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心和莲心见沈羿风怒气冲冲地进来,却一脸落败的出去,也顾不得仔细去想缘由,赶紧到屋子里去瞧林乐容。.
却看到林乐容也是一脸的挫败,似乎是又气又恨,还没恢复过来。
“小姐,你怎么样?”藕心一着急,又忘记称呼的事。
“没事!”林乐容闭了一下眼睛,扶着藕心坐下。
莲心忙上前来,给林乐容倒上茶。
林乐容拿起来喝了一口,尽量让心绪平静下来。
“去跟厨房说,午饭我想要一样酸酸凉凉的东西,别搁甜的,也别搁上香油什么的‘弄’腻了。”
莲心听了,忙出去吩咐了小丫头,又进来。
“你们且先出去吧!我先歪歪,用饭的时候再叫我。”林乐容觉得特别疲惫,原来吵架也是很累人的!
她还要仔细想想,既然沈羿风已知道了她要对付刘听荷,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不想第二天,她就听老夫人和刘夫人说,沈羿风休沐一个月,带着刘听荷去庄子上了。
“要说他那也不过是个闲职,休沐几天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一走就是月数,也太多了些。这孩子,竟越发往那不思进取的路上走了!”老夫人叹道。“最近在仕途上,反倒不如羿铭上心。”
林乐容心下明白,老太爷做到吏部尚书,沈老爷更是当朝鼎鼎有名的丞相,如今两辈人都去了,到了沈羿风这一代,老夫人当然也是寄予厚望。
何况沈老爷去世后,很少有人家还如定国公府,依然保持着跟沈府的亲密来往,也可见世态炎凉。
也难怪前世,沈羿风和沈羿铭都削尖了脑袋往上爬。
“老夫人说的是!不过我听羿风的意思,倒是想往别处用些力气。这次,许是跟着刘姑娘学功夫去了!”刘夫人陪笑道。在三兄弟中,她还是更偏袒沈羿风一些。
林乐容暗自冷笑。
府里大‘花’园小‘花’园的好几个,什么地方不能学功夫?以往都能学得,如今就学不得了?
估计是沈羿风怕她伤害到刘听荷,暂且带着刘听荷躲出去了。
还真是高看了她!她昨日虽说的厉害,也不过是‘色’厉内荏,其实她到现在也没想好,具体应该怎么做。
出去了也好,反倒让她有工夫好好的想一想,也省得刘听荷在府里又害别人!
“羿铭可走了没有?”老夫人又问。
“刚派人来回说,已经去了!”刘夫人答道,又忍不住轻叹。“说起来,也可怜了清芷,回娘家本该是高兴的事,倒哭了好几场。等她回来,你可要好好劝劝!”
最后一句,是对着林乐容说的。
林乐容忙点头称是。
看来,老夫人和刘夫人依然都不知道她泄‘露’周清兰之事给周清菡,沈羿风似乎并没有说。
只是这事原本只有她和莲心藕心知道,再就是吴妈妈了,怎么会传到沈羿风耳朵里?
若是那人有心,见沈羿风走了,会不会又到老夫人和刘夫人这里嚼舌根?抑或是,到周清芷那里去说?
刘夫人倒也罢了!只是老夫人断不会听她那“周清兰原本便有害人之心”的话,虽不能将她如何,但藕心和莲心,恐怕难保。
昨日她是气糊涂了,也没想这么多。如今想来,定然是哪里出了问题!
回到自己房里的林乐容,立刻叫来藕心。
“吴妈妈是定然不会的,难道会是莲心?”藕心听了林乐容的话,也觉得事关重大。“那丫头原本认识的人就多,说话又口无遮拦。无意中说出来,也是难免的!”
“这事不能直接跟莲心说,你无事的时候想办法问问她,只是既要抓紧,又别让她瞧出来。”林乐容心里想的正也是莲心。
藕心答应着,见莲心进来,便装作没事一般,先出去了。
沈羿铭并没在周府用午饭,很快就接了周清芷回府。
林乐容原本懒怠去沈羿铭的院子,但既然刘夫人说了那话,周清芷此刻估计也没心情来她这里,她只好带着藕心,拿着元香的耳坠,去看周清芷。
周清芷的眼睛都哭肿了,见林乐容来了,忙起身相迎。
“你快坐着。”林乐容忙道,又赶紧劝慰。“凡事都想开些,咱们不为别的,总要为活着的人好!”
“长嫂说的,我自然明白!”周清芷说着,眼圈又红了,幸亏沈羿铭并不在,否则恐怕又要训斥她了。“只是我一想到,清兰她竟然那样心狠,便觉得心寒。而清菡……她怎么说,也是为我没的……”
“我自小没有姐妹,原本不知道姐妹之间的情意,你的心情,也不能完全体会。”林乐容说着,眼圈也红了。“可正因为如此,你更要好好活着,才不辜负清菡的一片心。否则,她不是白白的……”
周清芷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着泪,过了好久,方才抬起头来。
“长嫂说的有理,我会好好的,哪怕是为了清菡。”周清芷轻轻地说。
林乐容点了点头。
见周清芷这样,她也十分难过,又因想起了周清菡和白‘玉’,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说不出是酸还是疼。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看到周清芷好些了,林乐容才提起耳坠的事。
“原本是年前就该给她们的,谁知道拖到现在。”
“长嫂想的周到,年前有了我们大家的,如今又想着她们。”周清芷忙命红‘玉’接过来,吩咐人给元香送过去。
只一会儿,红‘玉’就回来了,见林乐容依然在,面上‘露’出几分难‘色’,‘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大少夫人又不是外人。”红‘玉’毕竟是从小服‘侍’周清芷,心里有什么,周清芷一看便知。
“方才送耳坠的小丫头回来,说元姑娘一见了耳坠,立刻脸‘色’煞白,连盒子也扔了,不小心将珠子摔下来一个。”红‘玉’低声回道,不敢看林乐容的脸‘色’。
“我还当是什么事。”林乐容不在意地笑着。“若是她找不到人修,再给我拿回来,我帮她将珠子镶好了便是。”
“何须再劳动长嫂,让她自己‘弄’去吧!”周清菡忙说。心情平定了一点儿,反倒觉得不好意思。“我就是太爱哭了,为此二爷不知说了我多少次。如今倒让长嫂来瞧我。”
“那有什么,谁瞧谁不是一个样。”林乐容忙说,想了想又笑了。“听老夫人和母亲的意思,要把羿晨的亲事也定下来呢!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姐,什么脾气,若是个好相处的,以后可真是热闹了呢!”
“今儿在路上,我倒仿佛听二爷提过一次,说原提的是镇南大将军家的千金,只是还未定准。”周清芷柔声道。
“镇南大将军?”林乐容做沉思状,忽然眼眸一闪。“可是凌家?”
“好像是。”
“那,你没听说是嫡‘女’,还是庶‘女’?”林乐容又问。
“听二爷的意思,若是求庶‘女’,恐怕早就准了。应该是位嫡出的小姐,大将军才迟疑着。”
“那岂不是凌霜?”林乐容立刻开心起来。“要真是她,那可好了!她原是最喜欢说笑玩闹的,到时候你想不爱笑,恐怕都不行呢!”
“若是这样,自然是好!”周清芷也笑着,却忽而又‘露’出一丝忧郁,不由得叹了口气。
“好好的,这又怎么了?”林乐容问道,心里却一动。
“长嫂不知,二爷他……”周清芷说着,又叹了口气,却不肯再说下去。
林乐容也不好再问,却是能想到的。
沈羿铭怎会平白无故跟周清芷提这事?定然又是嫌弃周清芷娘家不显,配不上他或是帮不上他之类的。即便不明说开,话里话外也会带出来。
要说沈羿铭还真是和沈羿风很像,不过是没有沈羿风命好,只是个庶子,又娶了不能帮他的周清芷为妻,因此显得比沈羿风更无情一些罢了。
换句话说,是林家尚有可利用之处,而沈羿风比沈羿铭更虚伪!
倒是只有沈羿晨,一片痴心只待凌霜一人,才让她今生即便想要阻拦,也是于心不忍。只能等他们成亲后,再想办法让他们小心防范了!
这件事,她可不相信是周清兰所为。
怎么说,周清兰也只是深宅大院里一个小小的妾室,手不可能伸的那么长!
“别管他怎么说怎么想,咱们乐咱们的?想想,如今哪个男人不是都一样,咱们要是认真跟他们计较,可还怎么活?”林乐容劝道。
周清芷抬起头来,羡慕地看着林乐容。
“长嫂这话真是洒脱,听的我心里都亮堂。虽然,我恐怕是做不到……”
“慢慢来,别急。”林乐容柔声说。
心下不禁感叹,别说是周清芷,便是她,若不是重活一世,又如何能想的这么明白?
只是有一句话,周清芷却错了,她可做不到那么洒脱。
否则,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会是想办法离开沈羿风,而不是留在这府里,让自己活得这么累!
“你才回来,且先歇歇。闷了就去我那里坐会子,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可千万别闷在心里。”林乐容将自己的叹息压下,一行劝着周清芷,一行站起身来。
“多谢长嫂。”周清芷忙起身相送。
不想林乐容还没来得及出‘门’,便有小丫头来报。
“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元姑娘来了!”
见周清芷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林乐容挑起嘴角。
若不是那副耳坠的功劳,这个元香,恐怕难得在周清芷跟前‘露’上一面呢!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