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还在犹豫,我急忙拱手道:“主公,许大人所言不错啊。”
刘备这时若再推辞,就真的不知趣了,但他是聪明人,听我这么一说,他便借坡下驴,对许攸道:“就依兄台之意吧。”
许攸一听,也十分高兴,领我们上船,渡过黄河,直奔冀州。
袁绍一听我们要来了,出城三十里相迎,一见到刘备便拱手笑道:“刘皇叔,我对你可是望眼欲穿哪,哈哈哈哈。”
此刻,刘备脸上一丝笑也没有,反倒是羞愧难当,直接领着我们往地上一跪,道:“败军之将刘备,见过袁公。”
袁绍一把把刘备拉了起来,道:“刘皇叔不必多礼,胜败乃兵家常事,从此你我联手,何愁曹贼不灭啊,哈哈哈哈。”
袁绍似乎并不想和我们说话,其实也没什么说的,毕竟我和袁绍在十三路盟军讨董之时,已经见过面,至于郭天,他从未谋面,这时是没介绍,要是介绍,非得当即闹翻脸不可,好在他这时眼里只有刘备,拉着刘备往回走,走至马前,二人骑马同行,我们也都骑上了马,毕竟三十里,要走路也得很长时间。
当天晚上,袁绍设宴款待我们,郭天没敢来,怕在酒宴上闹出不愉快,袁绍也没问起此事,他可能根本没瞧见郭天。
回到住处的时候,我整整一夜没睡,我在祈祷,祈祷关羽守住下邳,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只希望关羽能带领我们的家眷逃出来,我算了算,我的两个老婆,加上刘备的两个老婆,还有一个公孙馨,小翠,他大爷的,关键是工雅还有孕在身,真该让他留在许昌,我越想头越大,要是真被曹操抓去,我到时候哭都来不及,曹操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想着想着我就出了汗,最后干脆猛抽烟,一袋接一袋。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来找郭天了,一个人心里若有事,根本是无法入睡的。
郭天精神也不好,看来也像是一夜没睡,他可能也是心烦的要命,睡觉是不可能的,我们都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若一个人没心没肺,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从敲门,到进屋,然后又坐下,没说一句话,郭天也没说话,最后还是我先开口,道:“哎——大哥,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多的让我有点儿不知所措。”
郭天也一筹莫展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下邳的事,你也不要过于担心,虽然守住是不可能了,但关羽可能已经逃出来了。”
我道:“但愿如此吧,曹操这回攻徐州,几乎是倾巢而出,袁绍没偷袭许昌和兖州,实在错失了大好的良机。”
郭天望着门外,眉头紧锁道:“谁说不是呢。”
看他锁着眉头,我便想说说颜良那件事,于是我话锋一转,道:“大哥,你也不必为颜良那件事过于担扰,我想袁绍定不会介怀,他弟弟袁术的死,他都没责怪主公,你那件事,就更不会了,再说战乱时期,各为其主,本就不该追究。”
我话音刚落,门一下就被人踹开了,紧接着便是一声大吼:“谁说的不该追仇?!我今天就要追究到底!”
我和郭天不禁一愣,细瞧这人,手提三米多长的铁枪,着一身藏青色长棉袍,个子比我稍低,须发很旺盛,猛一看,真好似张飞失散多年的兄弟,也是五大三粗,方才他一声大吼,震得我耳朵翁翁作响,活脱一个大喇叭。
我这时站起身来,他虽身音哄亮,但事实证明,声音大的,未必本事也大,张飞是个例外,于是我盯着他的眼问道:“你乃何人?”
这人冷哼道:“我乃文丑,字行台!”
我这时把手一拱,道:“行台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英勇不凡。”
他这时望了望我手上的金烟杆,问道:“你就是吞云将军?”
我道:“正是在下。”
文丑道:“素闻吞云将军,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巧舌如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道:“行台兄言重了,只是世人抬举我罢了。”
文丑不再与我对话,而是把眸光落在了郭天的身上,冷冷道:“你就是郭伯奇?”
郭天把手一拱,道:“正是在下。”
文丑道:“好!那么,现在我要替我兄弟颜良报仇,你没话说吧?”
郭天把头一抬,先是一愣,而后便淡定了,正身道:“对,我无话可说。”
文丑又道:“好,即是如此,拿住你的兵器,出来与我决一死战,此一战,你我生死不究!”
我一听文丑要找我大哥拼命,袖手旁观,我做不到,于是走到文丑面前,道:“行台兄,战场本就是拼命的地方,谁伤了谁都不应生恨,更何况当时还是各为其主,而现在我们又是同仇敌忾,依在下愚见,此事你就大人有大量,大事化小,算了吧?”
文丑听我说完,立时望向了我,瞳孔一缩,两眼射出两道寒光,对我道:“算了?!照你这么说,我大哥白死了?”
我抽了口烟,嘿嘿一笑,道:“行台兄,说实话,你大哥死后,我们也对他厚葬了,修了个大墓,相当漂亮,呵呵,有空我带你去给颜兄上坟。”
文丑道:“我呸!你修得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已经重修了,如今我大哥墓旁,已绿树成林,百鸟争鸣,你修的墓,简直寒碜死人!”
我叹道:“行台兄真是有心之人啊,我当时给你大哥上坟的时候,也说过要让他墓边绿树成林,没想到你却先我一步,在下真是佩服。”
文丑听我说完,把脸一板,道:“姓邵的,你少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谁不知道你嘴巴利害?你的花言巧语,在我这里不好使,我全当放屁,识相的,就快点儿让开,我要与你大哥决一死战!”
文丑说着,就把大铁枪甩了开来。
郭天这时也把长矛握在手里,走出了门外。
我仍挡在文丑面前,道:“行台兄,你要拼命,我不拦着,但我能否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文丑道:“快问!我懒得跟你磨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