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无涯子心里对这个师妹的感情还是相当复杂的。现如今他跪在地下被师傅责骂,有些颜面扫地,他非常不想这个时候看到她,但是又无能为力,只能把所有的愤怒恼恨全都灌注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王烨身上。
王烨此刻却没有功夫理这个害自己流血不止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眼神太锐利,如有实质,他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快!去看看客人伤的怎么样?”老者衣袖一挥,身后的两个童子马上飞奔过去,一左一右把王烨围了起来。
老者跟在后面也来到王烨跟前,关切的看着他,目光中透露出非比寻常的关心,“小老弟,你觉得怎么样?”
清妍与老者不同,她更关心的是他的师兄,而不是眼前的陌生人。老者带领两个小童关心王烨的同时,她也飞奔到了无涯子跟前,蹲到他面前,拍了拍无涯子垂在身侧的胳膊,小声问道:“师兄,你怎么招惹上这么一个人啊?师傅可是无比在意啊。”
无涯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人,对着王烨冷哼了一声,这才回头看着自己的师妹,“是他先招惹我的,你要相信我!”说着伸手握住了清妍的一双秀手。
清妍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讪讪的安慰他道:“师兄,你不要多想,相信师傅会有明断的。”虽然这样说,但是她脸上的神色怎么都自然不起来,诺诺的又说了两句,不动声色的向后移了又移,然后好巧不巧的瞟到王烨裸露的半边肩膀,脸“噌”的红了,赶忙背转身去。
王烨这边,白衣老者已经帮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伤口,上了止血药,也止住了一直外涌不住的鲜血。还别说,真是好用,药一用上除了还是有些疼,再没有别的问题了。
“小徒无状了。”白衣老者见王烨没事了,这才又向他再次表示歉意。
王烨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无涯子那边却先不干了,他“腾”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指着王烨不解的问道:“师傅,他算个什么东西?您怎么能为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如此责怪自己的徒弟?”
这是清妍也转过身来,站在了自己师兄这边,对师傅的话也表示质疑,“师傅,您先听师兄解释解释吧?也许只是场误会!”
看着捋了捋白须,轻轻的问了一个看似与今天的事情无关的问题:“无涯子,我们师徒相识多少年了啊?”
无涯子愣了愣,不明白白衣老者的用意,但依然如实说道:“师傅,我们相识一百六十多年了。”
清妍也不明白为什么师傅今天为什么会突然问大师兄这么一个问题,没有插话,只是默默的掰着手指头算自己什么时候上的山。
“哎——是啊!”看着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已经一百六十年了。”
王烨拉拉了勉强盖不住自己身体的衣服,疑惑的看着老者,要唠家常了?
“一百六十年,多少个日日夜夜?为师还能不了解你的性子?早叫你收敛收敛你那毛毛躁躁的性子,你就是不听,叫我以后如何放心把派中的事情交到你的手里?”老者先是强调了两个人相识时间的长短,又说了说无涯子的性格,然后话锋一转,批评马上变得语重心长起来。说完,他又看向王烨,“让你见笑了。他一贯如此,你们相处久了就知道了。另外,小老弟若是在屋子里面实在闷得慌,可以让这两个小童带你出去散散,有人领着,我也放心些,免得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这就是定性了,今天的伤人事件这么快就被定为一场误会,很快就要被某些人消失于无形当中。
“师傅,”清妍走上前去,扶着看着的胳膊,“既然是场误会,不如放了大师兄下山。”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放在清妍的脸上,目光微微闪烁了两下,“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之所以安排你大师兄于此修行完全是为他好,你要明白。你们师兄弟几人中,无论是人品,心性,修为,还是根骨,你师兄都是上上之选,我又怎能不为他着想?”好嘛,短短几句话就把一个用心良苦的良师形象树立了起来,受罚吃苦的人还要眼巴巴的受这罪,还得感谢着他的栽培。这一点儿,王烨深表佩服,觉得自己就是拍马都赶不上。
清妍和无涯子两个自然是感激涕零,立马上前前来谢恩,缺听白衣老者又很随意的说道:“如此,无涯子三年期到,再加三年期限。”
听到这话,无涯子直觉头“嗡”地一下,脑袋一片空白,“咣当”一声,一头栽在了地上,胸口不住的剧烈起伏,一口血气闷在胸中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
“再三年?”清妍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她在给他求情不是吗?可是谁会想到这个结果?
王烨这下差点儿因为白衣老者的可爱乐出声来,闹了这么一大通,结果不还是一样?只能说面前的这个老头儿太腹黑了。把人家卖了,还要别人帮忙数好钱,恭恭敬敬的交上来,这也没有谁了!
“我们下山!”老者安排好无涯子,率领清妍,两个小童,还有他浩浩荡荡的往山下走。山腰上的雪越下越大了,地上此刻也慢慢的积攒起来一层白色的雪毯。
山顶上面更是白雪皑皑。地图上面说,这边某个山上有个地洞,地洞上面有个地牢,是派中的禁地。王烨一边慢慢的随着老者他们下山,一边回头看着渐渐沉溺在雪色当中的山头。
清妍更是频频回头,如果路能看断的话,那么这座山上的路大约就要看断了。
外面天又渐黑,小狐狸她们还没有理出一丝头绪,小狐狸在结界外面急得直跺脚,苏小凤也是满脸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另外一边儿,金钏拿树枝生起一堆火来,一边把它拨的更旺一些,一边讨好的笑着,向一旁的男子问道:“圣主,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