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蛊惑仙子(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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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大木头一走,白墨就整个人懒洋洋的瘫痪下来,不用被人逼着早起,整个院子里在她清醒前必须保持绝对的安静;不会怕半夜回来挨打,反正除了赵大木头,没有人能够察觉到她神出鬼没的踪迹。她总是会抱着白墨站定在院子中间,俯首看着一地的碎花,微微的笑起来,萤火虫贪恋她身上的气息,总是萦绕着不去,把她笼罩成一盏幽兰的灯火,在暮色中发出冷冷的光。

  然后有一天,白墨摆着手指头对白玄说,“第一,黑仔这家伙已经出师了,歌月也和他是私定终身。估计a都发展到b级了,后面的c级全垒打就要靠黑同学自己的雄性天赋。我想教也教不了。”

  她凝视着不远处情绪低落的小郡主,耸肩继续,“第二,小郡主的药草我搜刮得差不多了,而且她的这两个月的零钱基本上也都存在我身上。剩余价值约等于零。况且这个院子的增值期限又太久,还是政府套房,不能出售,看得到吃不到实在太痛苦了。”

  她握紧拳头,斩钉截铁道,“所以,我决定离开新丰,换个地方玩玩。”

  白玄摇头,不甚赞同,最主要的结尾还没有收尾,她要是现在放过了对宋家大少的复仇计划,她将来一定会恼怒而死的。

  “做事可不能虎头蛇尾吧!”拐弯抹角的提醒白妖女,还有一对小情侣需要她老人家的关怀。

  白妖女诡异的扬起嘴角,琥珀色的眼眸结成一条细线,憋着嗓子嘿嘿道,“好戏就要有好下场。本姑娘大发慈悲,不看到爱情伦理悲剧的结尾,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只是关于其中的细节,她却怎么也不肯透露,径直躲到角落里埋在黑暗中尖利的低笑。

  白玄从她嘴巴里掏不出内幕,只好发挥少有的好奇心,发动了藏在小绿丫鬟身上的窥探术,连续几天不碰酒,专心致志的从阮小姐的日常生活里发掘隐藏信息。

  第一日,阮小姐看了大夫,大夫摇头叹息离去,阮小姐呆在闺阁里弹了一天的琴,一直弹到手指出血,被小丫鬟哭着求着才停下来,看了她一眼,只是笑,却格外苍凉。

  第二日,阮小姐听着父亲训了一天,不过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要好好把握宋家大公子的心,要知道宋家富可敌国之类的言辞,阮小姐也只是笑,静静的微带了鄙夷,低垂下眼睛,把一条手帕绞的乱七八糟,带的父亲大人远走,小丫鬟才掏出一盒药膏,为阮小姐紧握的手上药涂伤。

  第三日,又一中年妇女跑到阮家哭闹,说是自己的儿子被阮小姐害死,冤魂不散,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那哭得惊天动地,哭得惨绝人寰……阮小姐站在高台上,看着她哭哑了喉咙,回过神,轻声问道,“你是谁?找我何事?”等到对方说自己是阮小姐的姑母,死的是自己的儿子的时候,阮小姐掸去衣角的灰尘,优雅转身,“我不认得。”

  任凭那妇女在墙外喧哗聒噪,她坐在屋内碰了一本书,沉默着出神。待的一双沾血的手拥她入怀,她才叹口气问道,“你又杀人了?”

  少年轻描淡写道,“她烦着你了,我收拾得很干净。”阮小姐只是疲惫的合上眼,让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抱怨。

  屋内,良辰美景、耳鬓厮磨,小绿站在屋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

  阮小姐可以外出了,但不是单独得出去,总是有一个高高瘦瘦轻声咳嗽的男孩子和她在一起。清风暗香里,他每次总是俯身环住娇小的阮影,小心翼翼地护卫着她,笑得格外单纯快乐。他看上去和每一个外出踏青的公子少爷没有什么差别,锦衣貂裘,鲜衣驽马,身边还有如玉美人,只是路人看到他的笑容忍不住就会嘴角上扬,想起年轻时候骄狂清爽的初恋。

  他怀中的女子永远是安静的微笑着,像一朵小小的百合花,苍白、美丽、但是一日比一日脆弱。

  小绿总是看到小姐一个人对着窗外坐着,披散着长发久久不曾移动,她好像越来越沉默,独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渐渐的连向父亲奉茶行礼的礼节都以身子不适推脱了。她像是心里藏了一颗沙粒,耐心的等待着某一天,沙粒成为珍珠,幻化出夺目的光彩。只是沉默,收敛了她往日里的笑声,淡化了她原本的青春气息,她总是在看着宋公子的背影时候,恍惚的露出悲凉而坚定的神情。那是一种孤注一掷、誓不回头的决然。

  白玄在此时跳到白墨身前,试探着道,“一个好消息,宋宏在昨日正式向阮家求婚,要求娶阮小姐为妻。”

  “坏消息呢?”白墨勾勾手指头,看着指甲上漂亮的宝石蓝,无限自恋的问。

  “宋靖大发雷霆,闯入阮府内院,说是要一剑杀了阮小姐,不让她危害宋家,葬送宋宏的前途。”

  白墨闻声,倏的抬头,杏眼里洋溢着激动之情,她忍不住轻笑起来,得意的像个抓到糖果的孩童,满心的骄傲,终于那个骄傲狂放的男人动手了,终于他还是没有超出自己的预料。

  “然后呢?”白墨甜软的声音吓得白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下意识的并拢四肢,努力的伸直脖子,“宋宏拼死拦了下来,两人大的天昏地暗,阮小姐晕过去生死未知,宋二少被他大哥点了穴,拎回去面壁了。”

  “不止如此。”白墨抚mo着下巴,笑的宛如一只偷腥的猫咪,“宋大少一定会连夜把弟弟送回三楚宋家,好做个抽刀断情的美事。指不定,宋二少一回家,就被送入洞房,和某个未见过面的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共度良宵。留下一个可怜的阮小姐凄凄怨怨在病魔缠身里就此告别人世。整个是,情虽浓,生死两隔,不如不相识。”

  白玄不信,“你就看着宋家大少主导全场?”

  “当然不,要知道外国有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经典爱情,中国不出来一个改版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又怎么对得起广大观众?嘿嘿,这梦,只有在最完美的时候破碎,才叫精彩!”

  白妖女冷笑着,如是说道。她侧着脑袋,眼中精光一闪,露出洁白的牙齿,“最最关键的就是那位阮小姐了,有没有破釜沉舟的魄力,有没有为了爱情,不顾生死的勇气?不过,反正都是死,这位醒过来的华池仙子应该不会拒绝名垂青史吧!”

  她很好奇,华池仙子会不会做出这个交易,女人,能不能狠下心,让爱情拥有一个保质期?

  两日后,白墨偷偷溜进阮小姐的闺房,看到那个再世西子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身形削瘦,精神却十分可怕的强盛。没有点灯的房内,阮小姐转过头,一眼看过来,像是两束闪电夹杂着凄厉的愤恨,在阴暗里熠熠发光。

  她盯住白墨笑容可亲的脸,哼了一声,“我没想到,竟然沦落到只能听从一只妖兽摆布的地步,你到底是何居心?”若不是说话里带着急促的喘气声,白墨还要以为她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仙子,这般的高傲。

  她扇着袖子祛除身边的浓郁薰香,凉凉道,“那个花痴仙子,你为了一个男人搞成现在这幅模样,还不惜毁去仙基,只是为了在回到天庭前再续一段前缘,可是没想到捉鸡不成反失把米。怎么样,魂飞魄散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爽?”生气啊,生气吧,对于将死之人,我向来没有脾气,对于就要做了灰尘的生物,我更加是千般容忍。

  阮影激动的颤抖起来,想要起身唾骂,却无能为力,面容涨出一种虚假的红润,“妖孽,若不是你渡入我体内一股仙灵之气,我又怎么能够回复神识?都是你,是你设下了这个局,害得我到了如今的地步!”她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吞了她的血,将这个妖孽一刀一刀刮成肉酱,剁成粉末,即使这样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笑话,我一心为了延续你半条命,不违反地府的规矩。谁知道,你为了结下和掌灯使君的三世姻缘,妄动仙基,意图篡改掌灯使君的红线结。结果呢,是前途未来两边痛失。笑话,真个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切~~~什么世道!”

  阮影气恼一股涌上来,郁气结心,只想速死。再一想自己贪恋的掌灯使君即将有他新的妻子,未来的情人,不甘之情又纷涌踏至,搅得她心口闷闷的发疼。仙人道心被执念所污,既是如此,五脏六肺都如火烧冰冻般,痛不欲生。

  离仙魄消亡之时,亦不远矣。

  白墨凑近阮影,低低的嗓子像是魔鬼的诱惑,一字一句道,“我知晓你不甘。原本天上人间,掌灯使君都许下了三生结缘的诺言,如今月老大笔一挥,他就负情背心的去娶别的女子,而你终是归于灰烬,再也看不到他了。你难道就不想去闹一闹他的婚宴?你难道就不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为你付出一切?你难道就舍得黄泉碧落,留他一人恢复神识后悲痛欲绝,甚至因此堕落魔道?”

  她看到阮影一遍一遍潮红的脸色,心里快意的笑起来,面容上却仍是一派庄重,幽幽吐出一句,“你应当记得天界有一道禁术,向来是背天相爱的仙侣们最后的选择,当年的牛郎织女不正是最好的榜样吗?你还在犹豫什么?”

  你还在犹豫什么?

  这一句话,如醐隄灌顶,点醒了无助的华池仙子,但见她眼里火光四射,全身上下满是激亢,就看出她已经被白妖女的蛊惑牵制了神识,遗忘了一半的理智。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努力的绽放出一朵雍容华贵的笑靥,仿佛生机瞬间回到身上,竟然可以不须外力的帮助,自己支撑着,站起身来。

  “说罢,你帮我的代价?”阮影正视白妖女,眼前的人虽然看着稚嫩可爱,可是她知道这绝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她强打着精神要先打赢一场战争。为了捍卫爱情,她已经一无所有,所以,如今,一步都不能退。

  “代价?好说,我喜欢在事成之后再讨论收费问题。不过,你确信你知道该怎么做?”白墨好心提醒,心里早就在心算着这一趟插手的好处是多少,她没有看到白玄嘴巴上越长大越雪白的牙齿,按照人类看,这个应该算是笑容,属于即将成功的复制与白妖女的威尼斯商人版笑容。

  华池仙子阮影红唇微启,柔声透出冰冷的声音,“我会让他娶我,然后死在他至亲人的手里,令他断根断脉,从此仅有我一人。”

  阮影扬唇一笑,媚眼弯弯,狠毒刚烈,容不下任何可以抗衡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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