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狼肉很好。
实在是好。狼爷之前吃肉,不是说没有效果,却是没有今天这般效果。七伤,练不得法的话,其实想伤害自己都不可能。狼爷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脏腑受损了。阿小告诉自己,每精进一层,身体便会愈损伤一层。
而狼爷练习了半年了,却更加的疑惑。当时自己是以为七伤就是完全打熬身体的功法,现在看来,其实能修炼内力的武者,拿来用效果更好。因为这功法可以在刺激脏腑的同时,使得内力更加凝练。而狼爷这样的,体内没有内力,就只能横练一身肉了。
狼爷练累了吃,吃饱了练,实在是这种又痛又爽的感觉,让自己根本停不下来。再说了,遥远处的青州府还有好多人想要自己的命呢。不练不行呐。
然后狼爷吃完了肉,便开始喝汤了。这孤狼的筋骨更加的难煮,狼爷放汤里的蘑菇都煮碎了,骨头上的筋还没有软呢。等到狼爷终于喝上热汤的时候,这里面都加了三桶水了。
狼爷算算日子,好过年了。
然后这一次,喝完一盆汤的狼爷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这丹药果然不能随便嗑。等到自己意识到这汤里有一枚那啥子糖豆的分量时,他感觉自己烧了起来。
是的,烧了。
狼爷感觉自己涨了,哦哦哦,天啊,自己简易制作的兽皮大衣被撑碎了,天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威武雄壮了,狼爷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还在涨大的过程中,似乎有什么燃烧了一样。
不行,狼爷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裂开了,得做点什么。
然后他一把拿起竖在墙壁上的大枪,精赤着全身,抖着小鸟儿便来到寒风凛冽的洞子外面。寒风中,他的身躯是一抹春意,照亮了整个小青头山。漫山苍茫中,他是一团火,给无边白雪带来一丝暖意。当一片雪落在已经漆黑了的鸟毛上时,狼爷开始挥舞大枪了。
还是七伤,狼爷控制不住自己了,但是他也知道这时候要是再练习激发气血的功法,那简直是火上浇油。也唯有七伤,能越练越伤害自己。
狼爷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捡破烂捡到的枪头,此时特别的顺手,好像自己的气力,凭空增加了好几百斤的样子。其实狼爷当时拿这个枪头的时候,真的是想着打个锤子之类的。狼爷是个过日子的人。
两个时辰之后,狼爷停了下来。自己还有劲,还有很多劲,只是手麻了。毕竟自己做的这杆大枪实在是沉,相当于十几把环首刀,不是拿不动的沉,而是不趁手的沉。
然后狼爷感受着自己心脏打鼓一般的跳动着,赶紧打起拳来,生怕自己稍稍一停,然后就脑溢血或者心肌梗塞了。似乎是因为气力更大了的缘故,狼爷尽管是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可还是觉得自己这一次打拳,打的最像阿小教自己时候的招式。
狼爷不敢想别的,似乎除了七伤以外,随便一想别的自己的脑袋便要炸开一样。然后狼爷急得要哭了,他么的,都一半天了,自己怎么还在涨,我去,真的要死了,真的要死了……无尽的忧伤。
然后,狼爷事后总结自己的七伤似乎进步了一层。是这样的,之前自己所谓的忧伤,是假想的忧伤,因此自己没有走火。可是这次,自己只要稍微一停,他么的就要爆了,怎么停,这是真伤心。
狼爷嘶吼着,本来油润油润的嗓子,含糖量极高的,此时已经沙哑了,不甜了,齁咸齁咸的。狼爷的嘶吼,被寒风带出去老远,惊得老远处的兽类们惊疑不定,我去,哪位大王发疯了或者发情了?
一下午,一晚上,狼爷累得要死,却不敢停。等到第二天朝阳升起的时候,狼爷终于累晕在地上。烂泥地中,狼爷的身躯继续膨胀着,就在他的皮肤快要承受不了的时候,他的身体终于不再继续膨胀,慢慢的往回缩小。
睡梦中,狼爷觉得自己的血管变得更加的粗壮了,心脏更加的有力了,呃暂停一下,也就是自己不会轻易心梗了,自己的脏腑似乎上面有了一层灰色的东西,一层膜一样。狼爷觉得这层膜,即代表着自己脏腑的损伤,又代表着自己的身体已经打熬的初见成效了。
然后狼爷又不自觉的想到自己威猛雄壮的样子,天呐,自己竟然变成了阿小一样,不,这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是要成为白面书生的优雅男子的,此刻却朝着毛发旺盛发育,自己是读书人读书人读书人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也不行……
噩梦中的狼爷浑身抽搐着。终于吓醒了,然后他觉得自己的头发长了,那一抹娇羞的刘海,已经挂到鼻子上了。然后狼爷猛地一惊,使劲的低下头,天呐!!狼爷嘶吼着。
远处松涛阵阵,雪涛落落。
狼爷觉得自己不想活了,小鸟儿不见了,那里只有一丛黑漆漆的毛发。狼爷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是生无可恋的。难道自己以后尿尿,都得在毛发丛林中搜索一半天才行么……
狼爷不清楚自己是进化了还是返祖了。反正自己不冷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小青头山内外,惟余莽莽……狼爷一手扶枪,一手叉腰,便这么遗世而独立着。
呃,昨天,当狼爷开始嘶吼的时候,那个狼爷曾经训练过的没有任何百里家标志的寨子里,狼爷曾经的伙计们以及二十多位不熟悉的面孔在那里百无聊赖着。实在是这几年,一直都是作为马匪存在着,哪怕是心理素质不错,可也坏坏的心情。
遥远处,有人听到了狼爷的嘶吼。
小木头儿神情一激动,却又赶紧的将这一抹激动掩盖住了。而这两年崭露头角的梨花措,一如既往地光着膀子,露着伤疤,也同时听到了狼爷的嘶吼。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小木头儿的反应。
然后当狼爷一遍又一遍发情了一般的嘶吼时,众人都听到了。不是说狼爷一直都是这么男高音的,毕竟他不是破瓦落地,可这动静,却是他用命在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