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故意吼给林月季听的,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没点比数么?
非要缠着叶大壮,难道指望有个什么将来?
林清栀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得到沈玫或是林建国看到这一幕的反应,要是有点超能力,可以飞身上前撕了叶大壮。
“清……清栀。”
叶大壮吓了一跳,但是很男人的没有松开林月季。
而林月季就更倔强了,翘着脑袋望着林清栀:“哼。”
明明暑假她还帮过林清栀,如今姐妹俩见面还是分外膈应。
“大壮,你这是……要去申城呢,还是送人去申城呢?”
林清栀若有所思。
叶大壮穿着一件白色红领边的短袖和马裤,脚下是一双男士凉鞋,他挺直了背,“我和月季一起去申城。”
“那我劝你不要,最起码现在不要。”
林清栀吹了吹手指间的灰,那是在火车的窗沿上碰到的:“现在她家里还没彻底倒霉干净,你去了是自取其辱,再等个几年,等她家里倒霉干净了,你再去,希望会大一点。”
沈玫和张慧琴母女俩还在苟延残喘呢吧。
那个老头子留下的财产,够她们温饱。
哼,命这么好可不行。
“你干嘛咒我们家。”
林月季气愤地攥紧拳头。
林清栀穿着修长的短袖衬衣和西装料子的七分裤,站在她面前修长单薄,美得知性优雅。
她真的很像个大学生,却不像是军校的。
“不是咒,是预言,你该懂的……”
她笑了笑,跟叶大壮稍微叮嘱了几句,直接走人。
有情饮水饱,跟他讲再多,他也不会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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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洪山区南湖。
林清栀进了屋里,到厨房做好了饭菜等舅舅下班回来。
她连续几年寒暑假都是如此,有时候蒲杨会在这里住上一个月或是半个月,两个人一个做饭一个洗衣服一个拖地一个抹桌子,配合得天衣无缝。
叶根老说,一年到头日子过得最甜的时候,就是林清栀和蒲杨回来的时候。
太阳要落山这会儿,叶根回来了。
他眼瞧着自己家里冒出炊烟和饭香,算算日子,就知道是外甥女回来了。
女孩一年比一年出路得美丽动人,在这个二十岁的年纪,几乎把一生中所有的美丽都释放出来,美得灿烂热烈。
就像一朵吐露出全身芳香的栀子花,恰好是这个雪白的清晨时分,若是时光再往后一点,便要氧化发黄。
“清栀……”
叶根走进来。
林清栀瞥了一眼舅舅,仿佛又憔悴了一分。
时光并不是厚待所有人,尤其是苦命人。
“舅舅,洗手吃饭吧。”
林清栀招呼着。
等她把菜端出来,却见毛幺姑从外头回来,一路还止不住的笑:“这下好了呀,这下好了呀,我们家三多出息了。”
叶根皱眉:“出息什么?”
这个臭婆娘成天惹是生非,扫厕所都能跟倒垃圾的吵架。
“她们那个厂子的主任老婆死了,跟我说,觉得三多不错。”
毛幺姑得意兮兮的,眼珠子微微一瞥,撇到林清栀身上:“我听说,厂长有三个老婆,其中一个小老婆穿金戴银坐好车,清栀这一看就是享福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