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郭二人之所以往外跑,自然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准备风紧扯呼一下。狼爷是想散散心。于是三人一起出来。
不过没走多远,两位仁兄已经不行了,硬是抓着运送大粪的牛车不放手,直呼走不动了。
狼爷的心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本来昨天自己是那种伤心、丢人,可是现在,觉得喝完酒之后,有种万事皆休的感慨。
有道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可狼爷觉得,自己已经识得了,而且感受很深。
于是狼爷一手一个,将两位好兄弟塞进了粪车,说好了地点之后,便自己继续走。两位好兄弟连嘴都张不开了,手指头无奈的指了指,算了,从了,哪怕是粪车,此刻也清香的紧呐。
昨夜饮酒不知其数。怪不得酒可以忘忧,狼爷觉得喝醉之后,真的将某些负面情绪散发出来。现在身上,有了一些轻松地东西,虽然还是很沉重。
狼爷一个人走着,慢慢的人越来越少,当狼爷停住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来到一处荒原中。此时,天上已经飘下来雪花了。腊月了,雪天很多。
秋冬雪月,千里一色。狼爷的思绪飘忽,心情平静。他忽然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看自己,品尝属于自己的那种情绪。我该伤心么,好像是,因为自己真的很喜欢那个名叫亦双双的女子,可是自己又没有伤心的理由,因为她从来不属于自己,甚至只说过几句话而已。不曾恋过,何有伤心。
我该羞愧么,好像是,因为那么多人见证了自己的窘迫,比自己在人前被脱光了任人欣赏还要恶劣,可是自己真的窘迫么,人家只是自然而然的走过来说狼兄好,没有人在乎自己是否窘迫啊,那自己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呢。
尽管什么都没有,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始终堵得慌呢,为什么我觉得我最近这么曹蛋呢,为什么我觉得,我应该喊一大嗓子却张不开嘴呢。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已经被落雪覆盖成雪人的终于动了,却是不知怎么的,打起来拳法。若有人看,可以发现他打的不是拳法,很是随意,没有任何章法可言,因为每一招式都是随意的。可若是三流高手仔细来看,却发现他每一式随意的拳法都很标准,这是七八年来,狼爷自己的坚持。
本来狼爷是沉浸在一种很随意很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恶心了心境中,随着狼爷拳法打出来,似乎觉得心意顺畅了些。所以狼爷身子动着,人却已经睡着了一般。
我本无忧愁,年少多风流。少年幕少艾,何以释心怀。
狼爷马上就要十七岁了,按理说以十五的标准,早就是成年人了。无论是他的武功修为,还是那特别的秀才功名,已经是妥妥的人生赢家了。多少人一辈子考取不得秀才功名,呃,狼爷虽然没考,反正有了,也是真金白银的功名。多少人一辈子羡慕纵马江湖的武林生活,狼爷已经闯出来自己的名号了。
可是,生活前进的动力,总是不满足。拼不了爹,也没有娘,狼爷只能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所有想要的一切。那些所谓的负面情绪,比如哀伤自己无爹无娘之类的,根本就不存在于狼爷的思想中。
可是这一次的情绪,或许说不清楚,只是狼爷心中有些堵,却是实实在在的。狼爷没有任何不光彩的想法,甚至现在都没有觉得自己受了伤害了,只是单纯的想让心中的不痛快,发泄出来吧。
“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催肝肠。藏离精失意恍惚,三焦齐逆兮魂魄飞扬!”不知何时,七伤功法的口诀便被狼爷无意识的念起,特别是藏离精失意恍惚这句话,狼爷无意识的时候,达到了这个效果。
七伤,是一个很特殊的功法,甚至每一个人练起来,都不一样。一般来讲,其层次的区分自然是狼爷之前所做的,通过悲伤地情绪、行动,伤己伤人。然后再通过气血逆转的方式,进入下一层。
可是这功法,除了层次,还有境界一说。
境界这个东西,最是虚无缥缈,所有人都在追求这个,但是每个人的感悟都不一样。没有统一的标准。
狼爷是一个没有多大见识的人,读过几本书,杀过几个人,但其实就是江湖广阔中的一个小鱼虾,偶尔的浪头,说不清是他搅起来的,还是恰逢其会。纵观这天下人马,谁又说得清呢。
反正狼爷本质上是一个俗人,俗的没有可圈可点的地处。或许除了真正的天之骄子之外,应该每个人都是如此吧。俗人,怎能免俗。
离狼爷不算太远的地处,有两个马车,不过因为天气很冷的缘故,两匹马贴在一起,互相取暖,至于赶马的人,哦,在马腹下面避风呢。
“他还要到什么时候?没完没了了啊……”
“嗯,据我的经验……对,我的经验,他是在悟道!”
“……”
由于天太冷,本来一人一个马车的王大治、郭碧春现在在一个马车里的一张被子里呢。两人被粪车运回去,缓过气来以后,觉得不放心狼爷,万一自己的好兄弟想不开怎么办,于是吩咐下人赶着马车出来找狼爷。
好在花了几个铜板,便很容易的打探到狼爷的踪迹,这才没有跟丢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差他差的太远了?”
“啊,为什么要插他?他不是我们的好兄弟么……”
“我说差距!”
“插……菊?郭发春,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不过,我看可以试试……”
“是你奶奶的腿儿,我说,我们离他越来越远了啊,你没觉得在这样下去,兄弟都没法当了么……”
“是啊,我看,我们等他心情好了,是不是应该回家了……说实话,我要是有他这么吊,那……”
“那咱们想捅哪一个就捅哪一个?”
“妙极,早知如此,我也是三流高阶武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