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冥渊双脚够着地,绿色的叶子又把他腾空吊起,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整个人又被抛了出去,御风而行他不是没试过,但是被人家丢出去,这的确是第一次,也是有伤面子的,索幸现在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是这回他面前的是一个大树,照这速度,不消一会就得撞上去,要不要施法术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眼风扫过冰影,草地里哪还看得见她,就在脑袋再次开花的时候,腰间被一股力道圈住,冰凉的银发拂过他的脸颊,香甜的桃花味,丝丝游入鼻尖,冥渊不由把头凑过去,冰影也许是感觉到了脖子里传来的温热气息,瞥过去一眼,便爽快的把冥渊丢在了地上。
“不和你玩了。”甩头,大步离去,留下一个背影。
冥渊忙拦了上去,“师傅,你.......”本来想叫她别走,可是用什么理由来留住她呢?
想了半刻,还是想不出来,眼前是冰影一脸莫名的表情,要是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会不会又被她玩?
急中生智,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师傅,你居然会讲话了!”恨不得把所有的笑容都堆在脸上。
冰影点点头,拍了拍冥渊的脑袋,“嗯,被神医治好了。”统一口径,这样就不容易被识破。
冥渊心里头苦笑,表面上却装得很吃惊,“呀,是哪个神医,那么厉害!”一脸崇拜。
“这个人想必你也听过,是郭飞来。”冰影再次撒了谎,冥渊点头赞扬,“本领真大。”
冰影瞧着冥渊脸上的表情,觉得自己已经解释的够清楚了,也就不再去管他。
转身,白衣如雾散,也许剩下的只有他的思念。
冥渊一个人在桃花林也无聊,索幸就干些正事,十只张开,一方结界便设好了,他一个人坐在里头观察魔罗炼狱的厮杀情况。
只间一只独角巨兽神色凶猛,体力不支却还是恶狠狠的瞪着周围的强敌,这家伙名曰独夜,乃是魔族十大凶兽之一,为了制造更为强大的东西,弑邪把冥妖魔三界的强大力量放入了魔罗炼狱,此刻正在进行最后的生存决战。
食物稀缺,能做的就是相互残杀,以对方的性命做为自己活下去筹码。
独夜长长的牙齿忽然尖利的插入地下,然后从另一头穿出,扬起千层尘土,周围的野兽纷纷觉得眼前一黑,弑邪能在黑暗中视物也就知道,在这片黑色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黑暗过后,就是数十具倒地的尸体,死相极其残忍,突眼,裂骨,错皮,竟然天庭那些神兽死样相似。
独夜!他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很显然独夜是十大魔兽最凶狠的一个,但是在三百年前却不知所踪,这里头一定有秘密。
没有人可以陷害他的女人,现在他是魔,也就不必顾虑那么多了,想要灭了谁,可以直接动手!
夜色漆黑,唯有一双湛蓝的眼睛闪着幽幽的光泽,诡异的,残忍的,一个也不会放过!
在桃花林里等了很久,冰影都没有回来,冥渊心里不由一紧。她会不会出事?担心的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在蓬莱有仙障的保护,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现在蓬莱掌门尹流觞似乎身体不好,会不会导致蓬莱的屏障也出问题,溜进来了魔族中人。
闭目感受在冰影身上种下的血咒,似乎很微弱,就像随时都会消失,不安的紧张感随即放大,湖蓝的衣袍舞动若风,在天空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皎月映衬,如同魅影,足尖所到之处,桃花纷落。
“冰影。”心里头暗暗叫着这个名字,只希望她不会出事才好。
临近一块空地,血咒的感应逐渐强烈,这份强烈感平息了冥渊心中的急迫情绪,毕竟只有她活着才能明显的感觉到,可是在她周围还有另外一股危险的气息,不免让冥渊心神惴惴。
月色下,女子银发如练,披散开来,“呵呵。”银铃般的笑声清脆的滑入耳朵,那是冰影的声音,冥渊自是认得,湖蓝衣袍躲在层层树枝暗影中,一双炯炯的眼睛看着前方等待女人。
她身上是一只巨大的野兽,在用脸蹭她身上,举止亲昵,看情况应该出不了事情。
此刻冥渊心里头平添一分嫉妒,他们的亲昵什么时候才可以转移到他和冰影身上呢。
“络奇,别闹了。”她半哄般怨,远山黛眉衬得脸颊格外白皙,一双纤纤小手抵制络奇往她身上蹭,却还是抵挡不得。
冥渊见状,醋意大发,可不是只公的么,见到了冰影竟然敢占她便宜,委实要给它记上一账。
络奇浑身白毛,就像个远远的雪球,虽然很大却无害人之心,是蓬莱仙山所养的灵兽之一,生性善良,本是觉得冰影性子好,可以与她玩耍,谁知道却被冥渊记恨上了。
这个小心眼的徒弟,居然等冰影走后扒光了络奇的毛,用来给冰影做毛毯子,害得络奇不复往日的骄傲贵气,以至于冰影再次见到它的时候都不认得,这可是作孽呀。
当然欺负小动物可是会遭报应的,这不报应就提前来了,冰影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弑邪就在树上呆了多久,就算气得牙痒痒,也不能上去阻止,第一个是他的说辞还未想好。
想他堂堂魔尊,干什么事情什么时候需要骗人了,第二便是如何把冰影骗走,以至于想了大半夜,也郁闷了大半夜。
此刻他正好想了个托词,想说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害怕,不晓得天却亮了,空地上的女人闭上了美丽的眼睛,继续睡着了。
这个女人,前世一定是猪投胎,不知不觉嘴角已经漾开一抹不经意的微笑。
霞光若衣,五彩似锦,蓬莱的云雾浮光之境,恍若幻术渲染,不知不觉想要沉浸其中。
弑邪在树上呆的时间也够长了,看见冰影无事,也就离开了,因为他感觉到了天一阁似乎有个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