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望着寅虎,当他看到寅虎瞎了的双眼时,漆黑色的眸子中闪烁着浓烈的自责。
辰龙因为救自己被敌人废了,现在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数。
寅虎也因为救自己,瞎了双眼!
尽管中国军人之间没有人情一说,战友为战友挡子弹很正常,但是……被挡了子弹的那个人,却会活在自责和愧疚下。
“泥鳅也在。”卯兔轻声对着寅虎说道。
寅虎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他在。”
话语落下,寅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泥鳅,不要多想,也不要有任何的压力,更不要愧疚!如果你真觉得心里很难受的话,就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我和辰龙的决定没错!”
“是,寅虎首长!”陈塘大声喝道。
这时候,牧佳茗和苏杨走了过来。
关于辰龙和寅虎的情况,牧佳茗和苏杨已经知道了,当牧佳茗看到陈塘双臂肿胀成那样子的时候,她立即跑了过来,对着陈塘问道:“你手臂怎么了?”
“没事。”陈塘摇头,继续说道:“也不需要治疗,三天之后,会自动消肿的。”
“很疼吧?”卯兔对着陈塘问道。
“可以忍受。”陈塘随口说了一句,但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却代表没有那么他话语那般轻松。
卯兔以及牧佳茗也清楚,但她们没有多言,因为她们不想让寅虎再担心了。
子鼠、丑牛等BOSS来到辰龙这边,围着辰龙。
虽然辰龙昏迷了,但他们依然不断的和辰龙说着话,打着气。
与此同时,被派出去的五类部队士兵们也在快速寻找着自己战友的尸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很快……五个小时的时间消逝。
五个小时之后,出去寻找战友尸体的五类部队士兵们都回到了集合点,然后依次和付剑波汇报汇报。
“很好!”付剑波听完汇报,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说‘很好’这两个字,是因为……战友们的尸体都被带回来了,没有一具尸体留在外面!
虽然五个小时的时间很晋级,但五类部队的士兵们却是在拼命的找。
因为他们清楚,他们是中国军人,哪怕是牺牲了,除非是没办法的情况下,否则……谁也不愿意留在异国他乡!哪怕是死,也要回国,入土为安!哪怕是死,军魂也要回国,继续守护那五星红旗!
为了让战友们的军魂少走一些回家的路,五类部队士兵们拼命的找,拼命的找,终于……找到了所有战友的尸体。
子鼠以及卯兔等人望着亥猪、午马、巳蛇的尸体,面色沉重。
再望向地面上那密密麻麻的尸体,他们眼神中都流露出了悲痛。
有的尸体是完整的,但大多数的尸体,都是不完整的!
这就是战争,哪怕是死,能留全尸的可能性也很小!这么多尸体里,只有不到一百具尸体是完整的。
“全员听令!”付剑波起身,大喝。
“在!”五类部队士兵们齐齐高喝。
“让弟兄们……卸甲!”付剑波高喝。
“是!”五类部队士兵们眼眸中含着泪花,大声高喝。
这里的‘卸甲’,可不是脱下军装,放下枪械。
而是……火烧!
在五类部队里,战争中,如果战友牺牲了,又不方便带尸体撤退,那么就只能火烧,然后带骨灰回去。
这,称之为‘卸甲’!
“开始!”付剑波大喝。
话语落下,五类部队的士兵们将尸体堆到了一起。
“泥鳅。”付剑波望向陈塘,继续说道:“你来点火吧。”
“我的手……怕是点不了。”陈塘开口,轻声说道。
“我帮你。”牧佳茗轻声说道。
“好。”陈塘点头,和牧佳茗一起朝着尸体堆走去。
当走到尸体堆前,尸体周围已经堆满了枯木,洒满了汽油。
牧佳茗拿出军用打火机,点着,然后放在陈塘手里,又扶着陈塘的手臂,将打火机的火苗触碰到了汽油。
“呼!……”
火瞬间便燃烧了起来,陈塘和牧佳茗后退了几十米,站在那里。
陈塘望着燃烧的战友尸体,他的嘴唇颤抖,身体打着哆嗦,眼泪不断的滴落。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白色葬礼’时的一幕。
五类部队的士兵们以及卯兔、子鼠、丑牛、寅虎等人都站立着,面朝尸体方向。
他们眼眸都湿润着,很多人都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送行!……”
付剑波大喝,眼泪模糊了他的眼镜,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哭了,便继续喝道:“他MA的,戴着眼镜沙子都能进眼睛,什么鬼地方!”
命令一下,众人齐声高唱:“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
“青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人民战士驱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火,猛烈的燃烧着。
一首唱完,全场所有人都流下了泪水,谁也忍不住了。
五类部队的士兵,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却和亲兄弟有着一样的感情!兄弟的牺牲,让他们无比的痛心。
五类部队可以发泄自己的情绪,但只有这一次发泄的机会!
所以,他们要哭!哪怕是男人,哪怕是职业军人,他们也要哭!
哭,不是懦夫的代言词,哭,是一种宣泄!
哭,证明人类有着感情,哭,不是罪!
火,熄灭了。
五类部队牺牲士兵们的‘卸甲’完成。
“带弟兄们回家!”付剑波高喝。
“是!”五类部队的士兵们应了一声,然后齐齐朝着前方跑去,用装备包开始装骨灰。
陈塘望着装骨灰的五类部队士兵们,轻声说道:“我一定要变的更强才可以,不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下次战争的时候,可以让我的战友们少些牺牲!为了我想保护,而无法保护的人!我一定要足够强,强到让我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地步,只有那样……敌人才不敢侵犯!”
“我相信你。”牧佳茗开口,望着陈塘,继续说道:“一直相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