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百个明王姓的子弟中,狼爷最有印象的是五个人。
最年长的那个叫做大纲,他应该是这一代明王家族年轻子弟中的第一人,反正所有的人,包括饲养员以及其他的少爷小姐,都很怕他很敬畏他。私底下,他们说这个年方二十八的明王大纲,已经是三流巅峰的武者了。这样的人,狼爷不记住都难。
三流巅峰啊,虽然狼爷志不在武道上,可自己毕竟是习武之人,自然明白三流巅峰代表的意义。青州府那个死去的季雄风,不就是三流巅峰么,已经可以傲视整个青州府了。狼爷知道自己的资质不好,虽然有七伤那样的功法,可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能轻易地成为三流高阶武者。
而狗子和蝈蝈,狼爷打心眼里认为,他俩人一定能实现在兰花镇的菜园子里的梦想,要是他俩一个成了员外大老爷,一个成了豪侠大老爷,自己要不是的话,太没面子了。所以狼爷是一定要成为员外大老爷的。
第二个最有印象的人,叫志翔,这个人虽然名字里面带着一个翔字,可人长得十分帅气,就是那种可以靠脸吃饭的容颜,这让狼爷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又不得不好好学习着人家的行为举止,因为所有的饲养员都欣赏他,都说他举手投足间,有魏晋之风。
狼爷知道,那时候的士人衣着宽袍大袖,饮酒行文,高谈阔论,洒脱不羁,这样的行径,简直迷倒万千女性,狼爷甚至发现他来的时候,连那些母兽都有发情的倾向……
第三个是一个总角孩童,叫成獬。这个还穿着肚兜的八岁儿童,完全不是善人,也只有他带来的肉食,狼爷最不喜欢,因为那都是他现杀的,而且一般也不是高级货。而行凶地点,就是在这司马监中。每次他来了,都是和猞猁猫说上一阵子话,反正狼爷觉得他是在自言自语,而猞猁猫这货,总是爱答不理的。
然后成獬说完话之后,便问“今天你想吃什么……”这时候猞猁猫这货的脸朝哪,他便会去宰哪一头。反正没几次,猞猁猫大人四周便清净了。
第四个是女的,姓名不知道,排行是三十九,只知道是三十九小姐。明王家族家大业大的,辈分也比较混乱。就像明王大纲,是大字辈的,比志翔高了两个辈分。可是年龄上也没有大多少。反正很多人的孙子都有孙子了,自己还在耕耘不断,造人不辍。
狼爷之所以记住了,实在是因为这三十九小姐太漂亮了,狼爷觉得能和她比较的,除了当年在新蔡府外围见到的那个白衣女孩,以及那个世上最可恶的抢包自己的女人,她便是最最好看的了。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可亵渎,所以每个人都只能看她身边的空气,但就算是那空气,也显得格外迷人。
第五个少年最特别,他是所有人中最落魄寒酸的,因为在明王世家,这样的情况简直是不可思议。他是私生子,据说是某一位老爷酒后强上了十多位婢女中的一人所生,后来那位老爷也死在外面,他也就是没有任何背景可言了。
他叫明王不忿。狼爷不是因为他寒酸才记住他的,而是因为猞猁猫。数百位明王世家的子弟来了好几遍之后,狼爷终于可以确定,猞猁猫只对他感兴趣。狼爷觉得,猞猁猫之所以愿意跟着自己从深山里出来,应该是烤肉的缘故。而最开始它在莽莽林海中遇到自己,应该是何首乌的碎片。
这就有意思了,看明王不忿的样子,明显是还不如自己过得逍遥宽裕。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祖上是多么牛逼之类的人物儿,这样的情况下,猞猁猫还对他感兴趣,说明这人真的很有资质的。而猞猁猫作为何等高傲的存在,对他的兴趣当然不会太突出,停留在闻一闻、蹭一蹭之类的层面上。
这也让狼爷很嫉妒,除了自己烤肉的时候,这死猫何曾这么温柔的对待过自己?而更可恶的是狼德犾,没别人的时候它才会围着自己,其他时候,只要来个人它就围上去蹦着跳着撒欢儿。哪怕是人家走了,它也会送出去好远。
由于猞猁猫的缘故,狼爷在明王府的地位,似乎很高的样子。哎,每当狼爷想到此时,也不得不给它一个笑脸。每当这时,高冷的猞猁猫大人,总是一副看一眼都嫌烦的样子甩着脸子。人家都是宠随主贵,到狼爷这里,貌似反过来了。不过在猞猁猫大人的眼里,应该也没错,毕竟狼爷只是一个铲屎的。
所有的少爷小姐们,总会和狼爷搭上几句话,比如喜欢吃点什么,想要喝点什么,昨晚上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之类的,不过不是说狼爷的,而是说猞猁猫的。
总之狼爷被现实打击了许久之后,总算调整过来心态,开始用观察的视角看着这些人。有种上帝视角俯视众生的意味。嗯,毕竟是炎炎夏日,无论男女青衫薄,哎呀,看的老子鸡儿蠢蠢欲动呐。
尤其是明王三十九小姐来的时候,狼爷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虽然不至于像以前一样,看到个漂亮女人就自卑,眼光躲闪间还指望人家会有一道恩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都过去的事了,现在狼爷要钱有钱,要实力有实力,最重要的还是读书人。因此,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三十九小姐,狼爷也不会心存畏惧。
呃,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狼爷明白,人家和自己一点关系也不会发生罢了,甚至用关系二字,还是出自狼爷心中的龌龊思想,陌生人关系也是关系呗。所以狼爷总是美其名曰给她和它创造独处的机会。然后他反身回屋,选择一个最佳的视角,是的,上帝视角,不断地用钩子般的目光扫描着人家。
或许是狼爷的目光炼制出神入化之境了,三十九小姐总是觉得身上不舒服。可能自己和猞猁不合吧,她如是想到。至于暗中观察的那双眼睛,她怎么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