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赤鸢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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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怎么好奇起这个?”

  “就是有些好奇,他为什么对秦汐那么忠心,而且他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赤鸢听闻掩面而笑:“姑娘多心了,除了太子,格尔勒对谁都那个要死不活的态度。”

  我不一样不饶,一定要她讲给我听,赤鸢叹了口气道:“那是一段我再也不想记起的故事,可姑娘若问,我就给姑娘讲来听听。说来,我竟从未向任何一个人说过这段故事。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场景,依旧不寒而栗。”

  我没想到她的开场白是这么一段话,这明显像是我在对人刑讯逼供,我赶忙摇手想要阻止她,心道我不知道人家这么不想说,我也不愿意强人所难。可是她比我快上一步,已经开始回忆往昔了:“我与他相识在几年之前的酉西国,我的宗族是王族的一个分支,那几年酉西的政权动荡,我族因为一时失利,被当权者涂门,杀死了所有男丁,女子除血统高贵者,全部充奴,剩下我与姐姐两人发配边疆。说是发配,其实就是沦为人妓。”

  我刚听了一句,后面的内容已经猜到大概,这些对一个女子来说肯定是段痛苦的记忆,可又耐不住想知道有关小麻花细节的心思,咬了咬牙没有打断,只是为赤鸢指了座位,她坐下继续道:“押送的路途上,那些士兵就起了歹意,姐姐为了护我,于那些混蛋定下约定,糟践她一个人,保我一路安危。我从小学习暗杀,在被抓捕时伤了他们数人,所以他们也不愿在我这里下手,就用铐链将我绑住,吊在一旁的一棵大树上,把姐姐拖进了野地。那天天气很热,太阳晒得皮肤都爆裂,吊住我的铁链烫得要命,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解不开,我听不见姐姐的声音,可那帮混蛋的挑逗****声却清晰入耳。我知道姐姐凶多吉少,而等待自己的,也将是这样无休止的生活,于是想要咬舌自尽。可是忽然手上的铁链闻声而碎,我摔了下来,爬起来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就是格尔勒。”

  我很想打断她问问细节,可是见她为了给我讲个故事竟然回忆起这么悲伤的过往,也不好意思继续刨根问底。

  赤鸢继续沉浸在她自己的故事里:“我睁开束缚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道谢,就冲进了草丛。姐姐已经奄奄一息,下身全都是血,正有有个男人骑在她身上,其他人都在拍手叫好......”

  赤鸢讲到这里时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手紧紧攥成的拳,思维也有些混乱,我只能连听连自己捋顺思路。

  大致就是,富有一身好武艺的赤鸢看到这情形后,拔起野地中的一根芦苇,直接把那个正在强暴她姐姐的男人戳成了筛子,结果那男的跟喷泉一样浑身冒血,比她姐姐的样子惨多了。其他人看到了这番场景纷纷拔了刀,这时候格尔勒就赶过来了,说他们一帮男人欺负柔弱女子,噼里啪啦很多的话,结果被赤鸢一声吼给打断了。

  赤鸢告诉他不要插手,这些人命是她要为姐姐报仇的,不需要记在别人头上,不过她还是顺便找格尔勒借了一把匕首,虽然借东西的态度并不好,但是格尔勒很爷们儿的没有计较,叼了根儿狗尾巴草,悠闲悠哉地坐到一边看乐儿去了。

  赤鸢双目赤红地盯着眼前这些人,又低头看了一眼姐姐。其中一人看她分神,举着刀就朝她砍去。赤鸢一个低头躲过一刀,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大概用了不长时间,所有人都被她阉成了太监,身体素质强一点的躺在地上抽搐,身体素质差一点的早就翻白眼归位了。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找格尔勒借了匕首而不是其它了,不要惹一个女人,她若狠起来远远要超过你心中对狠毒定义的概念。

  这些人是朝廷中的人,自不能留活口,所以无论他们怎么求饶,都被赤鸢送上了路。赤鸢的姐姐没有被救回来,也陪着这些太监一同上路了。赤鸢埋了姐姐,又哭得死去活来了一阵儿后,才正式和格尔勒作了介绍,相互认识。格尔勒只说自己是个孤儿,自有记忆时就未见过父母的模样,一身武艺是和师父学成,后来师父驾鹤去了,他就一人出来闯荡,名字也是师父起的,叫格尔勒。

  赤鸢觉得,自己杀了朝廷中那么多人的性命,早晚会被通缉,所以决定亡命天涯。格尔勒却说他要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赤鸢一介女流,无依无靠,他决不能放任赤鸢一个人不管。赤鸢因姐姐一死,早已没有亲人,心如死灰,见格尔勒这么说也没有反驳。

  因为遭到通缉,他们二人乔装成夫妻住进客栈。可是他们入住旅店的店家小二见赤鸢的面相与通缉画像十分相像,就偷偷去官府报了官。我私心觉得,这件事一定给赤鸢的打击特别大,才造就了她如今绝好的易容技艺。

  若是正面来抓,估计以赤鸢和小麻花的伸手逃跑还是有可能的,可这官老爷可真阴,想出了用迷香这么下作的方法,将昏睡中的二人抓了回去。等他俩醒来时,已经被关进了大牢。

  赤鸢被作为妓女,送往边关犒劳将士,临行时只觉得把无辜的格尔勒牵连其中十分对不住,可也无济于事,甚至连话都没说上就被带走了。她被断了筋脉,在无数男人的胯下度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天天只盼望死神可以早些到来将她带走。终于有一天,她得来机会,在身上的男人翻身而起穿戴衣帽的时候,抓住了一旁的箭,握住尖利的箭头刺向胸口。在男人的大叫声中,浑身****地躺在血泊中微笑。她当时想,真好,终于可以去见母亲,父亲和姐姐了。

  赤鸢没有死成,她求死的时候身体虚弱,手上的力度不够,箭头只刺到心房轻浅处。人的心脏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有一处很小的区域,叫不死劫。刺到此处只能引起人暂时性的假死,呼吸停止,心脉消失,但过上一段时间,又会自然恢复。赤鸢那一箭不仅力度正好,而且歪打正着刺对了地方。

  兵营中的将军发现赤鸢没了呼吸,觉得扫兴,踢了她两脚,大骂着叫人将赤鸢扔出去。赤鸢被人扔进了河里,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秦汐所救。秦汐问过她的身世,替她重接了筋脉,治好了一身伤病,为她起了新的名字叫“赤鸢”,又给了她一大笔钱,给她讲了许多大道理,表现出一种感同身受的理解和淡然处世的圣人形象,让她重新去生活。我暗自佩服秦汐真沉得住气,若我一定会问“哟,姑娘,反正你也什么都没有了,不如跟着我混吧。”

  秦汐这招欲擒故纵、欲迎先拒,哦好吧,我可能用词形容不当,总是秦汐十分高明。因为赤鸢觉得通过和秦汐的谈话,她自己从身体到灵魂都得到了洗礼,有了重生的勇气,并觉得这一切都是秦汐给的,所以愿意将自己的一切献给秦汐,为报答他的恩情。

  我听到这里,既想要崇拜秦汐当时天花乱坠的口才,又想要拍拍赤鸢的头,说一句:“傻闺女呀,他就这么就把你给忽悠来了啊?”所以用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脸上喜感的表情。

  赤鸢自然没有忘了小麻花,她立即向秦汐说了小麻花的事,并希望秦汐同意自己去就他。秦汐一拍桌子,大赞一声:“义士!”又一怔严词地说了一些很对赤鸢心思,但是我听上去却觉得十分虚伪的话。并同意和赤鸢一起去就小麻花。

  他俩去救小麻花的时间掐的非常好,因为再晚一会儿,小麻花就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他们赶到时发现,小麻花因为身强体壮,被从众奴隶充选出,作为祭天的人祭头号种子,绑在大柱子上准备变成烤串儿。赤鸢一直觉得人祭的祭品通常应该待遇很好,可看到小麻花的时候,他早就晕死过去,估计是好多天没喝过水,人都有脱水的迹象。带着面具的秦汐和赤鸢顺利的把小麻花救了回来,秦汐倒没有像对赤鸢那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辞,小麻花就自愿追随秦汐。

  赤鸢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她结尾十分仓促,我问:“没了?”

  “没了,”她道,“后来,我们二人因为身手超群,被太子器重,跟随太子一路到今日。”

  “所以,你也不知道小麻花的身世。”

  “他只说过自己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和家人的任何记忆。姑娘如此关心格尔勒的事情?”

  “不啊,”我坐在一边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她,她急忙谢过,我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你知道的,我八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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