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译信静静的看了顾天泽半晌,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是你岳父”
也就是说,他是顾三少的长辈,照顾疼爱晚辈是长辈的责任所在,王译信抛下京城的荣华富贵,高官显位随着顾天泽来鸟不生蛋的苗疆只为了就近照看顾天泽。
反被顾天泽照顾算是怎么回事
他回京后怎么同瑶儿说
因为同帐篷的人身上的汗味,他睡不好,吃不好,然后住进顾天泽的帐篷中去
“您不是已经习惯了么”
“”
王译信再一次感觉到顾天泽阴森森的恶意,脸似发烧一般,“阿泽”
前生王译信承认自己很偏心,很畜生,可他前生错得再厉害也是个保护子女的长辈,虽然王芷璇兄妹不值得他付出的一切。
他从没体会到被儿女关照,今生王译信心塞塞,几次三番被瑶儿提醒,他能有展现才华的机会也因为顾天泽。
本来王译信想做个把女儿护在羽翼下的好父亲,可惜每次都被女儿和未来女婿照顾。
顾天泽勾起嘴角,出征后王译信就没见过他笑得如此轻快,心中多了几分疼惜。
五万人的性命荣耀压在刚刚及冠的少年肩头,便是他再天资卓绝也会感觉到沉重,况且在京城,在川中还有许多等着看顾天泽失败的人。
别人错了尚且可以被原谅,顾天泽不行
“阿泽,你做得很好。”王译信诚心诚意的说道:“用兵有道。将士们也信服你。你必将统帅国朝将士战胜他们。横扫苗疆”
“呵呵。”
轻笑声在夜幕时分格外的清澈,比夜空还黝黑的眸子多了几分暖意。
王译信囧然道:“我说错了”
“没错”顾天泽头盔后的簪缨轻轻摆动摇晃,“我从不认为我会输,王岳父”
说到岳父时,顾天泽脸盘闪过可疑的红晕,“您已经做到了该做的一切,我领兵出川中入苗疆,直到如今川中的官员尚不曾提出我用兵太险全靠师傅您在出来前的串联调派。师傅尽管去帐篷安歇,小七不会怪您。真把您累坏了,我回去怎么同小七交代”
“瑶儿她”王译信手臂搭在顾天泽肩头,眸色复杂,“她始终无法忘记过去,阿泽,那是哪怕用性命都偿还弥补不了的过去。在离京前,也不怕你笑话,我的确只为了瑶儿,想着等我们平安凯旋。我的这番辛劳能换得瑶儿真诚的笑脸,她对我笑。甜甜的叫我一声爹,我就知足了。”
“小七不是狠心的人。”
“她不狠心,狠心的人是我,她怎么对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王译信相信王芷瑶也是重生的后,赎罪的心情更重,别说王芷瑶对他笑,就是同他多说两句话,他也会高兴半天,前生他做得混账事比任何时候都更刺痛他的心。
“离京后,入川中,随军出征到此地。”王译信哀怨,感伤的语气突然一变,虽然还留着黑眼圈,也因为吃不好,睡不好,上火等因素嘴唇开裂,气泡,但此时他精神是振奋的,“看到这群人”
王译信的手指点了点已经露天熟睡的将士,“我不单单为了阿泽同川中官员虚以为蛇,把一切不利于出征的人调离,在阿泽眼里我在此地是累赘,连同僚睡觉的鼾声都忍受不了,可我我被晒昏,只吃干粮跟着阿泽东跑西转,甚至不知道你会把我带到哪去,最重要的原因是想同他们共叙袍泽之义,同生共死,福祸与共。”
出征第一天,王译信就被晒昏了,他是被袍泽背着前行的,每一次他撑不住急行军,也多亏袍泽相帮。
“我记得你再出川时说过一句话,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跟上你的都是你的兄弟。”
“师傅”
“别觉得害臊,我从不认为阿泽虚伪。”王译信的拳头砸在顾天泽胸口的护甲上,砰砰砰的响声有几分沉重,“你不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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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做了,阿泽是天生将才。”
顾天泽似首次认识王译信一般,王译信被顾天泽看得心底有点发毛,讪讪的一笑,“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有点明白何为将魂,不过想让我真正懂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为出征的将士感动过,可真正融入其中,王译信还做不到。
“别再说让我去你帐篷歇息,在军中你是主帅,我是你的军机参赞。”
“”
顾天泽沉默一会,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尖端锋利的石块,攥在手中,一手拔掉地上的草芥,片刻清理出一块空地,刷刷刷,顾天泽的石块在空地上划着,片刻之后,王译信不由得睁大眼睛,“苗疆地图”
难怪顾天泽行军时很少展开地图,他已经把一切都记在脑子里了。
前生顾天泽因军功被追封为国朝唯一一个异姓王,陪葬帝陵,入太庙永受后人香火并非只是因为乾元帝的偏疼。
他不仅打下了一大片国土,还弄得不弱于国朝的邻邦四分五裂,便是战死前,也直接这也是他被国朝人既尊敬又害怕的原因。
顾天泽效仿大秦帝国的武安君白起坑杀俘虏,至于坑杀俘虏的人数,只有乾元帝最清楚,乾元帝下令封口,民间隐隐有传闻,但没人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在他葬身的那片荒凉的土地上,整整二十年寸草不生。
王译信陷入无限的纠结中,他只记得不能让顾天泽战死,却忘了顾天泽杀神之名,便是如今,王译信还是认为顾天泽太过弑杀凶残,杀俘不详的传统,顾天泽根本就不曾遵守过。
前些天他还下令灭了大约两千的番人,悉数灭口,不留任何一个活口。
当时王译信背对着国朝的将士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他想为俘虏求情,见顾天泽冷酷的坐在马背上,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非我族人,必有异心。”
这是顾天泽给麾下将士树立的信念。
王译信是文人,虽然不至于主张以德服人,可也无法轻易认同顾天泽杀俘虏,可惜他便是劝说顾天泽慈悲,顾天泽也不会听。
他对顾天泽的影响没那么大。
王译信咽了咽口水,“阿泽”
“嗯”顾天泽挑起眉梢,王译信摇头道;“算了。”
到时候再说为好,几十万人都是人命呐。
顾天泽凝视王译信一会,继续把图画完整,把手中的石块直接捏碎,“兵贵神速,在苗疆稍暴漏行踪,我的进军方案就有可能被人知道,天时,地利都不在我这边,一旦消息泄露,我方必然会陷入苦战,孤军深入没准会全军覆没,死得是番人不好么他们的命不如我麾下将士重要。”
“”
王译信蹲下身,仔细看着地上的图,过了一会,道:“没看懂,我只知道是地图,晓得阿泽所图甚大。”
顾天泽就是有一种本事,能把小战当作国战来打,再小的冲突,他都能弄出最大的战果来,自然也能让国朝得到意想不到的巨大利益。
即便他战死也死得惊天动地,让他打出来的那条通道永远掌握在国朝手中。
王译信如今只想着两千人死了就死了,几十万的时候再劝劝阿泽。
在他不经意间,以德服人的节操已经渐渐破碎了。
顾天泽明了的一笑,不再提杀俘的事儿,怎么也得给师傅一点点时间。
“三日后,我们会在这里出现将会有一场硬仗,硬碰硬的战斗”
顾天泽的手指店在地图中间,“您如果歇息不好,精力不济,我派人护送你去峡谷等待。”
“阿泽”
“我在疆场上顾不上你,不想等回京时抬回你的棺椁,小七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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