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然怎么也没有想到。
这中医辩症会一开场居然就提到了潘月明的病例。
潘月明五邪并发差点要了她的命。
幸亏是遇到叶悠然，才勉强拯救回来。
不过叶悠然意外过后又了然起来。
潘月明的病症确实算得上是真正的疑难杂症。
因为风湿病本身就属于是国际上最令人头疼和束手无策的五类疑难疾病之一。
而五邪并发的风湿病更是极其罕见。
当然了，罕见并不代表着没有。
或许以前也有过。
只是一般医生或者医院却未必能诊断出来而已。
所以潘月明的病症确实有值得拿出来讨论的必要和价值。
“荒唐。”
然而，陈正刚刚把潘月明的病症介绍完毕之后。
一道不屑的鼻哼骤然传来。
说话的正是主席台上的八字胡小老头。
也是高傲的大白鹅谢泽华的师尊——包文杰包老爷子。
包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了。
但是他保养得很好。
看起来就如同六十多岁的模样。
脸上并不见多少皱纹，说话也还中气十足。
这一声鼻哼顿时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骤然被包文杰老爷子无端斥喝。
陈正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是对方的身份和地位却摆在这里。
陈正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
所以只好寒着脸说道：
“包文杰老前辈有什么意见，请指教。”
其实包文杰包老爷子和王孟王老爷子是死对头这件事情在医学界并不算什么太大的秘密。
当然了，陈正是王老爷子的学生的事情，同样不算是秘密。
或许正是因为陈正是王老爷子的学生。
所以包老爷子才会如此的不留情面吧！
不少人心中这般想道。
“五邪并发之风湿病症在理论上虽然是有可能发生的。”
“但是这种病症出现的几率却是微乎其微，几近于零。”
包老爷子义正理直地大声斥喝道：
“二邪并发多见，三邪并发少见，四邪并发几乎不见，我包文杰行医六十余载也仅见过一例四邪并发。”
“我穷毕生所学，延长了他十年的寿命。”
说到这里，包文杰的脸上尽是傲然之色。
同样的，现场无数的中医大师，医学教授都是一脸的肃然起敬。
四邪并发之风湿病病症，这已经和晚期的癌症没什么不同了。
患者每天需要承受的痛苦极大。
包文杰能延长这样的患者十年的寿命。
这确实值得现场所有人对他肃然起敬。
“五邪并发，闻所未闻。”
包老爷子的声音再次拔高了一个八度说道：
“其中很多邪气的临床表现都极其相似，或者一些邪气的临床特征不明显的，还会被其他临床表现特殊的病征给掩盖过去。就算是国医圣手都很容易辨认错误。”
包文杰老爷子缓了缓，几乎是痛斥一般地说道：
“据我所知，你附属医院的中医大师不外乎卢平一人。”
“卢平的水平我知道，人如其名，医术平平。”
“以他所学不足以确诊五邪并发。所以，你说的这个病例只有两个可能。”
“一，卢平误诊，或者夸大其词。”
“二，你附属医院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病例，你只是为了衬托你附属医院的名声，拿出这种不存在的病例来打肿脸充胖子。”
“我告诉你，中医辩症会研讨的是存在过的疑难杂症，而不是弄虚作假，讨论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病例来浪费时间。”
包文杰老爷子的话字字珠玑。
完全是当面打脸，丝毫不留余地。
别说是陈正了，现场每一个此刻都有些心生胆寒。
这一开场居然就掐架了。
当然了，安静如寒蝉的现场，不少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觉得包老爷子过分了。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陈正能身为一院之主，同样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就算陈正有些玩弄心计，说了一些不切实际的话。
包老爷子也完全可以以另外一种委婉一点的语气或者说法来指证。
真没必要这样完全撕破脸皮。
这太令人难堪了。
而更加耐人寻味的是。
坐在主席台中间的王老爷子对包文杰的言辞凿凿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很多人都知道陈正是王老爷子的学生。
或许包老爷子此时针对的并不陈正，而是王老爷子。
王老爷子难道就不准备为自己的学生说句话公道话？
“好，说得好。”
忽然，安静的现场响起了一阵大快人心的鼓掌和叫好声。
此人正是包文杰老爷子的徒弟，在叶悠然附近的谢泽华。
他的老师在这样的场合大出风头。
谢泽华身为徒弟肯定是要捧场的。
而随着谢泽华的叫好。
整个现场所有人都向他看来。
面对着现场无数的目光。
谢泽华脸上一脸的傲然之气。
当然了，现场还是有不少包文杰老爷子的学生，或者朋友的。
在谢泽华的带动下。
顿时便是响起了不少掌声和叫好声。
只是让叶悠然有些奇怪的是。
在他身旁的卢一丹却是一脸气愤地看着谢泽华。
甚至卢一丹看向主席台上的包文杰老爷子都带着不满的眼神。
也不知道卢一丹的气愤是为陈正鸣不平，还是为卢平卢老鸣不平。
毕竟包文杰老爷子之前的一番话，贬低了陈正和附属医院。
卢平也躺枪了。
特别是包文杰那一句“卢平，人如其名，医术平平”的话。
这话可也是伤人不浅呐！
只是，陈正和卢平两人虽然是附属医院的人，和清远医科大学有些关系。
可这两人被贬，也不至于让卢一丹如此气愤啊！
莫非卢一丹和卢老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叶悠然心中不由猜测道。
“包老前辈，在下敬重您的医术，更敬重您国医圣手的身份。”
陈正终于是开口了。
而这一次陈正的声音不再恭敬，话如机锋一般说道：
“但是，话，说出来可是要负责任的。我陈正的人品如何，您老可以大胆评判，是错是对，我敬重您是终生贡献奖的得主，并不会反驳和指责，我清者自清。”
“但是，身为附属医院的院长，您老之前可是辱灭了附属医院的名声和荣誉。”
“我陈正斗胆请包老爷子站起来，当着现场在座各位同仁、老师和前辈的面，郑重地向附属医院道歉。”“否则，我附属医院将保留对包老前辈采取法律诉讼途径，来维护我附属医院名誉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