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叶捡了块儿石头,用力砸石碑,砸了半天,外面终于有了动静,不过,苏桐听着,这好像是吓到了人,死人有不少人摔倒,还有哭喊声,尖叫声。讀蕶蕶尐說網
苏桐失笑:“会不会是把我们当成鬼了?”
此时该是夜晚,万一有过路的行人听见一座墓室中砰砰乱响,被吓死都不稀奇。这个时代的人,可没经受过后世恐怖片的洗礼。
幸好,就算付叶的手下,县衙的衙役们都是笨蛋,付叶的那个师父和师弟,还是很精明的。
付叶又有一下没一下的砸了一阵子,外面就传来阵阵的脚步声,还有挖掘的声响,他这才停下,扶着苏桐找了个离墓门比较远,也不太湿冷的地方。
“阿桐,我师父他们来了,你别担心,我在这儿盯着就好,你赶紧歇歇。”
苏桐没答话,缩在他怀里就闭上了眼睛。
付叶的师父不知道用的是什么药,让她过了这么多天,仿佛好有些脑袋发胀,要是换了一般人,肯定当时就人事不省了。
当然,也可能是这阵子累的。
外面很嘈杂,可苏桐浑身乏力,不一会儿,便恍恍惚惚,失去了意识……付叶的胳膊上的肌肉有点儿硬,躺着不舒服,只是此时也只有将就一下。
迷迷瞪瞪的,好像有清风吹拂,身体像呆在扁舟之中,随着波浪浮浮沉沉,等到她再一次恢复了意识,就闻见清淡的梅花的香气。
“醒了?”
苏桐揉了揉眼睛,一睁开,正好对上付叶漂亮的瞳子。四下张望,她如今正躺在马车里,郎君坚实的腿就是她的枕头,马车的速度不快不慢,很是平稳,外面有人说说笑笑,煞是热闹。
她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细棉布的,样式粗陋,料子只是一般,却干干净净,还熏了香,她甚至还洗了个澡。
苏桐笑了笑,到不介意是付叶找临近村子里的村妇帮忙,还是她亲自动手,反正洗个澡舒舒服服,总比一身肮脏要好得多。
付叶可不知道自家娘子的心思,伸手扶着苏桐坐起身,撩开车窗上的珠帘:“我已经往京中送了信,咱们不急着回去,在泉州多呆两日……就是路上,也慢慢走才好,省得颠簸。”
苏桐莞尔——这样也不错,算是蜜月旅行了。
付叶和苏桐将妙音的尸体迁坟落葬,又招来和尚道士,给他念了一日的经,至于其他的什么讲究,来不及也就不去做。
妙音不是俗人,他不会计较这些。
至于顾寒,两个人都没有去见,只是交代衙役也别太为难他,毕竟是要死的人了,这次回京,恐怕就是斩立决。
却不曾想,明明让衙役严加看管,顾寒居然还是自己杀死了自己。
是妙音落葬的第二日得到的消息,当时苏桐和付叶,正陪着付叶的师父吃饭,几个人便一起去看了看。
顾寒死的很平静,外皮无伤。
付叶的师父,显然是个验尸的高手,只看了看面色,就说他是服毒自杀,而且服下的毒药是慢性毒药。
这位老爷子自称姓刘,连两个徒弟都不知他的真实姓名。一身的气派,还真像高人,苏桐总觉得,要是把他和高真人凑在一块儿,保证有共同语言。
他这些年都在四处游历,今年听到大徒弟成亲的消息,便带着二弟子赶去京城,却没打算再离开,一则,大徒弟娶妻生子,他想看一看孙辈,二则,他年纪确实大了,没几年的活头,也不打算再教一个弟子,等阿静出师,就剩下他一个人,徒弟们也不会放心。
和这位老人家在一块儿呆了两日,苏桐明显很讨他的欢喜,两个人有时候说一些黑话暗语,连付叶和阿静都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几乎只一眨眼的工夫,老头就喜欢苏桐,更甚于他的宝贝徒弟了。
一行人除了钱,给顾寒置办了一口薄棺材,就在妙音墓地旁边起了一座坟,本来付叶想着,干脆葬在一起算了,还是苏桐觉得不能让顾寒太如意。
苏姑娘到底有些小性子,让这人折腾了这么久,虽说人一死百了,不好过分报复,但也不能事事都让他高兴。
“我想,妙音没准儿都怕了他这位朋友,要是换了我,我朋友在我死了之后,还要开棺材扒出尸体,我肯定下辈子都不想见他。”
苏桐言之凿凿,付叶他们也就顺了她的意。
如此一闹,几个人居然都没什么伤感,老头子听了爱徒讲这些日子以来的纠葛,还叹了口气道:“死了也好,干净!若非要坐几日牢再死,说不定牵连出什么不该牵连的东西,反而麻烦。”
苏桐笑着点头:“能让他活蹦乱跳离开牢房的人咱们惹不起,既然如此……就难得糊涂一次,也没什么不好。”
一句话,刘老爷子对她的观感更佳,晚上多喝了两杯酒,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哭:“要是当年我救回来的不是小叶子这个大白痴,还有阿静这个小白痴,换一个弟子,哪怕只有阿桐五分精明,我也不用担心一身本事后继无人,死后无颜见祖师……”
付叶和阿静都习惯自家师父不定时抽风。
顾寒一死,泉州也没有必要多呆,隔天天不亮,一行人就出发回京,一路上走走玩玩,返程到比过来时多了一倍的时间。
连过年,他们都是道上过的。
到了大年三十,他们正好走到一个小乡村附近,村子里只有几十口人,并不富裕,不过,总好过露宿荒野。
他们一行人车马比较多,沿途有来了不少衙役护送,在大城市可能不显眼,但在这样的小山村,便能称得上贵人了。
阿静被刘老爷子打发去交涉,没多久,就租下一个农家小院,不大,将将够用而已,那些衙役领了苏桐给的银钱,出去买了些鸡鸭,还有一些必备的家具,很快就把院子打扫干净,付叶才扶着苏桐下车。
“阿……阿桐?”
苏桐一下车,就听见一个很陌生,却隐约又有点儿熟悉的声音,一转头,就看见个一身破旧棉服,脸庞黑红的农家汉子,不由怔了怔,笑问道:“敢问,尊驾哪位?”那人顿时有些无措,讪讪一笑:“阿桐说什么呢,我是三郎……你,你比以前还要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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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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