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华渐渐的失去了耐性,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但是他对于内院的三位小姐,还是连面都没有见上。而且总觉得负责客院的竹园的下人,看他的眼神儿总有些戒备。难道自己哪里出了错不成?
他对内院里的三位小姐感兴趣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上又是他的亲信,所以他并不怀疑其中有人走露了风声。
但是客院诡异的气氛不得不让他小心谨慎了一些。而且他觉得在学业上有杜斌和董文博比着,难以显示出他的长处,当然这本就是他的短处。
于是他又把目光投向当初要来这里的目的。他最想的便是上山打猎。
而且,他觉得如果说自己能有比过杜董二人的地方的话,那只有他们这些文弱书生所不擅长的骑马打猎了。
方少华相信,只要自己把猎物往内院一送,肯定会引起三位姑娘的好奇,这样一来,他便有机会在她们面前展示自己的魅力了。
说不定,还可以借着打猎的由头,进到内院也未可知。
方少华径自打着如意算盘。
另一方面,郑氏也隐约猜到了自己儿子的想法,但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有些乐见其成。
首先,虽然不知道林竹等人的具体背景,可从她们的言谈举止中,郑氏也不难看出她们可能出自官宦家庭。
其次,既然是京城里出来的,如果真能让自己的儿子如了愿说不定对自家相公青云县知县来说,会成为一大助力。
所以郑氏有意无意中,便向三人打听京城的一些趣事。听她们简单谈到时,心中不由大定,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因此,尽管她不好离开知县府在久,为了儿子,也不得不厚着脸皮多住些日子。
“竹妹妹。那个什么知县夫人为何还不走啊?”张曼云直接抱怨起来。自从她们一来,就觉得约束了好多。连在院子里散步都要时刻矜持着,与在京城没有区别,让她很不痛快。
“应该快了吧。”林竹也微微皱起了眉,她虽然不知知县夫人在打什么主意,但这么长时间在别人家里作客,基于礼数也该自觉离开了呀。
而郑氏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她到底打着什么心思?林竹不由的在心里思量了一番。
没过几天,林竹突然听到常十说起方少华要上山打猎的事。
“拒绝了他。”林竹面色不愉,“这人不是说要找个清静的地方。苦读温书的吗?哪儿来的这些花花肠子!”林竹正在想着如何让他们离开呢。哪里还会给方少华这种机会呢。“常十叔,你告诉他,既然读书就要心无旁骛,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不要做为好。”
林竹事后并不知道常十是如何跟方少华说的,但是据客院的人说,知县家的公子在与常十见过面之后,脸色非常的难看,又红又白的,似乎有些生气,当天的晚饭粒米未进。
这些小道消息,林竹和张曼云董玉珍仅当成个笑话听听便过了,谁也没放在心上。
“母亲。她们这分明是看不起咱家。”方少华气不过,跑到郑氏这里诉苦。
“说什么园中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方少华满脸气愤,“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下人,若是在府里。我早就叫他明白到底谁是主子了。”他紧握双手,青筋暴露。
“哼,不过是些被家里赶出来的货色,也敢看不起我儿。”郑氏的语气也非常的不好。
“母亲,您的意思是?”听到郑氏的话,方少华的眼前一亮。
“哪个大家闺秀会在这种地方一待几个月的。肯定是在家中不知犯了什么错,才被遣到这里来反省的。”郑氏心中早就有这个疑惑,不过因为林竹等人一直很平静,所以她才没往这方面想。
可儿子的遭遇让她不由自主的把她们往最坏的地方估计了。
方少华突然觉得这是柳暗花明,母亲的猜测应该**不离十了。那他根本没必要百般想方设法的讨好她们了,一些个小手段应该就能摆平她们。
于是,在郑氏的默许下,方少华来内院的次数就更加频繁了,而且每次进来都是待很长时间才会离开。
离开的时候,十次有五次会远远的与林竹等人对上。有时,他还会不顾下人的阻拦,向林竹等人问好。还故作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看的三人心中不住的做恶。
只是,郑氏与方少华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成功,青云知县方有为便派人来接他们了。
方少华虽然不想走,却因为方有为强硬命令而不得不得随着离去了。
但是,临走之前,一个关于竹园的消息,另他心动不已,心下便有了一个计划。
“父亲。”方少华回到家中,便向知县方有为请安。
“还知道回来。”方有为也明白儿子的劣根性,但是他对方少华这段时间在外的表现也非常满意。以为他已经能够定下心来读书,准备科考了。所以才会把他叫回身边来教育一番。
“父亲,儿子有一事还想请父亲拿个主意。”方少华知道自己能够在青云县耀武扬威全是靠了自己的父亲,所以一旦有什么事,他总会第一时间与父亲说的。
“什么事?”方有为见他正色模样,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下文。
“儿子这次去的那竹园,可是不一般。”方少华把在竹园的所见所闻讲述了一遍。
“不过是个普通的园子而已。”方有为并不感兴趣。
“父亲,这个园子并不普通。”方少华摇了摇头,“您没发觉母亲哪里有不同了吗?”他举了个最直观的例子。
“唔,”听儿子提起,方有为才想到刚才见到妻子时,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又想不起哪里出了问题。“有什么不同?”
“母亲变年轻了。”方少华的话,让方有为眼睛一亮,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听儿子这么一说,方有为才猛然想起,妻子的模样似乎跟五六年前差不多。
“那又如何?”方有为不知这事与竹园有何关联。
“父亲我估计肯定是竹园的风水与普通的地方不同,母亲在那里才待了一个多月,便有如此明显的变化,若是父亲也在那里住上一段时日,那您的前程……”方少华隐去了下面的话没有说。
但说与不说,方有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抬头问道。“你想怎么办?”
“把那园子‘买’下来。”方少华马上说道。
“若是按你的说法。那园子可是价值不菲。主家又是京城来的,怎么会轻易卖掉呢?”方有为有些意动,但并没有直接表明。
可作为他的儿子,方少华又如何不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呢?
“不妨用些手段。”方少华挑眉道。
“不要胡说。为父身为父母官,做事一定要光明磊落。”方有为佯装生气的说道。
“是,儿子明白。”方少华眨眨眼睛,低头称是。与方有为两两相望了几眼,便从他的书房出来了。
方少华早就明白了方有为的意思,那就是,自己负责光明磊落,一些个‘小手段’自然交给别人负责了。
方少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反而去了郑氏的屋子。
“母亲。儿子听到一个消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方少华摒退了郑氏屋子里的下人。
“什么消息?”郑氏见他如此小心,沉声问道。
“听说那个竹园里有一眼温泉,您听说过吗?”方少华把自己临走时,在竹园内院的角落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郑氏。
“那个园子里的人说的?”郑氏想起身边的丫鬟似乎也说起过。不过当时自己不以为意,没有关注。
“是。”方少华点点头。
如果没有温泉,郑氏对竹园并不是特别在意,但是自从在娘家兄长家的庄子里泡过温泉之后,她便心心念念了很久。而自己的兄长也是自从得了这个温泉庄子之后,前程似锦。
虽然当时她没有在意这点,可她亲身在竹园里体会过那种变化。
难道说,有温泉的庄子,真的是风水比较好?
“你父亲怎么说?”知子莫若母,方少华一提这事儿,郑氏便猜到了他的打算。
“父亲说光明磊落。”方少华嘴角上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嗯,”郑氏点点头,“有什么需要,你再跟娘说。”她同意了方少华的做法。
此时的郑氏俨然已经把她曾经猜想过的林竹等人的身份给忘到脑后去了。因为她早就不满足于做一个七品县令的夫人,而是希望自己的丈夫把官做到州府甚至京城。
一直以来,作为知县夫人,郑氏已经习惯了高人一等的生活。她认为只要抬出方有为的身份,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是不能成功的。
所以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踢到那么硬的一块铁板,硬到连她的娘家都不能与之抗衡,而且还让她损失惨重。
方少华找到平日里交好的狐朋狗友,从中选了一个人,先派去把想要买下竹园的意思通知了一下,当然狐假虎威的送信人,还出言不逊的威胁了负责的接待的赵大一番。
“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个园子,本少爷看上了,这里有一万两银子,让她马上把园子转卖于我。”狐朋甲嚣张的在竹园外院说了一通。
赵大看着眼前这位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纨绔一眼,心里很是鄙夷,“一万两就想买竹园,做梦也没这么便宜的事儿呀,光是买地就花了不止一万两了,这里所有的东西,姑娘先后投了不下二十万两银子。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想出这么一出儿吧。”
丝毫不知赵大心中把想的狐朋甲还以为他被这一万两的‘高价’吓到了,心说,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
“快去与你家主子知会一声,这个价算是便宜她了。叫她赶紧把园子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