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和柳聊得不亦乐乎的当口，场上的比赛还在艰难地拉锯着。整个毛利的发球局，白石都没有接球，而毛利似乎也无视自己体力的消耗，一记一记打着“愤怒的电极”。不过，虽然白石不接，但这个球的稳定性却不是很好，大概也就是不到八成的胜率，有些直接出界或者挂网，反而丢了分数。而白石的发球局里毛利却也像是没有什么消耗那样表现出惊人的体力，反应半点不慢，竟然不落在下风，白石似乎陷入了艰难的境地，自己的发球局也不能确保。
很快，比分被写到4－1。
“就这么反败为胜吧！”丸井“啪”地吹破一个泡泡，眼神兴奋地攥拳。
“嗯？没有那么容易的吧……”仁王语气凉凉地给他泼冷水，“白石到现在可是都没有认真地开始反击呢……”
“……就算是反击也要先有能力接到球再说吧。”丸井不爽，“哎——我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就不能让我多遐想一会儿吗？！”
“只是避免到时候你太过失望而已，噗哩。”仁王耸耸肩。
“喂喂，你是不是立海的啊，居然唱衰自己的队伍！”丸井鼓着腮帮子很不开心，“说不定就这么直接赢下来了呢……”
“这种事情……就算柳不说也知道概率太小了啊。”不二叹了口气，有点忧虑地看着下面的场地，“毛利前辈……是怎样想的呢？”现在就急急忙忙把体力消耗掉，就算是赢下了第二盘，后面的第三盘要怎么办？而且白石，怎么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啊。
毛利是怎么想的……其实他没什么时间去思考。
愤怒的电极。最大的弊端，并非大家猜测的那样，是体力或者准确度。而是……状态上的。这种招数需要调动全身的力量包括大脑内的兴奋点，因此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关上就由不得你了。它可以刺激使用者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能力，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但是副作用也是很显著的。当过度消耗的体力彻底告罄，透支之后的疲惫感随着招数带来的兴奋效果的衰退而袭来……那个时候，恐怕会脆弱到不堪一击。
原本毛利是打算控制着这个招数的使用，挽回一些劣势之后就停下的，但是……真的开始了，才发现，已经……不能够停下来了……
那么就……
毛利闭了闭眼睛，狠狠咬住了后槽牙——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了，就只能背水一战了！！如果，以现在的状态逼到白石产生担忧的感觉而不得不还击，然后，接到自己的球……他会逐渐感受到手臂的麻痹……那个时候……对，就是那个时候……
只要自己看起来还有充沛的体力和精力，他先承受不住弃权，自己就可以获得胜利了！
.
白石看不出毛利的打算，他所能看到的，只是一个如同打了鸡血般不知疲倦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打法和快节奏的男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以这样的状态支撑这么久？就算只是演戏，也太久了一点吧？
白石已经逐渐感到了凝重和疑虑，心里的压力感在慢慢攀升。毛利表现出来的能量……太强了！强大到，似乎即使这样再打三五盘也不会疲倦，没有弱点……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之前以为他只是一时的爆发而选择放弃去接“愤怒的电极”，毕竟这个球的弊端太过明显，准确度不高，又太耗费体力。但是……在对手几乎拥有无限体力的前提下，这些问题就都不会是问题了！
——如果对方再这样打下去，他就不得不开始研究这个球的回击方法……
——所以，关键是，到底，对方只是在装腔作势，还是真的有足够的能力撑到全场结束？！
白石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的视线投向对面，正对上对方燃烧着火焰一样，一改平日慵懒的、如大型猛兽摄取食物时那样锐利而残狞的眼神……
……他手里的球拍高高扬起……
那颗黄绿色的小球正从空中落下，眼看就要被拍面接住然后打回……
——接，还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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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前辈他——？”
菊丸抓着不二的胳膊，有些担忧地晃了晃。他不太能理解毛利的想法，但是这么不要命的打法，第三盘是肯定撑不住的啊。
“在诈白石前辈吧，毛利前辈他。”越前抬抬帽檐，懒懒地说。
“可这样真的可以吗？白石才不会上当啊……谁能有那么好的体力这样一直打完全场啊？”
“毛利前辈的做法……我也没有看透。”不二缓缓摇了摇头，露出迟疑的表情，“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
但或许就是想要出奇制胜？可这未免风险太大了一点啊。
越前“切”了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栏杆边上，探着头仔细地看着下面的毛利。琥珀色的大眼睛闪了又闪，最后很肯定地说：“不是他不想停下，是已经停不下来了。”
“什么意思？”不二有些担心。
“我在美国的时候碰到过类似的选手，一旦开启某个秘技就无法控制自己的体能分配，完全是本能在操作。”越前想了想，忽然拍拍头，“不用说美国那个人，立海不就有个很典型的家伙吗？”
“你是说……切原？”不二迟疑了一下，心里一沉，“可是切原已经摆脱了恶魔化的问题。越前你不会是想说，毛利前辈……要步切原的后尘了吧？”
“不能自控不一定就是暴力。就像是……对了，无我的最初阶段，也是没有意识地在打球，全凭身体本能在做判断。”小王子双手插在口袋里，掀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毛利前辈要进化了呐……”
“哎？”不二一怔，慢慢长出了一口气，“要是这样就好。”
“所以，小不点，毛利前辈会赢？”菊丸插言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啊……”越前这时候又一改刚刚成熟不少的样子，孩子气地皱皱脸，“白石前辈看起来也像是还游刃有余、后劲儿很足的样子。”
臧琳……
不二点了点下巴，心里认同越前的判断。场上那个丁子茶色头发的青年，虽然微微见喘，但步伐和动作都还标准又完美，举止间颇有节律，可见后劲儿都还存着。而毛利……如果真如越前所说，那么就算是这时候进化了，也已经没有体力去支撑更高层次的比赛了……
所以，关键还在于……白石上不上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