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章 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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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8章婶娘

  一来就布置任务。.。果然是很需要她!明菲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可疑人,低声问他:“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去那边?就算是要敬她的养恩,但我们也该在这里设了灵位,先拜婆婆才是。”

  龚远和一本正经:“你说得极是。所以我们不是去给她敬茶的,而是去请她过来见证我们祭拜母亲的。她养我长大,所以咱们不能随便派个人过去请她就算完事,而是要亲自去请才算尽了礼数。”

  “你已经先准备好了?”明菲很怀疑,他身边那几个有数的人能不能办好这件事。

  龚远和道:“那是自然。这是一等一的大事,马虎不得。”若是龚二夫人懂礼知礼,这事本该由她事先准备好,而不是由他自己来准备。但既然龚二夫人不曾准备,那便是说,她还痴心妄想想吃明菲这杯茶。

  明菲看昨日龚妍碧的态度和今早那些婆子的态度,就知道龚二夫人一定是想好好压她一压的。她并不慌,看龚远和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只需跟着去看一场好戏就够了。

  她很好奇:“我记得当初公公是想替你求娶袁枚儿的,后来被搅浑了。这次我也以为会被搅浑,最起码也会闹出点不愉快来,为什么竟然如此顺利?”

  龚远和望着她笑:“求娶袁枚儿?有这么一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的?”

  明菲便把当初去袁家赏牡丹‘花’。如何被龚妍碧和袁枚儿‘逼’迫的事说了一遍,笑道:“袁枚儿之后千方百计要去我那里看追风,结果被追风吓得跑回家去,狼狈得要死,为此我还不得不去上‘门’去看望她,去道歉。”

  龚远和笑:“你是故意的吧?”这样顽劣,袁家竟然也还想娶她,同样的他就会被人嫌弃。这是什么道理?

  明菲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笑:“你猜。”

  “不用猜,我晓得你就是个黑心的小东西。”龚远和摇头叹息,“你说你运气多么好,遇到了我,不然某天你的真面目被人识破你说会有多么惨?”

  “你不就是看上我这点吗?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明菲哼了一声,挑眼看着龚远和。她本想说,如果是那个人,她永远都只会是贤良淑德的蔡明菲,话到口边,终究是不愿意惹他不高兴,转而弯了弯‘唇’角,看上去反而更像是撒娇卖痴一般了。

  龚远和果然很喜欢她这个语气和表情,趁着金簪等人不注意,贼笑着捏了她的腰一把,低声道:“你喜欢我做个好东西还是不是好东西?”

  明菲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眼:“你明明不是个东西!”

  “扑哧……”后面几个丫头没忍住,一声笑了出来。

  瞅着龚远和的脸皮紧了紧,明菲认真的补充:“你明明是我夫君,怎会是东西?”

  龚远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并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时候差不多了,让人等太久可不好。”紧紧拉着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却说龚二夫人听见去取元帕的婆子回来禀告了龚远和让称呼明菲大*‘奶’的话后,冷笑了一声,把目光投向匣子里那块元帕上,恶心地道:“拿走!”

  她身后一个穿碧‘色’衫子,三十多岁的****见她神‘色’不好,忙给那婆子使了眼‘色’,双手递上一碗茶:“夫人先喝口茶消消气,不值得生气。”

  龚二夫人喝了一口茶,“呸!”的一声吐了出来,厉声道:“这是谁泡的茶?这么浓,没见过茶叶吗?”

  那****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看着什么都是烦的,便陪笑道:“都是婢妾的不是,婢妾另去泡了来。”她刚接过茶杯,就被龚妍碧接了过去:“姨娘,我来泡。”

  那****慈爱地望着龚妍碧笑了一笑,另寻了一块帕子蹲在地上把龚二夫人吐的茶水给擦干净了。龚妍碧捧着新泡的茶进来,看着蹲在地上不停擦地的****和高高在上,僵着脸生气的龚二夫人,脸白了又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又是一张灿烂的笑脸:“母亲,您请用茶。”

  龚二夫人捧着新泡上来的茶,白皙的脸上有种不正常的红,往院子里看了好几回始终不见有人来之后终于大发雷霆:“怎么这个时候还不来?呵呵,你们看,果然不是自己亲生的,辛辛苦苦养大了他,他做了官,又给他娶了媳‘妇’儿,连他一杯茶都不配吃!”

  众人对视一眼,均不敢答话。论理这各房归各房,作为婶娘怎样也不该去吃侄儿媳‘妇’敬的新媳‘妇’茶。可龚二夫人养大了大公子,吃这杯茶也说的过去,同样的,不吃也不算什么。这就要看人怎么想,非要较真,人家不买账就只能是内伤。

  龚远秩和龚婧琪走到‘门’口就听见龚二夫人在里面发怒,不由齐齐叹了口气,龚远秩皱着眉头说:“这又是怎么了,近来越发爱发脾气了。恨不得我x日埋在书本里,看见我就‘逼’,烦死了!我不去了!”转身就要走。

  自去年他乡试不曾通过之后,龚二夫人的脾气便愈发怪异起来,一见到他就开始数落他,问他到底是比龚远和少了根手指还是少了根筋,怎么就不如人家呢?接着龚远和又回了水城府任职,官不大,却让龚二夫人日日如鲠在喉。难受的很。这气不能当着龚远和撒,就算是当着龚远和撒,龚远和也有本事不声不响地呛回去,龚二夫人自然只能把气撒到他身上,时间一长,母子却像仇人似的。

  龚婧琪忙拉住龚远秩:“哎,我说你,这是什么日子,你不在像什么话?”

  龚远秩没好气地甩了甩袍子,道:“大哥本来就是长房的人,论理就该先在那边祭拜了大伯母才过来,她急什么?拜了是人家给她脸面,不拜也是应该,她……”

  龚婧琪赶紧伸手去捂他的嘴,偷偷看了里面一眼,低声骂道:“你又发疯,这话也是你说得的?”

  话音刚落,里面已经砸了一只茶碗,龚二夫人尖声道:“孽畜!你说什么?我就是生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才被人死了都还踩在脚下挣不脱!我这是什么命啊!”竟然呜呜地哭起来了。

  龚远秩厌烦地去掰龚婧琪的手,到底还是不敢再‘乱’说话,低声同龚婧琪道:“我说,这脾气越发地糟糕了。还是早点请个大夫来看看吧!难道她还能拦着人家一辈子不成亲,一辈子不分家?总要讨人嫌,这是什么道理!”

  “是,是,就你一人读了圣贤书,你最明理。”龚婧琪急得直跳脚,“小祖宗,我求你了,你别说了行不行?快进去赔个礼才是正经,很快人就来了,你是要让人笑话?”

  龚远秩强忍着不耐烦。大步走进房里,望着龚二夫人瓮声瓮气地道:“母亲,你别哭了,大哥大嫂过来了!”

  立在她身后的穿碧‘色’衫子的****忙笑道:“夫人,您看这人不是来了?”

  龚二夫人闻声,随即住了声,拿着块帕子捂着眼睛不放开,龚妍碧早捧了粉盒上来:“母亲,‘女’儿帮您补补妆?”

  龚二夫人方拿开帕子,背对着龚远秩,扬起下巴来将脸对着龚妍碧。她眼里根本就没泪,龚妍碧仍然一本正经地拿了粉扑细细地给她擦粉,擦完还煞有介事地拿了镜子给她照着看。

  这里才‘弄’完,就有人来报:“大公子和大少夫人给夫人请安来啦。”

  这本是为了讨龚二夫人欢心才特意喊的大公子和大少夫人,可龚二夫人听到这声称呼,反而粉面含霜,越发地不高兴,冷冷地瞪着报信的人说:“没听见吗?喊大*‘奶’!”

  明菲和龚远和走到‘门’口,刚好就听见这声冷斥。龚远和捏捏明菲的手,大笑着走进去:“婶娘,大清早的,谁又惹您不高兴了?说出来,侄儿给您出气!”

  “谁敢给我气受?还不是你二弟这个不争气的孽障。”龚二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可算是来了,我们还等着你们吃早饭呢。”

  明菲赶紧上前一步福了下去:“都是侄儿媳‘妇’的不是,让婶娘和各位小姑、小叔久等了。”

  龚二夫人含笑看着明菲:“进了我们家的‘门’,就是一家人了,千万别客气。”却不喊明菲起来。

  明菲自动直起腰来,笑得眉眼弯弯:“婶娘说的是,侄儿媳‘妇’若是太过客气反而生分了,恭敬不如从命。”眼睛一扫,就把屋子里的陈设和站着的人打量个遍。

  屋子里的陈设就如同龚家人出‘门’时的行头一样,‘精’致讲究,富贵耀眼,清一‘色’的黄‘花’梨木家具,帘子是水晶帘,坐垫都是织锦,多宝格上摆着整块的玛瑙、翡翠雕件。墙角放着落地式的大型八角雕‘花’宫灯。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当属罗汉‘床’后一架黄‘花’梨木百宝嵌四开屏风,‘花’开富贵的图案,上面镶嵌着翠‘玉’、象牙、彩石、珊瑚、螺钿、珍珠等物。

  由于屋子里值钱闪亮的东西太多,让人眼‘花’缭‘乱’,看着都有些头晕。

  龚二夫人正在觉得明菲到底是乡下长大的丫头,脸皮真厚。又见明菲在看她身后那架黄‘花’梨木百宝嵌‘花’开富贵四开屏风,忍不住微笑了:“这还是我的嫁妆呢。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款式还是没过时啊。”

  得,和她比嫁妆是吧?明菲微微一笑,眨巴眨巴眼睛,佯作羡慕:“这屋子里都是婶娘的嫁妆?”

  自然不可能都是龚二夫人的嫁妆,谁会把自己的嫁妆全都拿出来摆给别人看?更何况龚二夫人的娘家邵家,也是她嫁给了龚中素之后好几年才慢慢发达起来的。当年怎可能给她置了这屏风还置办这满屋子奢华的家具摆设?

  当着这满屋的人,龚二夫人自然不好意思撒谎,咳嗽了一声:“自然不是。”端起神‘色’,肃穆地说:“时辰不早了,开始吧。”

  立刻就有人捧出两碗茶来递到明菲面前:“大*‘奶’您请。”

  果然想吃她敬的媳‘妇’茶,但这茶,有那么好吃吗?吃完媳‘妇’茶,是不是还要让她每日来立规矩?果然不知进退,就算真的这么想吃媳‘妇’茶,也得等着人家先敬了自家的正经婆婆吧?明菲满脸诚恳地看向龚二夫人:“谢谢婶娘,侄儿媳‘妇’不渴。”

  此言一出,屋子里鸦雀无声。龚二夫人更是睁大眼睛看着明菲,气得‘胸’脯起伏。死丫头,和她装笨是吧?

  明菲对她的怒气视若无睹,看向龚远和:“婶娘说的对,时辰真不早了。”

  龚远和赞许地朝她一笑,站起身来朝龚二夫人一揖:“婶娘,侄儿自小没了娘,爹爹不在家,但礼不能废,这杯新‘妇’茶无论如何都是要敬的。可您侄儿和侄儿媳‘妇’年轻,什么规矩都不懂,怕做错了传出去图惹人笑话。所以侄儿想请您过去帮衬着我们行完这个礼。”

  龚二夫人牙都咬酸,魔怔一般瞪着龚远和不说话。

  龚远和只弯着腰抬起头看着她笑,一动不动。

  两个人竟然是剑拔弩张地扛上了。

  早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会太好,但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明菲忙上前跟着龚远和福了下去:“一大清早的,论理不敢劳动婶娘。可是公公不在家,婶娘是长辈,几位小姑小叔是我们的亲人,所以,少不得厚着脸来请婶娘帮这个忙。”

  龚婧琪见这样下去不是事,何况根本就是龚远和占着理,她娘想吃这杯媳‘妇’茶没错,错就错在不该忽略了死去的大伯母。忙笑道:“母亲,咱们也好久没去那边院子里走动了,正好过去游游。”

  龚二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来:“好,好,应该的,我这就跟了你们去。”随即却又捂着胃坐了下去,痛苦的****:“哎呦,我的胃好痛……”

  龚妍碧忙扶住她:“母亲这是饿着了。”抱歉地看着明菲和龚远和:“大哥,大嫂,母亲一直等着你们过来一道吃早饭,她恰好又有个胃疼的老‘毛’病。”

  明菲深刻忏悔:“都是我们的不是,不然咱们就等婶娘先用完早饭?母亲是个宽厚的,肯定不会计较我们去给她敬茶晚了的。”

  “母亲自然不会怪我们。”龚远和显得比龚远秩还要着急,“还不赶紧地上早饭?饿着我婶娘你们给我等着瞧。”

  龚妍碧小心翼翼地看向龚二夫人,见龚二夫人的眼皮耷拉着,便吩咐人摆早饭。

  早饭一摆好,明菲就自动上前布筷添饭,服‘侍’龚二夫人吃饭。龚二夫人见她垂着头面带微笑,不言不语地殷勤伺候,心中的那口恶气稍微平息了些。便抬起头来问龚远和:“一道坐下吃吧。”

  龚远和翘着嘴角笑:“侄儿还没给母亲敬茶,不敢吃。婶娘莫要管我们。”

  一句话成功地又将龚二夫人的怒火挑起来,她沉着脸怒气冲冲地吃饭,仿佛和饭菜有仇,明菲布菜,偏生又只捡那难消化的油腻‘肉’食夹给她。吃了一块还有一块,一块还没吃完另一块又来了,龚二夫人忍不住,抬起头来怒气冲冲地瞪着明菲。

  “婶娘,可是侄儿媳‘妇’哪里做得不好?”明菲惊慌失措,手一抖,一块鹅‘肉’“啪”地掉进一碗笋子汤里去,汤汁四溅。

  明菲不等龚二夫人答话,脸红耳赤地退到一旁:“我手笨。”战战兢兢地看着龚远和,一脸的委屈,含着泪看着龚婧琪:“我不知道婶娘喜欢吃什么,看到她连着吃了好些,我还以为她想要那个。”

  龚婧琪无话可说。

  龚远和指责明菲:“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婶娘的胃疼,你怎么能夹那些菜给她呢?病人不知节制,你就由着她?说起来,二妹妹也是的,”矛头转而对准龚妍碧,“你长期伺候婶娘的,她胃疼,你就该让人上稀粥和面条,或是好消化的,怎么能上这些油腻的东西呢。”

  龚妍碧只好道:“都是我不仔细,我这就去让厨房重新做。”

  龚远和挥挥手:“快去,快去,我们还有正事呢。”又担忧地看着天边的太阳:“什么时辰了?”

  龚二夫人看得恶心,想发作又实在找不到可以发作的借口,毕竟人家除了没给她敬婆婆茶,可是主动伺候她用饭了。是她对人家太不客气,太苛刻了,看看,好好的新娘子,眼泪都要被她吓出来了。这话要是传到龚中素耳朵里,还不知要怎么说她呢。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今日她就是不去那贱人的牌位前。

  龚二夫人放下碗,闭着眼睛长出一口气:“不用重新做了,我不想吃。”站起身来就扶着头晃了晃,龚婧琪明知她是装的,却也只得上前扶住她:“母亲,您不舒服吗?”

  龚二夫人还没开口,明菲已经上前扶住了她,对着她开始流泪:“婶娘一定是为我们‘操’心,所以才累病了,婶娘,您可要千万‘挺’住,远和,赶紧去请大夫吧。”

  难道她要死了吗?大清早地守着她这样哭。真是晦气!龚二夫人气得要死,当初她就一直看不上明菲,那次明菲生日,孙道姑亲自去贺喜,说了许多好听话,别人相信,她可是一点都不相信。孙道姑其人贪财无比,当年就着她的手,和她演过多少好戏,‘蒙’骗过龚中素多少回,她还不知道陈氏那是出的高价请孙道姑帮明菲抬的身价?

  龚二夫人终于忍不住,嫌恶地看着明菲:“快别哭了!多不吉利!好好的人都被你哭病了。”

  明菲愣了愣,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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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对不起大家,伦家实在太忙了,加班啊加班,晚上九点才开始码的字,一不小心又到凌晨一点钟。嗯,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加更,时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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