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寻思了一会,心里有底了,别看这史寨主跟那解家大朗被这庄丁吹成了英雄好汉,可实际上在江湖上也就三流的货色,不论铁砂掌还是鹰爪功,都是江湖三流的外门功夫,也就欺负一下普通人,对上练出内家真气的高手,秒跪的货。
这样的玩意那值得他躲着走,因此执意要住,那庄丁倔不过他,只能将他安置在一处厢房,然后送来一桌斋饭,也许是做得多了,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
吃完了斋饭,又来了两个大脚婆子,抬着一个浴桶,又担来了几桶热水,送来成套的僧衣鞋袜,让了空享受了一番五星级的待遇,当下十分满意。
好好睡了一觉,浑身通畅的了空日上三竿了起身,又有人送来白粥馒头跟几样小菜,让了空胃口大开,忍不住要管管这桩闲事。
本来了空是不想管这件事的,他又不是满腔热血的毛头小子,强人抢亲看起来正是江湖少侠行侠仗义的最佳场合,但是对于这解家庄来说却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昨天从庄上哪里打听到,那鹰愁崖虽然是强人落草的地方,不光有一位史寨主,还有二寨主跟三寨主,都是些有本事的强人,聚集了三五百个喽啰,占了那鹰愁崖已经多年,不过下山掠夺的时候却是不多,平日开山种田,饲养鸡鸭猪羊,也是自给自足,对于山下的邻居解家庄并不侵犯,只是每年收一份例子钱,不过几十担谷子,些许酒肉,解家庄太公不至于为了这些东西去报官,双方一致相安无事,直到前不久庄上小姐上山踏青,被那史寨主给看上为止。
在了空看来,那鹰愁崖说是绿林好汉,实际上不过是据寨自保的山民罢了,只不过三个寨主有些武艺,打出了些名声罢了。
因此若是解家庄与鹰愁崖结亲,反而是件好事,至少有个有家业有本事的女婿。
在官府哪里也不怕,较真了说,对方是强抢民女的强人,是官府办事不利,跟他们平民百姓有什么关系,若是官府不管不问,解家庄自然乐的无事,仗着鹰愁崖的名声,十里八乡的谁不给个面子,如此解家庄可黑白两道得利。
不怪了空如此现实,在这个世界女人本身就是用来结亲了,哪怕老百姓招女婿也要找个有房有田身板硬朗的,像是解太公这样的乡绅,也要讲究门当户对,那鹰愁崖的史寨主除了名声差了些,绝对配得上解家庄的小姐,所以这件事了空才不打算插手。
但是现在受了解家庄的礼遇,了空决定在这里多住两天,帮解家庄把把关,让事态不至于失控,万一好事变坏事,他也可以出手相助,算是对得起受到的礼遇。
因为庄上经常有僧人留宿,所以了空在庄里溜达并没有引来注意,所以他溜溜达达的来到了庄后,这里有一片打谷场,在靠近树林的一角搭了两个棚子,一个年轻的后生正躺在树下的躺椅上唉声叹气。
看对方双手包着厚厚的布条,还能看到些许血迹,了空就知道对方就是解家庄的大朗解元石。
了空背着手走了过去,解元石闭着眼睛叹气,自然没有发现有外人的到来,因此了空便进了棚子。
两个棚子里都搭了一个灶台,上面架了口铁锅,一口里装的是铁砂,一口里装的是铜豆子,带着一股子药香。
外门功夫有个特点,需要依序进行,比如这铁砂掌,最初的时候可不能用铁砂的,否者皮肉磨烂了还练什么,九阴白骨爪吗。
最初用布袋装着黄豆跟草药,用双手反复拍打,直到半年后,掌肉厚实坚韧,再换成铜豆接着拍打,满一年,才将铜豆装入烧热的铁锅中抽插双手,等到双手通红,再浸泡到早已准备好的药水里。
等到大成的时候,双手可以轻松的在炽热的铁砂中抽插而肤色不变,此时一双铁掌可一掌打断腿粗的树干,打在人身上就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显然在此修炼铁砂掌的两人,其中一人已经修炼到了大成的境界,放在江湖上也是三流中的高手,能让他自认不敌,看来那鹰愁崖的史寨主一身本事可不光是鹰爪功这么简单。
端起灶台上摆放用来装药水用的木盆,了空能够闻得出里面大部分的药材是什么,不过都是些寻常的药材,只有寥寥几样贵些,不过长年累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难怪那个铁掌李跑到这里当了个教头,一般人可扛不住这等消耗,否者也不会有穷文富武这么一说。
解元石也不是死人,听到声响立刻察觉到身边有人,原本躺在躺椅上的矫健身躯,腰腹猛一用力,如同一条鲤鱼一样跳了起来落在地上,双手摆了一个架势,瞪着来人。
当解元石看到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时,手又放下了,从未在江湖上行走的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内家高手,在他看来,高手都是膀大腰圆肌肉扎实的壮汉,若是那种腰大十围,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站人的,那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解元石又躺了回去。
看对方的架势了空就知道对方伤得不重,也就是皮肉之伤,日后也不耽搁他继续修炼铁砂掌,看来那史寨主是手下留情了,不愿意往死里得罪未来的小舅子。
解元石不开口,了空也不会主动说话,便寻了个树荫吹着山风,好不自在,没一会便将自己来的目的忘了个精光,竟然眯起眼睛打起盹来。
半晌从庄上走来一个汉子,看起来四十来岁,皮肤黝黑,很是壮实,特别是两只手掌,蒲扇大小,黝黑似铁,有常人三倍的厚度,一看就知道有硬功夫在身,此人想必就是庄上的李教头了。
李教头看到了空一愣,不过也不在意,毕竟解太公好礼佛是出了名的,庄上时常有僧人落脚,见到僧人并不奇怪。
李教头年轻的时候也是好勇斗狠的,对于满嘴慈悲为怀的僧道嗤之以鼻,如今年龄大了,又受到解太公的影响,对于僧人多了几分尊重,于是便上前行了个佛礼,看了空昏昏欲睡的样子只是笑了笑便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