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抚着纤细手臂上的新伤痕,最近她的脾气比以往的更加暴躁,不知是为什么。身上的旧伤痕根本来不及消退,又添了几道新痕。幸好,这里的水有愈合的作用,否则她非破相不可。
望着山脚下的河流,这条河很宽敞,坐船的话估计也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对岸。当然,对于她来说,不过眨眼的工夫,因为她已经能在这里自由在空中飞翔。
这也是一项生活技能,起因是,她想在半空中看那些高峰险岭的奇特风景,虽然少了绿色,却毫不逊色外界的巍峨宏大,气势磅礴惊人。
无论这项技能在外界会令多少人目瞪口呆,在这里,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让她看到更美丽的风景。
不过,今天她没有旅行与种植的兴趣,更加静不下心来做手工活。
本来她只是静静卧在河边的山石上看风景的,可能因为太安静了,她思绪飘呀飘的,居然回到了当年第一次出来工作的情形。
当年她初出茅庐性情稚嫩,不懂得去亲戚家需提礼物上门拜访而受了冷落,当时自己是懵懂与不忿的。想到这儿时,闭着眼睛的她轻笑出声,为当年的不驯。
然后报应来了,初闯江湖的她经历了金钱的窘迫,厚着脸皮上门借了三百解困,却在不经意间听到他们在背后说:“下次别再帮她,等花完后看她怎么死!哼,一点礼貌都不懂,不愧是土包子!”
当时石化的她,死也不明白,她与他们不是亲人吗?虽然不是亲生,但身上流的是同样的血液,而且她到底哪儿得罪他们了?居然让他们这样的对待?
思绪来到这里时,陷入回忆的秦风觉得身上通体阴冷,直冷到骨髓深处,就如当年孤立无援的她听到这番话时的感觉一样。
还记得,失业的她无处可去,手里拿着借来的三百块,草率地应聘了一间三流酒店做服务员,包吃包住,总算暂时解决了困境。
那三百块,交了两百当制服压金,剩下的一百,足以令还不懂消费、不懂享乐、不识妆扮的她撑到发工资。那段时间,她见识了什么叫圆滑,什么叫阿谀奉承,什么叫见人说人话……。
在那间酒店里,只要你舍得这身青春娇嫩的皮肉,时尚昂贵的衣服唾手可得,一张张大面额票子也会哗啦啦地流入你的荷包里。
她身边的同事也不例外,巧笑倩兮地纷纷投入那些肥肠满肚的富商怀抱里。每逢过年过节,那些名花有主的同事,手里拿着丰厚的红包,对如同雕像般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的秦风,得意地挑挑眉头。
那段日子,被同事们严重鄙视的秦风,耳边不时听到她们在讨论今天要陪哪个客人出去,哪个客人高不可攀,却惟独对她另眼相看……。
很有危机意识的她,在某天不经意看到一个腆着大肚子的男人望向自己的眼光有些异样后,脑筋一转,在当天下午,在那些同事谈论与客人房事如何才会有快感的情况下,插了嘴。
“其实换个体位感觉会不一样,例如侧身,又或者趴着。这些姿势,也是比较常用的呢。”这是看书不分类别的秦风,无意间在宿舍捡到的黄书大全看到的。虽然未实践过,但说出来还是有模有样,唬得那几个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愣一愣的。
紧接着,那几个同事便哄地笑成一团,指着依然一本正经站在对面的秦风说:“还以为你有多正经呢,原来是个**啊!哈哈……”
秦风也不以为意,微笑地说:“都是有老公的人了,还忌讳这些么,又不是没经历过。但也没办法,我的样子生来就这样,不笑的时候都一脸严肃的。”
笑闹了一阵后,那高个领班便又端起架子,教了这班鼠目寸光的花瓶属下一句英文“Goodbay”的标准读音,然后施施然地走了,老板是她亲戚,得空就溜班也没人敢管她。
而当秦风与其中一位成熟点的同事,细细研究下回与男人OOXX,应该采用什么位置什么方式能得到更大快感时,旁边听得面红耳赤的另一女同事娇嗔地埋怨她们说:“耶~讨厌!你们怎么老说这些羞人的话,人家不听了,上厕所去。”娇躯一扭,闪进酒店去了。
听得秦风与另一同事嘴角直抽,浑身打了个冷颤。
秦风因为身材较高,被叫去做了迎宾,两排四人站在门外。一个溜班,一个闪人,门口便只剩下秦风与另一个常与她谈人生谈性福的同事了。
那女同事朝那闪人的背影鄙夷地扫了一眼,说:“切!别看她这副清纯样,骚起来可比我们厉害多了。每次看到娥姐家那位,那副**,恨不得将人生吞下去似的,哼~!”
秦风笑笑并不吭声,但她脸上露出来的那副对方不值一提的样,却在对方心里添了几分好感。
她凑近秦风身边,轻声诉说对方的各种糗事,秦风也一脸专注倾听的样子,大大地满足了对方说人是非的欲望。
就这样,秦风彻底融入了这个糜烂的圈子。在某一天,她听到那个与自己较合得来的同事,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可惜了秦风有个好赌又坏脾气的老公,本来娥姐想哄秦风出去泡吧的,顺便介绍某个身家百亿的老板给她,听说对方看上她很久了,但看到她的冷面孔,又听说她有个凶狠老公,生怕会因她而闹出什么事非,才迟迟没动作。
说完还一脸可惜地看着她,迟疑地问秦风,有没有办法让她老公离开本地,哪怕出外一星期也好,那老板非常喜欢她啥啥的。
还记得当时的秦风脸不红心不跳地,一脸惋惜叹道,世道不好,老公正四处托人找关系,眼看着有些眉目了,离不开云云,谎话一套套的,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在什么环境,做什么样的人,这个道理也是在那会儿学懂的。只有融入那个环境,成了自己人,才能更清楚地看出潜伏在身旁的危机,也能降低危机的发生率。
后来,父母不放心她,硬让她去了另一家亲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