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边两个小子！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个声音是——

　　“三船教练？”不二有些意外地回过头去，果然看到满头乱糟糟毛发的体积庞大的三船拎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嗯——？你是那个——”三船觉得这个栗发的眯眼笑的小子颇为眼熟，似乎是之前自己训练过的一员，好像实力还很不错？

　　“不二，不二周助。”不二浅浅一笑，“几天不见了，三船教练。”

　　“哦。”目光扫过另一个少年——长得真好看，可惜眼生得很——“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是我朋友幸村，他有些好奇败组训练的地方，所以我就带他来看看。”

　　“——看看？”三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牛眼在两人之间扫视了一下，“既然来了，可没那么轻易走的道理！”

　　不二愣了一下，又挂上了温文的笑意：“到了您的地方，自然是听您的。”——三船教练本事可不小，他愿意“加训”，对自己和精市绝对是有利无弊的。

　　“哼。”这小子真是个让人生不起气的性子，“老夫今天上午会被接去U－17合宿营地，你们跟我一起回去就行，所以也不用你们在自己跑回去。在此之前——让老夫好好检验一下你们两个小子这几天练出了个什么成果！”U－17那帮蠢货教练已经把高中生和国中生的入选名单都发过来了，这个不二还有——嗯？幸村，都是名单上的。既然是自己要带出去的兵，就先练练看，省的把残次品带到海外丢人现眼！

　　“有劳三船教练指教了。”两个人都听话地应了下来——不二是清楚三船的水平，而幸村就是单纯出于对不二眼光的信任了。而且几句话下来，也听得出三船就是败组的教练，能够在短短几日将败组提升了一个档次，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三船看了看两人波澜不惊的微笑，轻哼一声，随手往后头一指：“你们先对着那边的石壁击球两百次，算是热身，然后来找我。”看着两人依言而去的背影，三船粗浓的眉毛略微挑了挑——实力另说，这俩人一身气势和态度却是不一般呐。他见过的网球选手得按“堆”论，里头过得去的也不少。但往往气势盛的心态就不稳，心境平和的就少了拼搏的意志。这两个——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不二和幸村的练习做完，三船指了指不远处的不规则球场：“去那里。”

　　——站在——球网两边吗？这是——要对打？

　　有些意外，却也有点期待呐。不二扬了扬眉毛看向幸村，正对上某人含着笑意看过来的视线。看来，精市也希望来一场呢。不过——问题是——

　　“我们没有带球拍过来，三船教练。”

　　“啧，真麻烦。”三船起身走到那间小房子后头不一会儿拎了两把球拍过来，扬手一抛：“接着！小子们！”

　　不二抬手抓住当空飞来的的球拍拍柄，然后又是微微挑眉——拍上，只有十字形的两根拍线？看一眼对面，精市手里的球拍也是同样。

　　“开始吧！一盘就行了，看看你们能打出什么水准来！别太丢老夫的人了！”

　　——这话——？

　　不二按照上辈子的记忆是知道自己和幸村都被选入日本国中代表队，跟着总教练三船走上世界了的。而幸村，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三船——“别太丢老夫的人”，若说周助是三船教练教过的，自己可没有，怎么会丢他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自己不清楚的时候，自己和周助已经被划归“三船教练负责的选手”这一类了，目前需要筛选和分类的就只有……难道说，他们有了走上世界的可能？

　　——还真是求之不得。

　　当然眼前，更关键的是——对面那个眉眼弯弯笑容如清风的少年。

　　.

　　两人上一次隔网站立还是冷战之前一起练习的时候，而彼此用尽全力认真地打就只有全国之前的一次——而现在，一个人掌握了某种特殊状态，另一个开发了梦境，并且其他招数也都有所提升和进化……还真的是，结果不好说啊。更何况，现在两人用的都不是自己顺手的球拍，拍弦更是只有两根，再加上不规则的石质地面……挥拍、跑动，击球点等等全部受到影响，这一局真可谓是扑朔迷离了。

　　幸村率先露出一个带着勃发战意的微笑：“既然如此——就放开来打吧，周助。”

　　“呵呵，面对精市，我也是不敢留手的呐。——which？”

　　幸村看着少年掌心轻旋的拍柄：“smooth。”

　　“看来是精市的发球局了。”不二掂了掂球拍，示意幸村发球。

　　——站在球网两边，就是对手。尽管彼此都颇为了解，但是由于最近每个人的进步与变化都太快，哪怕是彼此也不能说绝对清楚对方的实力，但心里却是约莫能估量出对方的分量。总体而言，纯粹以网球而论——当真是劲敌无疑了。高中生TOP5以下，在国中生里论及实力，很可能，就是彼此了吧？（当然，bug一般的越前小少年暂且不论，德国的部长君实力未知。另外不要跟我争论迹部远山等等和双美人谁实力强，虽说大体依据原著，但这是小说，小说！给主角开挂是必然的好嘛）

　　.

　　幸村捏了捏手里的网球，好容易抑制住额角抽搐的冲动——败组真是太可怜了，这里的物质究竟匮乏到怎样一种水平啊？这个网球……快没气了吧？

　　（注：网球是内部要充气的空心橡胶球）

　　不二顺着幸村的目光看向那枚不知三船从哪里翻出来的，可怜兮兮的原色应该是黄绿色的小球，努力抿了抿唇没笑出声来——要知道这已经不错了好吗，他们败者组在这里的时候连球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天天打的都是毛栗啊！

　　——算了，将就用吧。

　　幸村闭了闭眼，再张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洌微冷的鸢蓝。“哈！”抛出的小球被球拍上十字形拍弦的交点狠狠击中，“唰”地向着不二的场地飞去。小球速度很快地落在地面，旋即弹起——只是由于山顶不平坦的地面，球飞弹的角度十分怪异。

　　不二垫步追去——他习惯应用的步法要求地面相对平坦，脚着地快而轻巧，抬起时距离地面高度很低，几乎是擦着滑过去，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迅速变幻步伐“蹭”过去的——但由于地面崎岖的特性限制，无法使用，所以只好改变接球习惯，用碎步和垫步结合，但显然在速度上较平时就差了不少。

　　——好在被地面影响了速度的不仅仅是他的步伐，还有球速。

　　地面的不规则使得球在落地弹起时消耗了能量，弹起时的动量比之标准网球场显然弱化。更不用说打球时的拍线由于只有两根，构不成网状，触球只是一点而不是一个面，所以力道和控制的精确度也自然下降。种种原因加起来，虽说球的弹起方向和旋转颇为诡异，但追到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不二的判断和反应都非常准确，即便是受到了场地因素的干扰也依旧不妨碍他赶上那枚小球。

　　微微侧身，扬臂，挥拍——十字拍弦的交点准确地接触到了那枚小球——“嗖——”网球轻盈地飞向对网，幸村紧盯着它刚刚动了一步，就又停下了步伐——不二也同一时间看出，这个球，过不了网。

　　“啪嗒”。

　　果然小球在网前几厘米无力地坠落下来，沿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滴溜溜地滚动了一下，才停下来。

　　——球的弹力不足，加上拍弦的特殊，双重干扰的叠加之下，即使是不二也很难一开始就精准把握好力道。虽说在这个场地打过球，但毕竟用毛栗和网球是不同的。他打球是技术流的，对于旋转和力道控制得及其精细，而这些控制，只要一个因素改变，都会需要调整相应的参数，更何况是这种“原生态”的奇葩场地，重新磨合出最适宜的控球力道。

　　“15－0，幸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