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敌方的弓箭手,集结成方阵的大军如何才能减少伤亡?对此,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防御论者以为,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的防护将成为敌方弓箭手的梦魇,重步兵、重骑兵的建立初衷大概就是源于此。
当弓箭手对装备厚实铠甲的士卒毫无杀伤力,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重装步兵或者骑兵一点点接近自己,任由他们制造一个人间地狱,而自己,成为他们剑下的牺牲品。巨大的冲击力,完美的防护力,如果不是速度和灵活的限制,如果不是财力和人力的巨大消耗,重装士卒将成为战场上最完美的兵种!没有之一!
当一场战争双方的指挥官投入重装步兵或者重装骑兵的时候,往往就是决一胜负的时候!他们不动则已,一动则足以压垮敌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决定战争的胜负!
在重装士卒的眼中,弓箭手放出的箭雨不过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毛毛雨。他们的确有足够的理由骄傲,因为弓箭手是速成的兵种,而每一名入选重装士卒无不是身经百战、百里挑一的精锐!只是,这也注定了在动辄数以十万计,数以数十万计的战国战场上,重装士卒只能算得上是奇兵,而不是主力!
天下各国,兵力最多的兵种是轻步兵,这群手持长剑、盾牌或者长戈的士卒在各国的武装序列中人数最多。每一次战争,伤亡也是最大!当然,也是左右一场战争胜负的最为庞大的力量!
基于这样的现实,如何削弱敌方弓箭手的作用产生了速度论者。
速度论者强调轻防护,初一听来,似乎是谬论。因为密集的箭雨是所有轻步兵的梦魇。而在战场上,一场战争最开始的对决往往就是在弓箭手和轻步兵之间上演。轻步兵防护如果再弱小一点,伤亡率足以令各国抓狂。
但在速度论者看来,只有防护降低到最低,负重才能最低,速度才能最快!要知道。敌人的弓箭手再多,弓箭的射程决定了弓箭手的杀伤范围,只要轻步兵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敌方的弓箭手,弓箭手也就失去了作用。因为弓箭手弯弓放箭的时间足够一个训练娴熟的轻步兵杀死弓箭手三次!当然,如果弓箭手们全都精于近战,随时可以化身成为轻步兵,那是例外!战场上讲究的是分工合作,战时为兵平时为农的制度决定了各国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操练士卒,是成为弓箭手还是轻步兵。只能二选一。如果经历一场场的厮杀还能活下来,自然就是百战精锐了!这也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熟悉自己的职责,听从长官的指挥,是战场上的保命不二法则!
最后一种论调就是均衡论,既然轻步兵没有重装士卒的防护,也没有骑兵的速度,不如结成鱼鳞阵。以盾牌手高举的盾牌为防护,不留一丝缝隙。迅速靠近敌方弓箭手,而不是极速。
如果韩军没有令齐军胆战心惊的投石机,田蚡很愿意采取折衷的手段,以鱼鳞阵锥形突击的方式攻打韩军营寨,但一下子造成五千人伤亡的投石机着实吓坏了齐军。虽然每个人在踏上战场的时候都有了死亡的准备,但死法还有区别。而且区别甚大!没有人愿意自己被石块咋的脑浆迸裂或者完全认不出样貌,如果非要选择一个死法的话,相信齐军更愿意被韩军的箭矢射死。
所以,田蚡指挥着手下的千人将们将奔跑的阵型散得很开,每个人都是用尽了吃奶的劲往前冲。有了腾转挪移的空间,伤亡率可以降下来不少。当然,韩军的箭雨和石雨都是密集发射的,总有一片区域闪无可闪,避无可避,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能听天由命!
从距离韩军营寨不过三里的地方发动冲锋到抵达韩军营寨门口,齐军用时只不过短短的两百秒,但就在这盏茶的功夫,齐军伤亡了超过三千人,不少身负重伤的齐军以各种扭曲的姿势躺在这片战场上,呻吟着,哀嚎着,没有人会去救援他们,即使韩军如今把主要的目标都对准了近在咫尺的的六千多齐军,此时救援不会被韩军弓箭手射杀。
因为所有的人都清楚,齐军没有那么多的医药救治重伤的士卒,而且,即使救了,也很难救回来。在战场上,重伤往往意味着死亡,如果念袍泽之谊,也许会给对方一个痛快!不过,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重伤员往往会在战场上慢慢等待死亡的降临,一些没有伤到要害的,甚至可以熬过一夜,但这个时候,活得越久,越是痛苦,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就是弃子。反倒是那些轻伤员,尤其是可以重返战场上的轻伤员士卒,在各国看来,才是宝贵的财富。不过,伤口的感染往往可以夺走许多伤员的性命,能够活下来的,都需要一点点运气。
田蚡的运气不错,或者说,他的地位挽救了他。在这短短的两百秒,有三名士卒为了救他而殒命,但田蚡却没有一点时间用来慨叹或者伤感。他只知道,自己率领六千多士卒已经杀到韩军眼前;他只看到,韩军弓箭手仓促后撤,再无之前的从容不迫!前面的牺牲终究有了回报,能不能不让三千多士卒白白牺牲,全取决于接下来的战斗。
田蚡没有退路,自己大意之下已经败了一次。虽然他肯定,换做是他人也会是大败,但这不是逃脱责任的理由。丞相给了自己机会,自己能不能把握就在于自己!成了,自己重新做自己的偏将军,败了,也许就安安稳稳做一个校尉,甚至千人将百人将也有可能!
六千多齐军也没有退路,因为只要他们没有攻破韩军营寨,韩军弓箭手的威胁就依旧在。如果就这么空手而归,没有人敢肯定,自己还会再次好运,在韩军弓箭手放出的箭雨中存活下来。何况。丞相许诺了重赏,自己这一次不拿走,下一次,也许就轮到别人。齐国的军功赏赐可远远没有秦、韩国优渥,好不容易碰上了,谁又肯错过呢?!
韩军更没有退路。兵败就会战死,这些嗷嗷叫的齐军是来取自己性命的,而不是和自己谈天说地的。放他们进来,营寨的缺口就补不上了。虽然韩军英勇善战,但架不住齐军有二十万,何况,在齐军的身后,还有更加悍勇的赵军。韩军接到的命令就是死守,只要还活着一人。就不能让营寨轻易落入到敌军手中。
没有人愿意死,但凡有活着的机会,谁又会放弃呢?!但是有人想要自己死,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来获取军功,韩军当然不答应!既然不想死,那就让入侵的齐军死去吧!
所以甫一开始,双方就没有任何试探,直接进入白热化。原本素未平生的两伙人。为了各自的利益,如同生死大敌一般杀了起来!即使前些年。韩军一直和齐军交好,即使前些年,双方可能还在同一座屋檐下避过雨,在同一家客栈住过店,但如今,但此时此刻。他们需要分出一个胜负,分出一个生死。
韩军三五人一组,利用数量上的优势绞杀着源源不断而来的齐军,齐军也许是被激起了血气,或者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也是毫不示弱地针锋相对!鲜血很快染红了大地,皑皑的白雪早已没了踪影,脚下的土地也变得泥泞,但这丝毫并不影响双方的斗志。
杀到最后,韩军都麻木了,但齐军的悍勇还是给韩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韩军可以杀死齐军,但许多齐军临死前都不忘拉一个韩军垫背,齐军完全是以命博命,咬牙坚持。面对这样的敌人,往常的训练都失去了作用。比如说你去刺齐军的肩膀,正常情况齐军会躲闪,旁边的袍泽正好可以一剑削去对方的头颅,但齐军偏偏不闪不躲,而是用一条肩膀换取你的一条大腿;或者你去刺齐军的心窝,齐军不闪不躲,也是刺你的心窝,纵使他慢你半拍,也会凭借巨大的惯性,成功杀掉你!
后胜紧盯着胶着的战局,却没有任何指示。谁都知道,前面的齐军无论是在体力上还是在数量、质量上,都不如对面的韩军,这么杀下去,出击的一万齐军只会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所以,一旁的副将几次暗示后胜,可以派遣后续援军了。但后胜却是不闻不顾,而是望着战场愣神。
就在副将以为后胜想要用韩军借刀杀人,除掉田蚡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后胜下令投入两万大军,增援田蚡部。副将顿时大喜,如果可以的话,谁又愿意看着己方的士卒被敌人一步步围歼呢!何况,田蚡已经率领麾下的士卒站稳了脚跟,这个时候,前去增援,肯定是稳稳的军功!
隆隆的战鼓再次响起,这个声音在田蚡耳中,在田蚡麾下的士卒耳中,无异于之音,这意味着身后的方向终于赶来了援军!虽然齐军越来越少,但依然有超过四千人,坚持到援军抵达不成问题。田蚡知道,自己可以官复原职了!即使自己和援军败退,也是没功劳有苦劳,丞相终究是一个念旧的人!
似乎发现齐军出动了大批援军,正在和齐军接战的韩军显得有些慌张;又似乎是知道援军在即,参与的齐军士气大振,一时之间,原本处在下风的齐军竟然隐隐和数量占据优势的韩军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两万赶来增援的齐军故技重施,以最快的速度分批越过了韩军的“石雨”和“箭雨”,但也付出了超过五千人的伤亡代价。虽然有些心疼,但齐军上下估摸着韩军应该没有多余的石块了!毕竟,韩军营寨需要防守四面,齐军认准了西面来攻打,韩军总要顾忌齐军声东击西的伎俩!
前前后后一万三千多人丧命在韩军的“石雨”和“箭雨”之下,换来的是接近两万齐军和韩军厮杀在一起,后胜觉得很值得!
面对敌方的弓箭手,集结成方阵的大军如何才能减少伤亡?对此,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防御论者以为,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的防护将成为敌方弓箭手的梦魇,重步兵、重骑兵的建立初衷大概就是源于此。
当弓箭手对装备厚实铠甲的士卒毫无杀伤力,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重装步兵或者骑兵一点点接近自己,任由他们制造一个人间地狱,而自己,成为他们剑下的牺牲品。巨大的冲击力,完美的防护力,如果不是速度和灵活的限制,如果不是财力和人力的巨大消耗,重装士卒将成为战场上最完美的兵种!没有之一!
当一场战争双方的指挥官投入重装步兵或者重装骑兵的时候,往往就是决一胜负的时候!他们不动则已,一动则足以压垮敌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决定战争的胜负!
在重装士卒的眼中,弓箭手放出的箭雨不过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毛毛雨。他们的确有足够的理由骄傲,因为弓箭手是速成的兵种,而每一名入选重装士卒无不是身经百战、百里挑一的精锐!只是,这也注定了在动辄数以十万计,数以数十万计的战国战场上,重装士卒只能算得上是奇兵,而不是主力!
天下各国,兵力最多的兵种是轻步兵,这群手持长剑、盾牌或者长戈的士卒在各国的武装序列中人数最多。每一次战争,伤亡也是最大!当然,也是左右一场战争胜负的最为庞大的力量!
基于这样的现实,如何削弱敌方弓箭手的作用产生了速度论者。
速度论者强调轻防护,初一听来,似乎是谬论。因为密集的箭雨是所有轻步兵的梦魇,而在战场上,一场战争最开始的对决往往就是在弓箭手和轻步兵之间上演。轻步兵防护如果再弱小一点,伤亡率足以令各国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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