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不去手吗?”柔媚到极致的声线,充满蛊惑力,红袖遮盖残断的右手缓缓上移,“看着我的眼睛。”
妖异的赤色瞳眸,凝着层薄薄的白雾,好似要把人带入一个梦境,贺兰无言神情呆滞,似乎中了什么咒语,妖娆的饱满朱唇扯出个诱惑的弧度,“杀了他。”
贺兰无言定在哪,不见动作,郭燕的笑滞住了,忽而继续笑道:“杀了他。”音调更加酥软,却参个股焦急的味道。
她的媚术,除了弑邪,还没有谁能躲得过,她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凡夫俗子能够抵抗!
陡然间,贺兰无言的眼睛里流下了血泪,凄凄厉厉,沾在黄色的衣襟上,心之怆然,以血为泪!悲切兮,夺魂兮!
郭燕身子一震,右脚不由往后一退,他在反抗,自己的媚术失败了,又一次失败了,这回还是个凡人!
她的容貌之美,在四国早就无人可比,而媚术之强,就连九天上的那位天帝都要匍匐在她的脚下,小小凡人,居然敢蔑视她,罪不可恕,实在是罪不可恕!
“贺兰无言,我要你死!”控制不了的人,一般有两种方法对付,第一种费尽心思,用尽手段,第二种便是杀!
涂满红色丹蔻的利爪划过贺兰无言的脖子,“啊!”贺兰无言染满血泪的脸上多了一行飞血,郭燕捂紧左手怯怒的瞪着冲进来的弑邪!
“你……欺人太甚!”
“你的事我向来没工夫去管,怪只怪,你做的太过分了!”他淡淡的说道,没有谁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郭燕受伤只是用了一眨眼的时间,以此料定,要是弑邪想要她的命,随时都可以!
她不甘心,还是强撑起精神,大声道:“过分?呵,我能有你过分吗!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天庭,堕入魔道,屡次坏我好事,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情就不过分吗!”
弑邪睨过去一眼,“我做的事,不用你来质疑!”掌风扫过,郭燕眉睫还未来得及动,就被打到吐血!
“弑邪,我就不信,你能杀了我!”她凄厉地笑道。
她在赌,有种女人就是这样,她总是对自己的判断有绝对的自信!
“我不会杀你。”
她赌赢了,可是却哭得泪流满面,“为了冰影,你不值得我动手!”那袭湖蓝色的身影就这样,离她越来越远。
其实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输了,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有一天自己也会陷进一个叫做爱情的坟墓里,也会为此万劫不复,到最后连一生苦苦追寻的权利都放弃了,还是换不回他的一次回眸。
红尘万丈,情深不悔,究竟是谁执念至斯?
“贺兰德死了!”她突然高喊,像疯了一般!
贺兰无言回过神来,惊恐的看着那张妖异的脸孔。
郭燕笑得妖娆,笑得魅惑,“傻子,我骗你呢!”既然自己得不到幸福,别的人也休想得到!
“他死了,你的表哥,他被我弄死了!”咬咬牙,一步一步的把那个纯真男子逼入绝境,“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没有中我的媚术,贺兰无言,你还真的是很爱他呢。”眼眸中流动的一汪血腥,一点一点涨开来,彼岸花的舞蹈,留下的只是死亡!
“没有,你……胡说……”贺兰无言掩面摇头,空旷的眼神,寻不到一丝焦距。
“胡说?呵,好,那我问你,为什么要用你父皇的命来换他的!为什么你会心甘情愿的吃下堕魔,为什么现在你会如此的惊慌失措……”一点一点,一寸一寸,侵蚀他的心,现在痛苦的不再是她一个人!
“你爱他,十三岁从军,大小战役不下二百多场,每场都是赫兰德身先士卒,抱你保护的极好,甚至不惜带领仅有的两千四方军为你挡下敌军的百万铁骑,只为了换取你一次生还的机会,自己身中数百刀,几乎刀刀毙命,要不是我见他有利用的价值,就不会用秘术保他一条性命,现在你已经受我的控制,我又何苦送他去龟灵让我哥给他治病!”
“郭燕!”手中半截龙璃握得紧紧的,涨红的眼睛在黑玉的映衬下,格外吓人!
“呵呵,傻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利用你杀了流腾王,让你自立为王这样才有理由让龟灵兴兵灭了流腾,你是个傀儡,知道吗,只是个傀儡,再告诉你一件很不幸的消息,你家亲爱的表哥,在五天前你见他最后一眼之后,就已经暴毙身亡了,你还不知道吗?真是蠢得可以!”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郭燕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黄衣女子。
“是又怎么样,两个人相爱有错吗!”冰影操纵术数,眸色愤然。
郭燕很快恢复了镇定,莞尔一笑,极尽讥讽之色“呵呵,他们是两个男人啊,你懂吗,两个男人可是……”
“啪!”
“两个男人又怎样,,就算为世俗不容,就算会心痛,也还是要爱下去,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啊!”凄厉的红色,哀伤却不失绝望!
就算是痛,还是想爱下去啊!当盛衰荣辱斑驳了乱世的繁华,当茫茫沧海化作了广袤桑田,此情依旧可以傲立于天地之间,他们相爱,他们哀伤,只是爱啊,究竟碍着谁了!
弑邪定定的看着那个黄衣女子,他们的爱又何时会到来,什么时候她才会紧紧拥着自己大声说:“就算是痛,我还是想爱下去!”
在那一瞬间,刚毅的男子落下了清冷的泪水。
“他死了……”一步一步拖着残剑向屋外走去,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滑落……
流腾王匆匆忙忙爬过去,趴在地上****那些眼泪,就像一只狗,肥大的肚子被压得扁扁的,真心泪,他得到了,怕量不够一直舔到了路的尽头!
郭燕心口一阵恶心,这种男人,自己居然和他干了那种事情,还真是反胃!
茫茫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那道黄色的身影逐渐隐于大雪之中,待雪消失后,便倒在了地上,心口插着那把断剑!
就算是死,他也要把他放在心上,就算此情已成追忆……
是不是温润的男子永远都会被放逐,永远都只能是一个过客,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原作一心人,思君无绝期!
“无言!”喑哑的声音仿佛从亘古传来,低沉的就像厚重的叹息。
一个粗衣男子满脸胡茬,坐在轮椅上,身后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我还是来晚了。”少年叹息道,总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仿佛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凄厉的风灌进粗衣男子的衣袍,本来魁梧的身躯越显单薄,他一下子扑倒在地,溅了一身的白雪,“无言!”他捧着他的脸,满目怆然。
泪水淌过脸颊,融进雪里,冰雪融化了发出“嚓嚓”的声响,原来雪也是会痛的。
“你死了,我活着还做什么?”第一次从一个大老粗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冰影竟觉得心头一片苦涩。
忽然粗衣男子紧紧从背后抱住贺兰无言,双手握住剑柄,用力往前顶,鲜红的断剑穿过他的身体,两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我说过,你不可以比我先死!”
“的确,我郭家答应要救的人,绝不能死!”说罢,两人被一道外力隔开,轮椅后十七八岁的男子点了粗衣男子几处大穴,朗声道:“郭家最讲信誉,我妹妹既然答应了救你就绝不能让你死!就算是你想死,也做不到!”
冰凉的寒气漫过那张略写显稚嫩的脸,发高束,一身锦衣,容止优雅行如风,快如电。
“我想死,没人能拦得了!”贺兰德吼道。
“我可以!”傲然神色,流露自然这份自信,与郭燕有几分相似,银针迅速的扎在男子身上,不消片刻血便止住了。
“你!”男子叱目。
忽而一道蓝影划过,八尺高的男人,便倒在了地上。
少年怒意暴涨。
“我想要谁死,也没人能拦得了!”少年注意到了这位蓝衣人,隐下怒容,威胁道:“阁下草菅人命怕是有损天道!”
“本尊上不信天,下不拜地,天道于我来说,狗屁不如!他想死,你却不让,不觉得也有违天道吗?”
两股煞气交汇一处,周围雪花纷纷聚拢,最后炸裂!写这章的时候,骨头哭了,哇咔咔,偶去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