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以后,二人看着这两丈多长的铁壳蜈蚣发呆。
狼德犾忍不住逮着一只铁足猛咬,好一会儿才咬下来一条腿。立马邀功似的拿过来给狼爷。
开始还想说些什么的仁兄,愣了。
“仁兄,你的狗,怎么这么,这么……”
“唔,你说它的牙口不错吧。”
“呃,是,是。”那位仁兄觉得这狗,用牙口来形容已经不合适了。千炼精钢都砍不碎的铁壳啊,它怎么就咬断了呢。
“咦,奇怪了,它怎么没有肉呢,怎么都是骨头呢?”狼爷纳闷道,之前吃过云梦蜈蚣,味道还是不错的,可这铁足里,竟然都是絮状物,根本没有肉。再看那流尽了汁液的身躯,里面竟然也是絮状物,狼爷大奇。
自然又到了仁兄辟谣的时刻。
原来,这铁壳蜈蚣之所以不叫云梦蜈蚣,就是因为它实在是蜈蚣中的异种,寻常蜈蚣,哪怕丈长的,也还是蜈蚣,依然会冬眠之类的,而眼前这玩意儿,因为变化了,哪怕再冷也冻不死,其实已经不被蜈蚣界接受和认可了。
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只要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狼爷现在觉得就是出现一个会说话的蜈蚣那也是正常的了。想当年在青州府吃过的青淮巨蟹,不也是牛犊子大小么,哎,狼爷一阵感叹,能吃的还好,你不能吃再出来祸害人家就是你的不对了。
仁兄决定给狼爷普及一下知识。因为这位膀大腰圆腿脚不好的爱狗人士,虽然看着威武雄壮,奈何江湖阅历不多,作为好朋友,闲来无事讲讲也算是维护友情了。
“仁兄,五毒你知道吧,那你说,到底是蜈蚣厉害还是老虎厉害?”
“自然是……”狼爷愣住了,本来想说老虎厉害,可看看眼前的蜈蚣,好像又不是这样的。
“哈哈,这毛羽鳞介,五虫之中,说不得孰若孰强的。蚂蚁杀死大象也是有的,就像人,常人谁能杀的了眼前这铁壳蜈蚣?可咱们杀了。就像坐骑,你选择了一条狗,不说是不是跟风啊,这个我理解的,可你知道么,有好多人的坐骑,是毛羽鳞介的介!”
“介?!”
“对啊,就是介!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昆虫呐。”
“当真?”
“我就知道你不信的,可你觉得是你的狗厉害还是它厉害?”仁兄指了指铁壳蜈蚣。
狼爷被问住了。话说若是有一头铁壳蜈蚣当坐骑,寻常时几百柄战刀开道,想想都觉得威风飒爽。
“可……”狼爷不知道应该反驳些什么。
“哈哈哈,你想说这里吧,”仁兄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可你觉得这种存在智力会比狗还低?你仔细看看这铁壳蜈蚣的刀足,那锋利的刀刃,可是它自己磨砺的……不同于寻常的兽类,这些介虫之属,往往都是无敌的,你觉得把它放出去,几个人能扛得住?”
“那肯定不好养吧……”
“自然,这是应有之义,可天下太大了,”仁兄说到此处,格外的感慨。“总有人养活的,总有人不一样的,这样的人多了,你觉得寻常人还怎么活?”
“那我们要不要找找他的蛋?”
“当然得找啊,每个世家都会感兴趣的。就算养不活,但有个希望有个念想总是好的吧,可现在我们即便是找到了,也不能往里带,只能先找个地方放起来,如果回来的时候还在,便带出去。”
本来终年不见日的云梦大泽,在黑夜里更是漆黑,但不妨碍两人趁着夜色交谈。刚才一番战斗,现在要是能睡着那就厉害了。
狼爷知道这位仁兄说的不错。就算是能找到铁壳蜈蚣的蛋,也不能往里面带去。关键这东西,没有合适的饲养方法,也根本养不活。越往里走越危险,带着些没什么大用的蛋,还真不是个好事。
天亮之后,狰狞的铁壳蜈蚣又吸引了二人的注目礼。现在再看这货,竟然浑身青绿,其足尖是刀刃,其腿部是尖利的铁质毛刺,越看越渗人,同时越看越欣喜,这货要是真的养活了,那简直牛逼上天啊。
这铁壳蜈蚣身躯巨大,行动之后留下很大的踪迹,二人先是将它躯体上最值钱的几处弄下来,这个得好好保存着,价值很高的。然后又翻找了一会儿,其体内没有蛋,于是便顺着它的来路准备找他的巢穴看看。
寻常蜈蚣一般是聚居,可铁壳蜈蚣这样的,相互依偎着就会导致外伤,所以自然是独居。二人转了一大圈,总算找到了其巢穴。里面确实有几十枚蛋,二人一合计,将巢穴的洞口上堵上一块大石,在地图上做了一个记号便走了。
越往里面,人迹越来越少,开始两人偶尔还能遇到采药人,现在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了。不过哪怕两人的目的都是云梦大泽的中心位置,可现在二人都背上了自己编织的背篓。里面盛满了各色的草药,狼爷熟读过药石百草经,自然知道这些三十年年份以上的草药很是难得,而且无论是狼爷自己用还是给狼德犾做狗粮,都很好。
当二人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艰难时,狼爷知道,云梦大泽的中心位置快到了。现在的草药年份多是五十年左右的了,年份更久的不是没有,只是要么是猛兽盘踞要么是根本无法得到的那种。二人只能愈发小心翼翼的走。
刚才狼爷差点吓尿了。
任谁在满是沼泽泥泞的地处呆上这么些天,看到一块干净的石头,都会想坐上去歇息歇息。狼爷的屁股刚刚擦着石头时,仁兄一脚将狼爷踢飞了。
还在空中的狼爷感激无比。
哪怕摔在水里,狼爷也是亡魂大冒,这才发现自己的屁股上凉飕飕的,原来刚才那一下要是坐实了,屁股就真的没了。
而那位仁兄将狼爷踢走以后,自己就和石头干上了。不是他想,而是石头追着他不放。大怒的狼爷想都没想,一枪刺出。
石头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