以后,萧家在面对来自秦家压力的时候,守CD是压力重重,更别提就地反击了。
只可惜,老虎终究是老虎,秦家一直隐藏在暗处,萧梦远防着非常的辛苦。
时至今日,秦家终于是抓住了机会,尽管还没有摸清楚萧家最近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但是在秦涯的眼中,一举击溃萧家的机会终于来了,如果抓住这个机会的话,那他秦涯也就白活了这么长时间了。
秦家迈出的第一步,正是通过郭景阳放出来的这把利剑!至于能否伤到萧家,还有待观察。
萧禹能够相信,这一次自家只需要后退了一步或者委曲求全,那么接下来等待萧家的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攻击。
青龙山的人看着萧家好欺负,所以就将萧思才给绑走做人质了。
郭景阳与秦家看着萧家好欺负,所以现在没和自家商量就擅自将花金提升了十倍。
这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绝对不能任由这样的情况再继续下去了,自己必须要加快步伐,要不然很有可能就会越陷越深。
“旬掌柜,事情我知道了,商议的时间,县衙那边通知了吗?”
旬掌柜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已经非常危急了,杂货铺里面的货物大半被运回了蒙坦村,剩下来的这段日子也几近枯竭,再不想办法的话,这杂货铺就是一个空档子。
过了冬就开春了,没有官府放出来的凭证,这杂货铺就再也经营不下去了,到时候旬掌柜等人就得灰溜溜地回蒙坦村。
只是,蒙坦村的市场和人口就那么多,现在已经足够饱和了,如果放弃泽县去开拓其他地方的话,萧家没有那个精力与能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秘辛是萧梦远与萧思才没有放出来,这个消息在萧家仅仅只有一个手指头能够数出来的人知道。
萧家耗费了无数的人力与物力,终于是开拓了一条通往外界的盐道,这条盐道相比较江陵州城其他私底下的盐贩,或许上不得台面,但是其中产生的利润却让曾经小小的萧家发展到今时今日。
这也正是秦涯一直觊觎的地方。
要说以秦家的能耐,在这泽县周边开拓一条盐道是完全可以的,但是有些东西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盐道这东西,对于整个江陵州城而言,虽然拥有足够的市场,但是州城城中的那些大家族却一个个精明的要命,贩盐本身产生的暴利足以让他们甘愿冒着任何风险。
萧家的能力不强,开拓一条盐道,不过就是喝点汤,但是与萧家比较,秦家却是不一样了。
秦家在泽县就是一条地头蛇,江陵州城的人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家一家做大,如果秦家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手伸到他们的碗里面,那么就别怪他们翻脸不认人了。
只是,开拓与夺取却是完全不一样,在江陵州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地区的盐道许可是各大家族根据各个地区的实际情况自由分配的,这个分配的额度,往往是由每个地区有相当能力的家族来担当。
过去,泽县这一块就是秦家和萧家两大家族,为了压抑秦家,江陵州城的人就希望扶持萧家来抗衡秦家。
不过萧家要是没有本事守住这个盐道的话,他们却是没话说,只能说是自己看走了眼,秦家也是有那份本事。
秦家拥有比萧家更多的资源,掌握住盐道,不仅仅可以拥有一个全新的生财之道,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条盐道,秦家可以为郭景阳创造一条向往江陵州城的通天大道,到时候,秦家就不会再仅仅局限于这泽县之内。
“三日后,在县衙内,郭县令会亲自主持,这是请帖。”
旬掌柜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份请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郭景阳的吃相就算再怎么难看,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到时候应允与否就是萧家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通知爹了吗?”
这么大的事情,萧禹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着二少爷好似没什么办法,旬掌柜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见二少爷不在,小的就安排大牛前往蒙坦村传消息了,估摸着明日才能回来吧。”
夜晚路不好走,更何况这路上还有马贼,要是出了意外,大牛随时有性命之危,所以一般情况下,从蒙坦村向泽县赶路都会在白天赶路,夜晚都会歇着。
“嗯,既然如此,那就先等等,等爹的消息传来以后,咱们再做决定,不过在此之前,旬掌柜,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想办法。”
旬掌柜使命地挠着自己的脑袋,摊开双手,颇为无奈地说道:“二少爷,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看着旬掌柜使命地揪着那几根白头发,萧禹从脑瓜子里面使命搜刮着一些能用的东西,只可惜,前世萧禹不过就是一个智力稍微高一些的大学生,除了读书还是读书,社会经验根本没有,基本的生存技能也几近于无。
其他穿越前辈们能做的,他萧禹却是做不来,如此思考一来,自己还真是给前辈们丢人了。
夜晚,后院的小屋内,萧禹摆弄了一下灯芯,让其不似好像要随时熄灭一般。
砰砰。
轻柔的敲门声音响起,萧禹看了眼门外,只见月光下,一道身影印着月影反衬在房内的地上。
“谁?”
“二少爷,是我!灵儿。”
“哦,原来是灵儿妹子啊,这么晚还不睡吗?”
萧禹一边说着,一边将门打开。
来到泽县的这段日子里面,萧禹除了一天天地前往马家为那位马公子治疗以外,除此之外就是待在杂货铺里面想着自己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萧家当前的困境。
而在杂货铺里面,前后不过就是几个院落,所以平日与孟灵儿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对萧禹,猴儿与孟灵儿这两兄妹是绝对的感激,猴儿被萧禹安排去做事情了,而孟灵儿一天到晚则是捉摸着旬掌柜教给她的那些算筹方法。
对大哥最近神出鬼没,虽然大哥和自己解释过他在办正事,但是孟灵儿总是觉得没底,因为她发现大哥的性格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想问萧禹,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作为一名女子,虽然没读过书,但是孟灵儿的脑子绝对好使,最近这段日子铺子里面的生意是一天天的败落下去,旬掌柜的脸上就没见过什么好脸色。
而二少爷也是总喜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寻思着,一想就是几个时辰。
孟灵儿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现在可能发生了状况,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也就没说什么。
安静的待着,不给二少爷他们带来麻烦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
可是,今天孟灵儿见着了旬掌柜在接到县衙来人之后的那个瞬间骤变的脸色,还有晚上不经意和她聊起的以后的打算,孟灵儿明白,萧家这回算是摊上大事情了。
晚上,孟灵儿睡不着,脑袋里面全是萧禹那张愁容,再联想到自己两兄妹承受萧禹的那些天大的恩情,孟灵儿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所以,她敲响了萧禹的房门。
“二少爷,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孟灵儿的声音非常好听,如同百灵鸟一般,再加上人长得标致,所以看着对方的面庞,萧禹原本稍显烦乱的心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原来看美女还有接触烦恼的好处,自己真是长见识了。
“没事,天塌下来有个高着顶着,灵儿妹子无须担心,就算我和你大哥缺衣少饭,也绝对不会饿着灵儿妹子的。”
“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