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一夜，章逸呈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小九是真皮，时不时出来骚扰一下林琳，每趟多少都要吸收些煞气，一来二回，不仅自身有了些许增长，林琳成煞速度也被最大程度减缓。
章逸呈缓缓睁眼，保持一个姿势整整24小时，不仅不累反觉神清气爽。
再看林琳，苦苦支撑，豆大的鬼汗珠不时滴下。
章逸呈满意地点点头，只要魂体本意不想入煞，它就还有救。
小九的压制有利有弊，阻拦了成煞速度却也激发了煞气凶性，出于对独角鬼王本能的恐惧，煞气很可能为了自保随时爆发突破，章逸呈不得不防。
点燃一根檀香为林琳补充些体力，章逸呈自个也点上香烟，刚抽两口电话响起。
“逸呈，事情有点麻烦！”电话那头的黄兴安声音略带疲惫。
“什么问题？”
“瞿锋这家伙简直是块滚刀肉，撒泼打滚无赖至极，好像知道他的案子上下都在关注，清楚咱不敢对他太粗暴，昨个在警车上回话好得就像孙子，到警局录口供时又矢口否认。”
“您任由他糊弄？”
“当然不是，林琳案他抵不掉，明春路连环凶杀他一概不认，暂时没法结案，速战速决的可能没了。”
章逸呈陷入沉思，明春路是大案要案，必须查清，即使林琳案已认定他死刑还是不能判，起码短时间内无法下达判决。
林琳在一边竖着耳朵倾听，俏脸气的煞白，不对，是更白。
“还有，这小子有事没事就吆喝有鬼，每当咱审讯到关键时刻就装疯卖傻，喊着要见心里医生，说得还玄乎，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当然玄乎，毕竟他是真见了，说的煞有其事也在情理。
章逸呈一阵冷笑，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所谓无知者无畏，换郑中天那种身份，即便知道什么了他也不担心，别人懂得何为三缄其口；瞿锋不同，破罐子摔，管你三七二十一。
影响太坏了，章逸呈不能放任。
“黄哥，下次提审的时候给我说一声，我要去现场。”
“老弟你要出手？太好了！别下次，就现在，我派车接你！”
市局审讯室，章逸呈戴着眼镜抱着“艾派”端坐其中，负着手铐脚镣的瞿锋被两名警员押送进屋。
相起昨天村屋见到的瞿锋，只过一天更显憔悴，深陷的双眼布满血丝，浓重的黑眼圈配上邋遢的胡渣，拳手风范荡然无存。
章逸呈指着镣铐淡淡道：“打开。”
警员没有任何犹豫照办，两人之前与章逸呈颇多接触，老熟人了，对章逸呈能量大概了解，况且局长也有吩咐，让他们一切听从。
松开镣铐，警员退出。
没人看管，瞿锋摆出玩世不恭的样子，揉揉手腕活动活动筋骨，一屁股坐下，歪着脖子斜瞥章逸呈。
“他们说安排了心理医生，就是你？”
章逸呈微笑点头，“是的。”
“这么年轻？市局没经费了，请个毛头小子过来？”
划开艾派，章逸呈不停点击，一副忙公事的样子，头也不抬道：“王冕四岁成画，李白五岁作诗，甘罗十二岁为上卿；年龄不是问题，能帮到你就好。”
“呔，嘴上没毛！知道我遇上什么事儿了？大言不惭！”
“你可以跟我说说。”
“老子见鬼了！”瞿锋大吼。
“我能认为你是在骂人吗？”
“踏马的臭小子，别跟老子玩嘴炮，知道我是谁？知道我做了什么！”
章逸呈抬起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瞿锋，杀了五个人！”
“娘希匹，别套老子话，你到底是心里医生还是警察！”
“我当然是心里医生，要看证件吗？”
“别整那些虚的，你说你是医生我姑且相信，就问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是我来此目的，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反对。”
“哈，有意思，那我要说这世上有鬼你信不信？反不反对！”
章逸呈直起身子靠向椅背，一脸玩味道：“这个我还真相信。”
“我就说你不信啥？相信！你小子逗我呢？”
“大家时间都宝贵，我大老远跑过来跟你开玩笑是你缺心眼还是我？”
瞿锋盯着章逸呈细细打量，略带疑惑，“我怎么看你小子这么眼熟？”
他似乎有点想起那天明春路“送快递”的小伙子，他们还交过手，两趟都只是惊鸿一瞥，瞿锋当时注意力也不在章逸呈身上，是以短时间没反应过来。
再加亡命多日，精神一直处在紧绷状态，认不出章逸呈也在情理。
没关系，认出认不出对章逸呈来说都没差，他反正没打算隐瞒身份，说那么多都是给头顶上的监控预留的。
监控室坐着黄、郑两人，其余人都被局长请出去了。
章逸呈面无表情，“瞿先生认错人了，还是说回你的事吧；你说见到鬼，地址是不是xx村屋？也就是你涉嫌杀害的第一位死者租住处。”
瞿锋一脸奸笑，“什么第一位第二位，别整那些套路，我看你根本不是医生，就是警察！”
“你有见过我这么年轻的警察？”
“这个倒没不对，你小子眼熟的很！”瞿锋提高警惕，越看章逸呈越有印象。
“瞿先生还是太累了，眼花认错人，来点眼药水吧。”
章逸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不由分说一把洒到瞿锋脸上。
“嘿，既然你不愿配合我录像咱就不废话了，直接进正题。”
双目传来一阵刺痛，瞿锋捂眼尖叫，紧接而来是清凉感，放下手眨眨眼，感觉脑子从未有过这么清醒的时候。
“舒服啊”旋即反应，拍桌起身恶行恶相，“马德小子你拿什么东西洒我，是不是想老子捏死你！”
“别激动，这里有监控，不想戴手铐的赶紧坐下。”
瞿锋怒视章逸呈，愤然落座。
“继续说，你见鬼的房子是不是林琳租住的那间村屋？”
“你说是就是。”瞿锋爱答不理，翘起二郎腿懒得再看章逸呈。
“我确认一下，那位林琳生前是你女朋友，没错吧？”
“我不认识那表砸！”
“是吗？可她好像说认识阁下。”
瞿锋怪笑，“行呀，你让她过来跟我说。”
章逸呈回身望去，“林琳小姐，这位瞿先生说不认识你，你自己跟他说吧。”
瞿锋捂着肚子大笑，“傻叉啊，你根本不是医生，是神经病神经”
瞪着两只牛眼盯着章逸呈，突然牙关打颤，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他终生难忘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