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圣熙山脉后,惊鸿便要开始为迎接雷劫做准备,端木子陵和拓拔明宵也收敛了悲伤开始操持派内事务,唯有拓跋雪玉提出要出门远游。
端木子陵体谅她心情郁结,主动将她需要负责的事务揽了过来,惊鸿和拓拔明宵则各自给了她些防身的符箓、丹药、法阵等物。
拓跋雪玉含着两汪泪辞别了舅舅、姐姐和弟弟,孤身一人踏上了外出历练、排解悲伤的旅途。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出门历练,所以对于这样的生活倒也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只是这次她独身一人,又有些神思恍惚,途中自然难免遇到居心不良的修士。
不过好在她如今修为不低,外出经验又足够丰富,每次与打她主意的家伙狭路相逢,她都能有惊无险的保全自己。
这样漫无目的的到处转悠了大约四个月,在看各地风土人情、观世间众生百态的过程中,她心中的郁结不知不觉散去了大半,那双原本只余下悲伤一种情绪的眼眸里渐渐多了些别的东西。
那是她重新燃起的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以及紧随这份好奇而来的各种其他情绪。
奉惊鸿之命跟在暗处保护她的宋忠见她心情渐好,忙传了讯息回圣熙山脉给端木子陵。
端木子陵见信大喜,立刻将传讯玉符先后送去了惊鸿和拓拔明宵那里。
然而就在他们大家全都放下心来的当口,拓跋雪玉却突然失踪了。
当晚,她在雷州清溪城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里投宿,乔装打扮之后的宋忠等人在一个时辰之后也来到了这家客栈,并且还选了拓跋雪玉暂住的那间客房周围的十几间客房入住。
安顿好之后,宋忠是进行过例行的感知探查的,当时他明明还看到拓跋雪玉好好地待在房间里,可第二天早晨他却一直没有看到她从那间客房里走出来。
宋忠自知实力不如拓跋雪玉,所以他并不敢一直用感知监视着拓跋雪玉的客房,但对这间客栈其他区域的监视,他却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可就算这样,他却依然没能发现到底是什么人掳走了拓跋雪玉。
甚至如果不是探查到拓跋雪玉房间的地板上有一只滚落的茶盏以及少许尚未来得及完全蒸发的茶水,宋忠根本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因为这里可是妖狐一族治下的城镇,是历来以繁华安定著称的清溪城。
胆敢在这里作乱,那就等于是在挑衅妖狐一族。
这样的罪名,就是凌霄宫那种人族大派的掌权者们都不愿意沾染。
由此,宋忠几乎立刻就猜出了这个来路不明的敌人必然大有来头。
他先是飞快地传了讯息向惊鸿等人求助,然后又亲自到雷州领主府请求协助。
雷州领主倒是没有为难宋忠,等他说完来意,雷州领主立刻就将手底下所有能调动的人全都借给了宋忠搜城。
而端木子陵则在接到讯息的第一时间就跑去了惊鸿那里。
惊鸿草草看了一遍,然后就立刻传讯给姬狄,请求他帮忙在妖狐一族领地范围内寻找拓跋雪玉。
端木子陵急得双眼赤红,“惊鸿,门内事务就交给你了,我和明宵现在就各带一队人马下山找人。”
惊鸿忙抬手制止了他的急躁乱动,“能在宋忠眼皮子底下掳走雪玉,而且还敢明目张胆的得罪妖族一族,这样的对手你和明宵应付不来。”
“应付不来我也要去,雪玉她可是我的外甥女!”端木子陵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他当作母亲一样敬爱的姐姐才刚过世,他这个做舅舅的却将她心爱的小女儿给弄丢了,这样的失职让他再也不复之前的冷静和理智。
惊鸿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个舅舅竟然还有这么任性的时候?
“应付不来也要去”,这种纯属添乱的行为他怎么就能理直气壮说出口呢?
好在现在拓跋明宵还没有得到消息,不然这两只一起吵嚷起来,那她可就有得忙了。
惊鸿一边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这不值一提的好运道一边温声对端木子陵说道:“我知道你担心雪玉,但你的冲动和鲁莽并不能将她平安救出。犯人的身份我多少有些谱,所以我会另外找人去救雪玉。至于你和明宵,你俩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守好圣熙山脉,不要让雪玉到时候连个回来的地方都没有了。”
端木子陵被她说的渐渐冷静下来,但那份担忧却丝毫不见变少。
犹豫片刻,他皱着眉头问惊鸿,“能告诉我你准备找谁帮忙吗?”
惊鸿笑着说了某个人的名字,端木子陵顿时又惊又喜。
......
清溪城东南方向,距离城市大约一千里远的一处荒山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座散修洞府。
此时,洞府内一坐两站的三名修士正静静地对峙着。
坐着的那名修士正是不久之前才刚失踪的拓跋雪玉,而站着的那两名青年男修自然就是掳走她的罪魁祸首。
这两人全都是高阶散仙的实力,他们虽然既没有捆缚住拓跋雪玉的手脚,也没有封住她体内的灵力,但拓跋雪玉内心却依然满是恐惧和绝望。
就在不久之前,她终于从昏迷中醒来,然而她才一睁开眼,这两人澎湃的威压就已经将她钉在了椅子上。
她的手脚一直在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如果不是舌尖传来的痛楚和血腥味儿一直在刺激着她,让她时刻保持清醒,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下一秒就跪伏到这两人脚边,任由他们如何驱使甚至侮辱。
浑浑噩噩间,拓跋雪玉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那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终于率先打断了三人之间诡异的沉默。
开口的是拓跋雪玉右前方那个个子稍高一点的青年男修,拓跋雪玉最先听到的是他的一声嗤笑。
他的声音温软中带着些许魅惑,听上去根本不像出自一个男人口中,“想不到,你这丫头竟然还是朵带刺儿的玫瑰呢。”
拓跋雪玉一声不吭,当然那个男人也没有让她接话的意思。
他轻佻的抬起右手,细细的摩挲着拓跋雪玉白皙圆润的下巴,“这样一朵娇花,可惜却要毁在我们兄弟手中。啧啧,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