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屏住呼吸的期待中,二小姐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接着,口中溢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显得很是痛苦。
这一声呻吟听在沈氏的口中,不亚于。
沈氏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快步走到床边,声音都颤抖的变了音:“凤儿醒了!”
陆文伦也欣喜的走上前去,和沈氏并排站在一起,细细的观察期二小姐的脸色。待二小姐极其缓慢的睁开眼睛,就连陆文伦都欣喜不能自持。
谢大夫总算松了口气,正想用袖子擦把汗。就见眼前出现了一块拧过的热毛巾,谢大夫讶然回头,正巧看到锦绣甜甜的笑容:“谢大夫,您一定很累,擦把汗吧!”
谢大夫对机灵的锦绣生出了不少的好感,笑着道谢。
锦绣做出这些举动来纯属本能反应,伺候主子久了,奴性都被锻炼出来了。总不自觉的会观察各人的一举一动,借以判断出该做出什么样合适的举动。因此,当她看到谢大夫额头冒汗时,很自觉的就去拧了条热毛巾。
这一屋子的人都关注着刚醒来的二小姐,唯有锦绣留意到了谢大夫。谢大夫心里当然很是舒坦。
锦绣笑眯眯的等着谢大夫用了热毛巾,然后接过来放到一边。
谢大夫可是扬州本地最出名的名医,若不是陆文伦是扬州知府,沈氏又花了大价钱,他断然是不肯住到陆府来的。
谢大夫每个月究竟拿多少月钱,这在陆府一直是个谜团,谁也不清楚。不过,光看沈氏对谢大夫的重视,那数目也一定很客观。更不用说还特地拨了丫鬟过去伺候,将谢大夫的家眷也接到了府里来住呢!
谢大夫见陆文伦和沈氏轮番在床边问候,便笑着提醒道:“二小姐刚醒过来,不宜说话,等过几日好些再说吧!”
大夫的权威立刻显现,沈氏和陆文伦一起住了嘴。
接下来,谢大夫又去开了药方。自有婆子出府抓药熬药伺候喝药。
屋子里不便说话,陆文伦和沈氏坐到了二小姐院子里的正厅里。目前最迫切的问题自然是二小姐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恢复。
沈氏忧心忡忡,巴不得二小姐几天之内就能恢复健康。要知道,二小姐出嫁的婚期在即,若是身子不恢复。岂不是延误了出嫁?
谢大夫皱着眉头说道:“夫人,二小姐现在是醒过来没错,可是究竟什么时候能恢复,我也说不准。她的伤在脑部在内部,很可能有淤血,得长期的喝药调养。一个月……只怕……”
说话的艺术就在于此,既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又不会直接说出任何不中听的话来。
谢大夫显然深谙此道。
沈氏今天情绪很是激动,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往日镇静自若的风度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陆文伦也觉得此事很是棘手,叹了口气:“先好好的调养着吧,有劳您了。”
至于出嫁一事……只得延期了……
陆府的气氛很压抑。
二小姐昏厥的事情火速的传遍了整个陆府。放在往日,这也不算什么特别新鲜的事情。二小姐自小就身子弱,三天两头生病,不算稀奇。
可这两年来,有谢大夫尽心的调养,再加上二小姐日渐长大,身体已经好的多。又正逢快要出嫁,却在这个关键时候出了这档子事,任谁都会敏感的联想到“婚期延迟”这些字眼。
婚嫁一事,最讲究吉利。延迟婚期,当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大少奶奶得了消息赶过来探望二小姐,再听到沈氏说起要将婚期延迟的事情,不由得迟疑的说道:“母亲,这事情是不是该和那边商量一下……”
一边是自己的小姑,另一边却是娘家的堂弟,大少奶奶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为难,不知该为谁说话才好。
沈氏面色难看,点了点头。
二小姐醒来之后,一直虚弱无力躺在床上,别说下床走路了,就连说话也很费力。不需谢大夫多说,沈氏也知道这次定要调养好久才能恢复。毕竟,二小姐身子骨本就弱,压根经受不起这种折腾。
沈氏想来想去,便派了大少爷亲自到京城李家报信。毕竟,这事情非同小可,若不当面商议,只怕会惹来李家的不快。
没想到,二少爷也主动请缨,要跟着大少爷一起去。
沈氏平日里虽然不喜欢二少爷,可也清楚二少爷心思细腻稳重,比起大少爷来更加的沉稳可靠,因此倒是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两位少爷快马加鞭出发之后,沈氏便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照顾二小姐身上来。
锦绣几个丫鬟当然也得跟着成日待在二小姐的院子里。
素心此次屡受斥责,再不敢有丝毫怠慢,战战兢兢的伺候二小姐喝药休息。
锦霞也升做了二等丫鬟,天天在一边伺候着,锦绣和锦霞倒是有了不少说话的机会。只是各人心情都不畅快,说话都得悄悄的,不敢大声的肆意的说话。
姨娘们少奶奶们都轮番过来探望,把往日给沈氏请安的劲儿都拿了出来,可劲儿的二小姐院子里跑。
谁都知道二小姐是陆文伦和沈氏的心头肉,当然要多做出一些姿态来。因此,二小姐这里整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时间,成了陆府女眷们休闲娱乐闲聊八卦的最佳地点。
每天到二小姐屋子里走上一遭,聊表同情慰问之后,就自动自发的坐到正厅里去喝茶吃点心兼聊天。
沈氏没心思应付各人,索性随着各人高兴。
其中,来的最勤快的非四姨娘莫属。
陆文伦暂时没有表态要怎么处置三少爷,毕竟三少爷是他的亲生儿子,年龄又小,尚不懂事,处置这么一个小娃娃似乎说不过去。但是二小姐因为三少爷受了伤又是事实,若是不处置吧,又对不住二小姐。
陆文伦左右为难,大为头痛,索性将此事全权交给了沈氏来处理。
可是沈氏的心思都扑在二小姐身上,哪有闲暇去发落一个小孩子。嘴上说的凶恶,真正落实到行动上,总要权衡一番的。
这么一耽搁,四姨娘便像看到了曙光似的,天天跑的勤快,希望借着良好的认罪态度减轻三少爷日后必然会有的惩罚。
如花监督不力,听说被四姨娘重重的责骂了一顿,愈发失了宠信。四姨娘的身边几乎没了如花的踪影。
丫鬟们之间互通消息最是快捷,锦绣听说此事之后丝毫没有同情如花的想法。如花这等人,若是稍微得了势,就会显得不可一世。还是尽快消失在眼前为好。
大少爷和二少爷走了大约有十日,就派人回来送信,说是延迟婚期一事已经商议妥当。喜日子延迟到来年的五月。
沈氏得了消息,总算稍微放下心来。
二小姐喝了不少的汤药,却没多少好转,整日里卧在床榻上,倒是能渐渐开口说话了。
素心为了将功赎罪,这些日子卯足了劲儿的伺候,秀美的脸蛋清瘦了不少。
锦绣在陆府里待了几年,对这位二小姐了解的不算多。这些日子的接触,倒让锦绣对二小姐多了不少的好感。
二小姐对待身边的丫鬟很是和气,生性聪慧伶俐,擅长诗词书画,容貌端庄清丽,谈吐文雅。若不是身子文弱些,真的是无可挑剔。
这样蕙质兰心出身富贵受尽宠爱的女孩子,却少了最最重要的健康,真是苍天捉弄人啊!
二小姐得知婚期延迟之后,沉默了许久,才悠悠的叹息道:“母亲,若是过上几个月,我的身子还没好怎么办?”
沈氏心里一紧,脸色却挤出了笑容来:“凤儿,别说这丧气话。谢大夫说了,只要你持续喝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就连锦绣都觉得沈氏这些话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更遑论是当事人二小姐了。
二小姐心情低落,整日闷在屋子里,一点精神都没有。时间久了,脸色越发的苍白憔悴,身子迅速的瘦弱下来。
沈氏看在眼底,急在心底,吩咐厨房做些补品送过来。孰料,二小姐压根没胃口喝,劝的多了,勉强喝上几口就不肯再喝。
沈氏心急如焚,将此事告诉了陆文伦。
陆文伦也很是心疼女儿,亲自来床边探望,然后温柔的问道:“凤儿,今日好些了没有?想吃什么尽管说。”
二小姐闷闷的摇摇头,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陆文伦和沈氏面面相觑,束手无策了。
谢大夫也觉得很奇怪,喝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明明该有效果了才是。怎的二小姐却一点好转都没有,反而愈发的虚弱了?
只好稍微加重一点药的剂量,效果也不显著。
锦绣思量了许久,寻了个时机,悄悄的对沈氏说道:“夫人,奴婢觉得,小姐心里一定是有什么心事。”
精神萎靡不振,说话都懒得说,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沈氏被这么一提醒,也觉得二小姐这些日子有些反常。
似乎,就是从听到婚期延迟之后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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