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儿示范了一遍给他们看,夏铜柱和夏铁柱很快就会了,接着便埋头弄起来,夏菲儿看了他们酿的,嘱咐他们里面的馅料不要酿的太多,不然等会蒸熟了,会把油豆腐撑破的。
三个人一起做,不到一会得功夫,就弄了一百多个出来,肉馅用完了,夏铁柱问她还要不要多肉馅?
夏菲儿算了算,自己家里留些吃,送些给二叔和三叔,到时候等大姑来,让大姑带些回去,另外夏菲儿还打算送些给顺秀婶子和张婶子一家。
这段日子,顺秀婶子虽然不再提自己和麦穗的事情,但是顺秀婶子时常都会送些东西来,家里有啥都送,一般是自己家里种的一些菜。
但是前儿,顺秀婶子竟然送了两只鸡鸭过来,还送了几斤肉,夏菲儿当时说啥都不肯收,但是顺秀婶子说都鸡鸭是自己养的,猪也是前儿杀了卖肉,没卖完的,一定要夏菲儿收下,夏菲儿正愁不知道该回啥东西给人过年呢,这个刚好。
最后再问问余氏那边是不是要送些,虽然余氏不好,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刻薄她,再说只是一些吃的东西,也不碍事,这样算起来,一百多个也够了。
夏菲儿让夏铁柱两人不要再剁馅了,要他们把蒸笼洗干净,把弄好的酿豆腐直接放到火上蒸就是。
蒸到快天黑的时候,夏菲儿估摸着差不多了,便让夏铁柱把火熄灭,自己把蒸笼打开来,蒸笼一开,整个锅屋里立马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肉香,让人闻着都直流口水,宝柱当时就喊着要吃。夏铜柱也吞了吞口水,说:“这是咋回事呢,明明就是肉做的。但是肉咋弄都没这么香,这酿豆腐咋能香成这样啊?”
夏菲儿看着他们笑了笑。从筷子筒里拿双筷子夹个出来尝了下,味道还真是不错,可能因为这时候的猪肉都是吃的纯绿色的天然食品--猪草什么的,比起前世来,这酿豆腐的味道要好上很多。
一家子听说好了,都迫不及待的拿着碗筷过来夹酿豆腐吃,这东西在前世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了。但在这个时候来说,算的上是非常好的东西了,不仅全是用肉做的,而且也是种新鲜吃食。一家子都吃的停不了嘴,等到一家子吃饱之后,蒸笼里只剩下一半了。
夏铜柱等人撑的坐在椅子上动都不想动,看着夏菲儿在收拾那些酿豆腐说要送人,都不情愿。说是明儿还要吃,夏菲儿看着一家子吃成这样,心里乐滋滋的,这是对她厨艺的肯定,对于一个喜欢捣鼓吃的人来说。别人对她的肯定非常重要。
她笑了笑,对夏铜柱说:“还留了一些给你们吃,我送些去给人,以后等你们想吃了,我再给你们做,咱自己会做的东西,想吃还不简单啊。”
夏铜柱这才点了点头,不过片刻之后,夏铜柱又一脸纳闷的看着夏菲儿说:“菲儿,这东西你从谁那里学来的啊,我想这东西怕是大姑都不会弄吧?”
夏菲儿已经来了这么久了,很多事情都值得夏铜柱他们纳闷,他们或多或少都会问夏菲儿一些问题,夏菲儿也了解他们的脾性了,他们不过是随便问问,不管自己怎么回答,合不合逻辑,他们不会刨根究底的追问。
可能对于他们来说,他们觉得这些事情并不重要,只要夏菲儿是他们的家人就行,也有可能他们是看出了什么,但是他们也难得糊涂一回,不去追问。
因此夏菲儿听着夏铜柱这样问,她也只是随意答到:“前段日子在镇上买了本专门说烧菜的书,上面有好些菜式,我看着这个简单,就试着做,倒是没想到第一次做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夏铜柱一听,果然没再追问,只是笑嘻嘻的说到:“哦,那你以后要多些看看烧菜的书,多给咱们做些好吃的。”
二十九过去,第二日就是大年三十了,虽然之前为过年这日做了很多准备,但是到了这日,一家人还是忙的不可开交,俗话说的大年三十有三十件事情要做,要真算起来,还真是有三十件事情要做,而且只有多,没有少。
三十这天,夏菲儿一大早就起床了,因为之后正月前几天是不能动火做新鲜东西,今儿得把那几天的吃食给做出来,像馒头,包子,饺子这些都要做上不少,光是做这些,就要花不少时间。
夏菲儿前世的时候,正餐是三十晚上才吃,中午一般就是将就着吃些,但这边的人,正餐是中午吃,晚上吃的饺子过年。
因此上午就有不少事情要做,杀鸡,宰鱼,烫肉这些都得弄,好在夏菲儿一家人多,一家子从早上起来就忙,忙到快半个下午的时候,总算是弄出了满满一桌子菜,鸡鸭鱼肉都有。
一家子味围到桌边吃饭的时候,夏富贵叹道:“看这一桌子的菜,以前家里想都不敢想,以为只有地主家才能这样吃,没想到咱们家里也会有日子过的这样好的一日啊。”
夏菲儿看着夏富贵感叹的样子,笑着说:“爹,咱们这就算好了啊?家里还啥都没有呢,等明年咱们一家再努力些,等咱们也成了地主,你再来叹啊。”
“好,好。”夏富贵连连点头,片刻之后他摸着夏菲儿的头,叹了口气说:“丫头啊,其实爹也没想家里能有多好,如今这样,爹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你们几兄妹好好的,比啥都强,爹看到你一日到处奔波,一个姑娘家,实在太辛苦了。”
夏菲儿心里对日子过的好的目标可是比夏富贵高多了,她倒是也没想说是要让家里有多家财万贯,但是至少能过上一家人不要为钱再担忧的生活,如今这样远远不够,不过知道夏富贵也是心疼她辛苦,她没多说,给夏富贵碗里倒了些酒,道:“爹,今儿过年呢,咱们先不愁这些,这些事情等过完年再愁。”
夏富贵点点头,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还喊着几个儿子一起喝,接着一家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下来,都快到傍晚了,家里除了夏菲儿和宝柱,其他几个人都有些醉了。
其他人醉了都还好,好歹没醉的一塌糊涂,歪歪斜斜的还能走路,由夏菲儿和宝柱掺着都回房去睡了,但是夏富贵却是醉的一塌糊涂,而且醉了又不睡觉,大吼大叫的,话也比平时多了很多。
头先夏菲儿喊上宝柱两人一起送他回房,他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夏菲儿拧了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一直也没注意听他在说什么。
正给他擦着脸,突然夏富贵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夏菲儿,好似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一样,愣愣的看了好久,片刻之后,终于认出了是他自己女儿,他把夏菲儿的手攥在手里,嘀嘀咕咕的说:“菲儿啊,你这些日子为家里做了这么多事情,爹真是太感激你了,不然,这会家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样……”
夏富贵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了很久,总之都是在说夏菲儿好之类的话,夏菲儿听着哭笑不得,自己这边伺候好他,还得回去准备晚上的吃食呢,想着,便催他睡觉,但夏富贵怎么都不肯睡,而且还拉着不让夏菲儿走,好不容易,夏富贵安静下来,夏菲儿以为他睡着了,带着宝柱要走。
哪知夏富贵突然坐起身子,拉着夏菲儿,口齿不清的说了句:“菲儿,以后你可要对铁柱好些,不要再老是冲他发脾气了……铁柱是个好男娃,勤快,对你也极好,你能遇上他是你的福气……你以后要有个做人媳妇的样子,对人要好些,知道么?”
夏菲儿听罢,猛地一惊,连手里的帕子都掉都了地上,刚夏富贵的话是啥意思,夏铁柱不是自己四哥么,怎么会突然这样说,难道是他喝醉喝酒了,乱说话?但俗话说酒醉也有三分醒,就算再怎么醉,也断不可能把两兄妹凑在一起说吧。
夏菲儿想着,愣愣的看了夏富贵很久,她觉得自己此时也和喝醉了酒的人一般,全身发烫,脑子不能思考,好像一直在做梦,她不敢深想夏富贵的话,却又忍不住不想,但是怎么都想不通,就那样呆呆的坐在夏富贵旁边。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被一旁的宝柱也摇醒了:“大姐,你刚不说要包饺子,还要给四哥他们炖醒酒汤么,这都天黑了,你还不去弄么?”
夏菲儿这才清醒一些,她哦了一声,带着宝柱出去给他们炖醒酒汤了,炖好之后,就放在家里的小灶上温着。
这边又带着宝柱擀面皮,弄饺子,因为心里想着事情,一直都没开口说话,连小小年纪的宝柱也察觉她有些不对劲,抱着她的腿,贴心的问到:“大姐,你是不是累了,不然你去歇息一会,宝柱去喊四哥醒来帮你做活,好么?”
看来,夏富贵刚才的话应该不是醉话,至少他说夏铁柱对自己极好这句话就没说错,连这么小的包宝柱都知道铁柱对她好,只要有什么事情,家里那么多人不喊,他偏说要去喊夏铁柱。
那这样说来,难道自己和夏铁柱真不是兄妹,而是别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