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姬淼望着小二端上的茶水,奇怪地问道。
小二热情地回道:“这位小姐,这是新郑刚出的炒茶,用来泡水喝最是提神消暑。”
“炒茶?”姬淼念叨着。心说这个酒肆真是奇特,各种新奇的东西层出不穷。
抱着好奇的心思,姬淼尝了口小二送上的茶水。还未入口一股茶香就扑面而来,待浅浅的饮了一口,更绝涩而不苦,颇有宁神静心之效。
“小二?这个炒茶哪里有卖?”姬淼感兴趣地问道。
“小姐,您算是问对人了。这个炒茶虽上市未久,但差不多沿街均有酒肆在卖。不过要说质量、品种,还是我们又一春最佳。”
“这个还有品种之说?”姬淼疑惑地问道。
小二耐心的解释道:“小姐不知茶道也是情有可原。这茶啊!有去油、暖胃之功效。但若细分又有绿茶,红茶等诸多品种,口感各有千秋。我听小姐口音是燕国人吧?燕、赵两国喜食牛、羊肉,我建议小姐不妨都买些。”
姬淼点头称是。这茶水如果真是去油腻的,还真适合自己燕国。
不一会儿,姬淼点好的炒菜就上来了。主仆二人一尝,颇感不错,确实如小二所说,色香味俱全。对于吃惯了煮菜的二人来说,真是人间美味,让人大快朵颐。
隔壁,酒肆的老板正向太子然介绍这几日的情况。“又一春”的炒菜如今渐渐响彻新郑,官宦之家和过往商旅都爱来“又一春”尝尝。
随着菜单和免费茶水的推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知道纸张和炒茶。已经有数拨商人问询价格,想要大量采购。
但太子然知道对大多数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因此让人故意吊着他们的胃口,这样等三日后纸张推出肯定大卖。
听完了汇报,太子然就很快离开了。等行到门口,却被一阵吵闹吸引住。
太子然转身一看,却是发现一个身着鹅黄纱衣的女子和一个绿衣女子正与几个男人争论着什么。
姬淼觉得很气愤,自己和侍女刚享用完一顿美餐正兴高采烈呢!突然就冒出来一个登徒子,带着几个恶仆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还出言不逊,非要请自己去他家里坐坐。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自己居然被**了。姬淼当即就想教训对方,却不料对方人多势众,更有几个武艺不凡的,这让自己吃了个暗亏。动武不成,只能讲理了。
登徒子见姬淼两人冲不出去,更是放肆。口里声称姬淼打了自己,需要赔偿。姬淼本欲息事宁人,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但给对方钱财,对方却又不要,坚持要姬淼以身相许。还诱之以利,说跟着他有享不玩的荣华富贵。
周围围观的庶民没有一个出面声援,大家谁都知道登徒子乃是少府韩文的独生子,素来在新郑沾花惹草,**良家妇女。因为他背景深厚,即使告到官府也是不了了之。吃了亏的百姓和过往商旅都是只能咬牙接受,自认倒霉。
太子然一看双方这架势,就知道多半是韩文之子韩忠又在**良家妇女了。他可是真正的臭名昭彰。像这种老鼠屎,太子然向来是深恶痛绝的。打量了一下对峙的双方,太子然刚欲派一个侍从将韩忠赶走,却一下子被身着鹅黄纱衣的女子所吸引。
如果现在有一见钟情的话,太子然肯定可以解释这种触电的感觉了。太子然如今已经二十四岁,按理说早该大婚。但前两年韩王婚配的女子溘然长逝,太子然这才一直未婚。现在韩国大局刚定,韩王和王后又开始催着太子然完婚。如今正在张罗这件事呢!
黄纱女子跟太子然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平常的女子多是温顺乖巧,遇到登徒子要么吓得大哭要么面赤耳红,少有如她这般针锋相对,毫不示弱者。
想到这里,太子然也起了好奇之心,想要亲自帮助这名女子。
“韩忠!你又在干什么呢?”太子然走到韩忠背后,突然喝道。
韩忠正和黄纱女子闹的正欢呢!这么有味道的女子还真是少见!突然听到有人大叫自己的名字,心下大怒,当即回头就欲大骂。但一看到是太子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颤抖地说道:“太……?”
“太什么太,这光天化日的,王上脚下,你就敢出言不逊,当街**良家妇女,真以为我大韩律法不严乎?”
韩忠冷汗直流,喏喏称是。
这以前自己**妇女也没人管啊!在自己看来,能被自己看上那是他们的荣幸。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居然让太子殿下撞了个正着。实在倒霉!如今只求太子殿下宽宏大量,不跟自己计较了。
“还不向这两位姑娘道歉?”太子然佯怒道。韩文毕竟是少府,自己还要给对方一些颜面。
“是是是!”韩忠边擦着冷汗边走到姬淼两人面前,深深作了三揖,口里说道:“刚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两位姑娘大人有大量,饶恕鄙人这一次。”
姬淼原本以为自己只能等着官府派人来处理,说不得遇到官官相护,少不得要亮出自己燕国公主的身份,才能躲过一劫。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翩翩公子,见义勇为啊!
姬淼也不挂怀,燕赵女子不拘泥于小节,况且看对方的蛮横,多半是韩国某个高官之后,自己就权且放过吧!
“走吧!下次再敢**民女,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是是是!鄙人告退。”韩忠弓着腰,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头也不回地带着奴仆狼狈离开了。
“小女子谢过公子今日的搭救之恩!”待韩忠狼狈逃离后,姬淼款款施了一礼。
“姑娘不必多礼!听姑娘口音不是我们韩国人吧?今天有人唐突了姑娘,实在是我韩国的丑事啊!”
“呵呵,公子,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好人坏人。我们燕国也是良莠不齐,韩国民风还是不错的,百姓热情好客。”
“原来姑娘是燕国人啊!”太子然惊喜地说道。
“是的,小女子还有俗事缠身,就不多打扰公子了。今日之恩,他日相报。告辞了。”经过韩忠这么一闹,姬淼也失去了逛街的兴趣。
看到渐渐走远的姬淼,太子然怅然若失!总觉得心里少了什么东西。
“小姐!我敢打赌,刚才那个公子肯定喜欢上你了。”走过一个拐角,侍女小荷笑道。
姬淼脸色登时一红,跺了一脚,说道:“你个死丫头,发春啊!乱说!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侍女小荷上前拉了下姬淼的衣袖,口里却是言道:“小姐也该考虑自己的婚事了。这些年,燕国公主要么下嫁王国重臣,要么就是远嫁赵国。那些子权贵,没几个体贴之人。我看今天那位公子风度翩翩,把那个叫韩忠的登徒子训得一愣一愣,估计也是韩国高官之子。说不定是小姐的良配哦。”
姬淼脸色更红了,娇嗔道:“我才不要嫁给那些昏庸的二世祖呢!刚才的公子素未平生的,居然包庇那个登徒子。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吧!”
小荷只能暗自叹气。
刚才的只是玩笑话,但也有认真的成分。等自家主子嫁出去自己也是会跟着陪嫁的。燕国的那些显贵没几个好东西,而嫁给赵国联姻的现在处境也是一般。自己这才半真半假地说了刚才一番话。
不过公主说的对,嫁人这件事还真不是她可以左右的,更遑论自己这个小奴婢。
说到了婚事,主仆二人各怀心事地一边闲逛一边准备回客栈。在掏钱买东西的时候,两人却蓦然发现钱袋空空,里面的钱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走了。
(两更送上!关于太子称谓一事,就别计较了。周时天子及诸侯之嫡长子,或称太子,或称世子。连《战国策》,《史记》中对这个时期的各国王位继承人都以太子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