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幸存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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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传来各种嘶吼声,尖叫声,汽车鸣笛声,爆炸声,打斗声。真正的世界末日就发生在此时此刻,就发生在眼前。看过无数经典老电影的张昭,脑子里飞速闪过无数画面。刚才和郭荣跑出医院,头也不回的跑了几条街才打车回到他们合租的公寓。也幸好他们做出了正确的举动。医院周围车都堵在一块了,你想开车跑掉,门都没有。

  “卧槽,太特么吓人了。草!”已经无法用更多言语去形容此刻的心情,惊恐不定的郭荣口中脏话连连,好像要骂出个之所以然来。两人点了一支烟,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张昭比较理智,他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家人。丧尸病毒的爆发,不知道只是在自己居住的这座城市出现,还是别的地方也有同样的情况。

  “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叫你老爸老妈到我家去。”张昭拨通号码的同时和郭荣说道。他和郭荣是同乡,父母也都相识,两家经常也会有些来往。郭荣家离他家车程也就一个小时不到,郭荣的老爹有一辆摩托车,也幸好他是独身子,家里就只有父母在,能骑摩托车到张昭家与他父母会合。

  “喂,妈?爸呢?什么?去地里了?你赶紧去找他,现在我这边城里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不知道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可能全国都这样。”张昭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连架都没有打过,今天碰到这种恐怖事件,谁的心情能平复。他费了好大劲才把事情讲清楚,才让老妈相信事情的严重性。又交代她去找老爸,把家里能吃的食物和水多带一些,还有现金。带上家里的刀具,能防身的东西。然后等郭荣爸妈来了以后,几个人不要停留,一直往西北方向去,他二舅在那边开有牧场。丧尸病毒虽然蔓延迅速,但西北人烟稀少,应该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给老妈打完电话,他再给二舅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这回他把事情说的更加详细,把现在能想到的都交代一遍。打完电话,他马上给电量不足的手机充电,鬼知道什么时候连电也要被停了。

  办完最要紧的事,他才能静下心来把所有事情捋一遍。经过几年职场锻炼,他的脑子很灵活,很多事情只要想到,就能联想到许多种可能性。虽然郭荣比他还大一岁,但这也是他与郭荣相识多年,却在很多方面,都是主导的原因。

  “都讲好了吗?”看郭荣也挂了电话,应该是把事情都说好了。两人相处多年,处理许多事情的默契还是有的,他们就是最好的搭档。郭荣恩了一声,起身去检查门窗是否锁好。然后才回到客厅,问道:“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爸妈都去西北你二舅那边,我们也得想办法与他们会合。”然后他又担忧道:“你爸妈和我爸妈都快六十了,路程这么遥远,真担心他们。”

  张昭两人所在的城市是沿海城市,离老家少说也有一千公里,就算现在两人起身回家,不说交通有没有瘫痪,要开车回去,那至少也要十几个小时才到。现在的时间就是生命,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按照张昭的估计,他爸妈从老家出发,开上家里的皮卡,到二舅那边少说也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还得是一刻也不能休息的情况下才能办到。如果全国都爆发丧尸病毒,交通肯定要瘫痪了。行程凶险,张昭的心理也同样担忧。

  “放心吧,我老爸年轻那会在安保联盟当过兵,你老爸的力气又是乡里数一数二的,他们会平安到达的。”张昭是在安慰郭荣,也是在安慰自己。没想到,二十多年前的老电影,却成为了现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外不再是灯红酒绿的场景。代之的是一片黑暗,与四处闪着妖异颜色的火光。掀开一角的窗帘,看见公寓外的街道一片狼藉,杂乱的汽车冒着烟,有几只丧尸趴在还未死透的人身上,撕咬,咀嚼。张昭甚至能看到那个一肚子内脏翻在外头的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想要求救,做最后的挣扎。最后,那个人的眼神黯淡下来,不再动弹。

  屋里的灯不敢开,就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放在桌子底下,勉强能看到屋内的事物。从窗户外面,是看不到屋内的灯光的。现在两人还不了解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丧尸会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寻找活物。两人不敢用话语交流,手机也调到震动模式,基本靠手势比划。这幢公寓一层是三户人家,从到家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声音。

  电梯上来,右边一家,左边两家。张昭他们就是在左边,靠电梯处。他们的对门是两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右边那家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虽然平时邻居之间很少有来往,但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的。

  在这种危机时刻,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还有更多精力去考虑别人。两人不敢开火,就用电饭锅随便煮了一点稀饭,配点榨菜吃。这一小半天,张昭话都很少,一直坐在离窗边的椅子上,时不时观察外面的动静。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多,他才悄声起来,感觉全身都僵硬了。

  郭荣在沙发上打了一个盹,没敢睡熟,他有打呼噜的习惯。他见张昭起身了,就小声的问:“我们该做些什么准备,家里食物和水都不多了,幸好前几天去补充过,另外还有两箱泡面一直没有吃。”眼下危机时刻,除了要躲避丧尸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食物。你可以躲在一个防御丧尸的空间里,你却无法忍受饥饿。一旦你失去食物补充,失去营养,就代表你失去逃跑的机会。

  “眼下要出去恐怕不行了,这座城市有五百多万人口,虽然比较分散,但丧尸病毒扩散的太快,白天那一会,就感染那么多。而且我们还不知道,是不是像以往电影里看到的那样,只有被咬伤和抓伤的人才会变成丧尸。”张昭忧心忡忡。自从事件爆发开始,就没有看到过军队大面积的抵抗和救援。前几个小时,还有小股军队在街上对抗丧尸,而现在。窗外除了黑暗,只有一声声低沉的嘶吼。偶尔传来惨叫声,也会在顷刻之间停止,能存活下来的人,真不知能有多少。

  他们所在的公寓,幸好是在近城郊的开发新区,这边许多大楼都还处于在建或者空闲状态,没有拥挤的人,就代表没有过多的丧尸。如果是在市中心,你除了躲藏,根本连大门都出不去。

  “快看,网络还能用。”郭荣拿着手机凑过来,他刚才上网搜索一些有关信息。两人盯着小小的五寸屏幕,脸上表情变化异常,各大网站除了关于丧尸的信息,已经没有其他内容。权威机构发布最高级别警告,由红蚂蚁再生药剂变异引起的生化病毒,再将人体细胞迅速增强后,在短时间内会改变基因,让人类变成一群嗜血狂魔。具体详情无从得知,首列事件发生在M国,短短12小时内,全球四处暴起病毒危机,五分之一的人口感染病毒或死亡。这是人类史上蔓延最快,最具毁灭性质的灾难。

  另外还发布各种生存警告,锁好门窗,等待救援,储存食物之类的。翻阅其他网站,已经没有任何更新。郭荣也试过打了几遍报警电话,没有人接听,之后干脆就打不通了。现在全世界乱成一锅粥,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看来这回真的是完蛋了。”郭荣掩面轻声悲呼。看到这样的信息,对任何人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如果事态真的这样严重,后果可想而之。红蚂蚁药剂的事,地球人都听过,这几年传的沸沸扬扬。虽然对于张昭这样的普通百姓,没有太多关注,但之前的宣传是说,红蚂蚁药剂将成为人类医疗史上最重大的突破。

  自从前几个月投入市场,那些有钱人争先恐后只求一药,注射后的效果,在媒体上也被传的神乎其神。例如一个瘫痪多年的人,注射红蚂蚁药剂之后,竟然在一个月以后,奇迹般能在有人协助的情况下站起来十几秒钟。或者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在注射完药剂的半个月以后,身体机能新陈代谢,渐渐变的年轻了。诸如此类的神迹频频发生,这样就导致更多人想去拥有能给自己带来第二次生命的神奇药剂。这也为现在所发生的危机埋下了导火索。就算全球只有一百万人注射过红蚂蚁药剂,就有一百万个病毒源体,那将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

  事态只会愈发严重,有很多人试图去反抗,试图去消灭,但最终都丢掉了自己的生命。眼下最为明智的决定,就是储存食物,闭门不出,等待时机。张昭思考的入神,不禁说出口来:“没错,筑高墙,广纳粮,只有这样才是最佳选着。”旁边的郭荣诧异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之前看过的一部历史剧里,明太祖朱元璋说过的话。

  筑高墙,他们在这幢公寓的第三层,楼底下是商铺,楼上还有十多层。电梯有两部,一个楼梯进出口。首要目标,就是把电梯出口给封住,以防丧尸从电梯口上来。另外要将上下的楼梯,两处地方也封住。这样把能进出口的地方都堵住,至少不管楼上还是楼下的丧尸都进不到这一层。楼梯口那处还比较好解决,因为有一扇消防门,只要想办法锁住就行。现在最困难的就是电梯出口。电梯门几乎与墙壁是平行的,而且家里没有任何重型工具。要在不发出太响的声音去办这件事,实在是太难办到了。最后两人将消防门锁起来,然后掀掉一张床的床板和沙发,将电梯口暂时堵住。做好这一个步骤,用了十几分钟,多亏没有发生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广纳粮,家里的米,泡面,饼干,零食,勉强只能让两个人维持半个月。最让人担忧的还是水源,现在根本不去在乎什么饮用水不饮用水的,自来水才是维持生命最大的水源。趁现在自来水还没有被感染,两人将家里能盛水的器皿都灌满。忙完这一切,已近十一点,两人靠在墙边抽了一根烟。

  除了防御工事,食物,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就是武器。白天那些在医院袭击的丧尸,虽然很凶猛,但动作比一般人类,却是慢了很多。当时能将郭荣扑倒在地,多半也是靠着自身的体重才能办到一点。而且张昭发现了一点,当时他用垃圾桶去砸了那只丧尸两下,竟然把他小半只脸颊给打飞了。他心里清楚,当时自己被吓的够呛,手脚有些哆嗦,并没有使出全身力气。这说明一点,人类在被病毒感染的一定时间后,身体皮肤骨骼,会变得软弱,失去原来作为人类的韧度与硬度。可能是红蚂蚁药剂变异导致的,这种副作用就好像你吃了兴奋剂,凶猛一段时间,等药剂的能量用尽,身体机能反而衰落了。

  家里并没有什么正规性的武器,什么枪啊复合弓啊,想多了吧,普通人家里哪会有这些。两人勉强搜罗到一些还算称手的兵器。张昭找到了一根30公斤的臂力器,还有厨房里两把小尖刀。郭荣找到了一根大约一米长的钢管,他自己用破布绑住一把小水果刀的把手,塞到钢管里头,然后用防水胶带紧紧裹住,又不是很放心,再找了几根小绳子绑了几圈。这样,两人防身的武器就做成了。

  “碰到丧尸如果跑不掉,就往头上打就没错了。”郭荣比划了几下手里自制的短枪。根据两人看电影的经验,和现实里的一些常识,破坏丧尸的脑子,一击必杀准没错。张昭深有体会,白天那只和郭荣零距离接触的丧尸被他打的脸都飞了,还和没事人一样在追他们。

  将门锁好,也不敢去卧室睡,把家里的棉被都抱到客厅里,再把餐桌翻掉,隔起一个小间,就靠在那里,各想各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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