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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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家的帖子送来,苏桐其实是可去可不去的,要是不乐意去,送一份儿礼也就是了,奈何她一想到阿奴那张真正算得上漂亮精致的美人脸,心里那一星半点儿的不乐意立时就散了去。讀蕶蕶尐說網
    除了按规矩备了礼,准备添妆,苏桐还特意让明月坊送来一整套化妆品,甚至还有一小瓶香水。
    虽说这个时代调香那是门必备的手艺,可像苏桐做出来的此等香水,绝对是天下独一份儿。而且她用的方子,都是在学校里搜找的千年来闻名于世的好方子,各种香味都讨人喜欢,尤其是现在准备送出去的这一瓶,一共只做出来三瓶,一滴香水滴在手帕上,香气弥漫,月余不散。
    苏桐给它起名叫曼陀罗。觉得这东西对女人的吸引力绝不下于瘾君子对毒品的渴求。她到是想剽窃个名就叫鸦片,奈何现在叫鸦片,怕是客人们也体会不到其中的玄妙之处。
    寇家小娘子的亲事说是从急从简,可寇家纵然不是勋贵世家,也是书香门第,家里的女儿嫁人,还是热热闹闹,往来宾客众多。
    苏桐一到,直接就被领去见阿奴,上上下下的人待她都极为客气。
    因为要办喜事,阿奴的院子里花树上都缠了红绸,灯笼也是大红的,远远一看,还真是喜气洋洋,只一进屋,苏桐顿时感到一股凄清扑面而来,寇家的庶女结亲,还是个在这之前不为人所知的庶女,也的确不可能有多少亲眷会来给她添妆贺喜。
    这屋中冷清些,到也正常。
    阿奴也未着盛装,反而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裙。
    有句话说的好,想要俏一身孝,白色和黑色都是很能显容色的衣服,当然,也挑人,要是个歪瓜裂枣,或者撑不起来的女子穿上这种素服,只会让人觉得不顺眼,可这一身穿在阿奴身上,那是要多娇美有多娇美。
    苏桐想,就是妆容再美的新娘子,怕也不会比她的憔悴更动人心魄。
    阿奴坐在桌前,正在画画,屋子里并无外人,她也不肯招呼,苏桐笑了笑,自然不会和一个心情不好的小娘子计较——要是所有无礼的人都有阿奴这样的美貌,天下的争端恐怕会立时减少三分之一。
    至少男人们绝对不会好意思去计较的。
    姿容不俗的小美人持笔作画,这场面很是赏心悦目,可惜只能远观,苏桐近前一看,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那画,哪怕是她这样没多少节操,不该自诩君子的小女子看了,也着实不好意思说一个好字。
    她画的苏桐猜测可能是她娘亲的肖像,但仔细看来,除了脸上那道疤痕还算传神之外,其它的地方看来,这就是个干瘦的黑影,要是人真长这副尊荣,半夜出门都能吓死十个八个的夜行人。
    苏桐本来想笑,看着看着,脸上到忽然一僵,心里一咯噔,诧异地看向阿奴。
    阿奴恍如未觉,认认真真地趴在桌子上作画,到像是把眼前的画当成头等大事来办,连自己亲自请来的客人也顾不上。
    她的眉眼还是那副眉眼,却冷硬的和印象中火爆俏丽的阿奴完全不同,脸上显露出来的也并非戾气,就是不知不觉便让人觉得清冷。
    还有她的画。
    苏桐以前没见过阿奴作画,却听自家爹爹说过,寇瑊家的三娘子阿奴有一手丹青妙笔,画出来的大雪,能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清爽,夏日挂在屋中,就连冰山也用不到,就算苏文成说这些是在开玩笑,想必也有几分准头。
    毕竟,苏文成可不似他女儿那般偶尔也会信口开河。
    苏桐脑子里一乱,仔仔细细回想与阿奴见面的一切细节,坐了片刻,不由苦笑,她怎么觉得自己见到的阿奴,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
    一个敏感纤细却又火爆脾气,一个冷静到冷酷。
    苏桐皱了皱眉,忽然笑道:“阿奴你这画可是退步了许多,我记得我送了你一副羊脂白玉的镯子,你总说不喜欢玉饰,今日打一对儿银镯子添妆,别觉得我小气,要知道这银镯子打出来,光用料就用了足足二十两银。”
    阿奴伸手拿起桌上的小印,盖在画上,又亲自取来火盆,一把火点燃了画,焚毁在里面,听苏桐的笑语,只是一言不发。
    苏桐叹了口气,心里这会儿还真有些怀疑她这是解离性人格分裂,只是这种病,如果患者不愿意表露,你想要诊断清楚,还真没那么容易,再者说,就是她诊出来,也和别人解释不清。
    告诉外人,说不得阿奴会被人当成是中邪。
    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苏桐面上到还镇定,自顾自地拿了带来的各种礼物给她看,尤其是两匹轻纱,朦胧透明,柔软贴服,是陈墨送给她的贡品,十分珍贵稀有。
    顾忌她的想法,到没有什么大红大绿的,全是素色,只是来给人家贺喜,白银灰黑这类总不算好,带的都是些浅粉,浅蓝,宝蓝之类,衣角袖口镶边,面上更绣了暗纹。
    苏桐总觉得阿奴或许会喜欢这类很低调却奢华的衣服。
    她果然也是极喜欢的,还特意拿了缎子轻纱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苍白的脸上也多少添了几许红润。
    才坐了片刻,外面来了不少人。
    “小娘子,该梳头了。”一个婆子高声喊道,声音喜气洋洋的。
    阿奴笑了笑,这会儿到是神采飞扬起来,还亲自开门,把外面一群人都放进屋。
    苏桐一怔,连忙想避出去,阿奴便道:“阿桐,我无一友人,唯独看你顺眼,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想让你陪我。”
    她都这般说,苏桐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坐下,她到底是厚道人,若无必要,实在不肯让人难过。
    梳头婆子到不介意屋中多一个女眷,利利索索地给阿奴梳头。
    另一个婆子过来给她上妆。
    阿奴只盯着铜镜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是红颜媚骨。”苏桐一怔,只觉得她这话太轻佻,口中却道:“生得好可是资本,女人有一副好皮相,尤其是你这样的人家,做什么都会更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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