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烨脑子变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身在何处,身旁又是何人?只觉耳边风声阵阵,周身暖气洋洋,仿佛身旁的花儿一瞬间全都开了,他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好一会儿,周围又静了下来。静得仿佛是真空,什么都感觉不到。然后,秦沛梳着一条马尾辫,穿着牛仔服,背的双肩包,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帮她拉着她重重地行李箱,一直把他送进寝室。秦沛对他谢了又谢,还说要请他吃饭。一如大学时他们初识。
然后,他们就认识了,渐渐的熟悉起来。再然后发展成了男女朋友关系。
转眼大学毕业,秦沛哭得像个孩子,眼泪不要钱的一直往下掉。他们站在月台上,送走一波,又一波的同学。忽然秦沛抓起他的手,泪眼朦胧的说,我们结婚吧!然后竟然破涕为笑。王烨看得呆了,他从来没有发现她如此美过。
之后他们真的,认真准备起结婚的事情。先是,王烨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去见了秦沛的父母。这之后,秦沛也跟着王烨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再倒汽车,最后坐着三蹦子来到了他的家。他的家家徒四壁。
再然后,一切准备就绪,马上就是婚礼。秦沛的母亲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他的家里太穷了,他与秦沛门不当户不对,不应该成婚。她的闺女秦沛值得更好的。如果两个人一定要结婚,那么,他必须和山里的家断绝一切来往。
王烨犹豫再三,最终点头答应了秦沛的妈妈。他们的婚礼如期举行,非常热闹,但就是不见男方的任何一个亲友。
结婚后两个人都进了医院,秦沛做她的外科大夫,王烨做他的麻醉师。日子过得倒也相敬如宾,和和美美。后来。他们有了儿子。再然后,他们都老了,退休了。儿子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看他们。他们就你忘了我,我望着你,一直到死。临死前,王烨把他的儿子叫到床前,给他一张纸条,上面记着的是他老家的地址也是他深深的遗憾。他大约已经有六十年没有回去过,也没有向那里打过电话,寄过信。不知道他的老母亲是不是已经走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现在是否还健在?自他走后,他的老父亲是不是天天拿着拐棍,戳墙骂他不孝子。
他的老泪纵横。望着秦沛那张老去的脸,仿佛看到了秦沛的妈妈。他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抽着耳光,抽着抽着,突然停了。儿子上前看是时,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儿子摸他鼻子的瞬间,王烨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还是那个他,三十多岁张着二十多岁的面孔,没有皱纹,也没有白发,没有佝偻着身躯,身旁只有小狐狸躺在草丛中睡得甜美。王烨轻轻的替她把粘在脸上的一片叶子拿开,她便无声的笑了,笑魇如花。
王烨抬手看了看表,离他们离开酒楼只过了五分钟,盘膝坐好,静静的调息起来。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了,让他心有余悸。在梦里,他好像,一下子过完了自己的一生,那样的一生,平淡,也带着丝丝幸福。只是更多的,是悔恨,他愧对父母,欠父母良多。
“找到啦——他们在那里!”一个粗大的嗓门很大声的叫着,叫的人耳膜发痛,边叫,还边向这边奔来。脚下,带起一阵尘土。
听到叫声,又有几个人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把王烨和小狐狸围在当中。
王爷看向小狐狸,她依然睡得甜美,不知名的野花,开在她的发间,形成一副绝美的图画,使王烨舍不得惊扰。
但是,来人实在是太多了,总共有八个之多。而且,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武器,脸上写满恶意。
为首的是一个老者,花白的头发,留着几绺山羊胡,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他看向王烨,把手放在嘴上咳嗽了一声,轻声说道:“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只是这‘醉生梦死’酒太过吸引人,也太过难得。如今,你们得了这么多,是不是也分给大家尝尝?”这一个是冲着酒来的。王烨暗暗的记下。
旁边一个长的雄壮的中年汉子向前一步,接过老者的话,说道:“小姑娘有如此多的黄金,能花一千两买一坛子酒,不如救济我们这些穷人,不用千两,每个人给几百两就是我们的造化了。”这一个,是冲着黄金来。
还有人不开口要东要西的,只是一双眼睛贼溜溜、色眯眯的盯着小狐狸看。小狐狸睡魇如花,躺在青草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王烨也爱看,但是,他的眼神晶亮,绝不带一丝邪意。他抬头扫视一下四周,这几个为这美色而来的,同样记在心间。
“那些酒,都被我老婆收起来了,你们当时也都看到了,她现在醉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不如大家坐下来等等?”王烨冲那老者点点头,笑着说道:“我老婆,一向乐善好施,肯定乐意与大家分享她的美酒。”
粗壮的汉子不等王烨说完,便急吼吼的问道:“那么黄金呢?你身上有多少?”
“黄金,”王烨笑了起来,“我身上也是一两都没有。自然也是要等我老婆醒来,再分与大家。”
几个年轻些的人,撇了撇嘴,看下王烨,哈哈的大笑起来。其中一个穿蓝袍的指着王烨说:“瞧他那德行,原来是个妻奴。”“妻奴”一词惹得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
王烨也不发怒,只是坐在那里傻傻的看着他们。他心里清楚,以自己的修为,根本就不是那八个人的对手。不如拖上一拖,等小狐狸醒来,她一向足智多谋,说不定就有办法甩脱这些人。
这才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有人耐不住性子了,走到王烨他们身边,不悦的问:“你这老婆,怎么还不醒?”
那老者坐在王烨一旁,悠悠然的说:“这丫头喝了半坛醉生梦死,且醒不了呢,不如坐下来耐心再等等。老朽给你们讲讲这醉生梦死的由来。”说着,捋着胡子果真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