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昨日那巧巧姑娘,对于孙少爷来说,就是个故意制造的由头,孙少爷本意就是去砸场子的,说的那么好听,还说巧巧伺候的不周全,惹恼了他,哼!谁信呐!”
“就是就是,昨晚上孙少爷带着一二十个家丁出现在花满楼,就是冲着砸场子去的,要不是花满楼提前招的打手够多,不然还真的要被砸场子了,这孙少爷被教训了,竟还好意思让花满楼等着瞧!亏得我还以为孙家家大业大,是名门呢,谁知连这种不要脸的事儿都干得出!”
这生意场上,有冲突和竞争是多正常的事儿?用些低劣手段或者高端手段将对方压垮,只要是暗地里干的,明面上谁能晓得?
哪儿有人争不过去就砸人家场子的?当自己是土匪还是强盗?当官府是摆设还是他家开的?
早上还是议论孙少爷被花满楼整的多惨,到了中午,就成了议论这孙家对花满楼做了多不要脸的事儿。
孙老太爷原本就在病榻上,这会儿听说了这事儿,气的差点儿没吐血,吼着将孙耀文给叫了来,指着跪在地上的孙耀文破口大骂。
“你个混账东西!你说你有办法对付花满楼,就是这么对付的吗?直接带着人去砸人家的场子?现在人家外面都骂咱孙家是土匪流氓!我孙家祖祖辈辈的脸面都被你这个蠢货给丢光了!”
孙老太爷气的脸色发青,当初孙耀文一脸自信的说自己能办成这事儿的时候,他还真是险些就信了,却没想到,用这么愚蠢的办法!
就算是来阴的,也不能蠢到直接公然去砸场子啊?现在好了,孙家颜面扫地,孙老太爷若非是病着,现在真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不中用的孙子!
孙耀文原本就是用担架抬来的,他今儿上午才算是清醒过来,还没来得及来孙老太爷面前告状花满楼欺人太甚,谁知紧接着就出了这样倒打一耙的传闻!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流言已经传遍了连安镇,孙耀文就算再蠢,此时也知道,他又被人摆了一道!
孙耀文气的牙痒痒,这花满楼昨儿将他暴打一顿,这帐还没算呢,现在竟然还敢抢先一步,倒打一耙?!
孙耀文憋不住这口气,开口就道:“是那花满楼信口雌黄,我昨日分明没有去砸场子······”
孙老太爷抄起一个茶杯就冲着他砸过来:“畜生!到现在了你还敢跟我狡辩?我怎么生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孙家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光了,给我滚!”
这也不怪孙老太爷不信任,这流言都已经鼎沸,孙耀文此番代表的孙家,孙家的名声一落千丈,更何况,孙耀文这厮前科太多,本来就很混蛋又草包,真不值得让人信任。
孙耀文磨了磨牙,胸腔里一股子的火气,跪着没动弹。
孙老太爷便直接抄起茶壶砸在他的头上:“滚出去!”
孙耀文脑袋都被砸的开瓢了,直接被人抬出去。
此时孙家的管家也早已经焦急的等着了,孙家的名声被祸害的这么厉害,他也着急啊,一个生意人,你可以不厚道,但是你不能在明面上不厚道,不然客人觉得你心思阴险,就不愿意跟你做生意了。
这次名声影响,会影响孙家产业的销路的。
“老太爷,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才好啊?”管家忧心忡忡的道。
老太爷揉了揉额角,眸光还是阴沉的可以,显然被这事儿气的不轻:“是我的错,不该轻信了这畜生,由着他胡来,竟忘了这烂泥怎么可能扶得上墙?”
语气里带着恼火和讥讽。
老太爷到底是精明的商人,此时也知道恼火解决不了问题,沉思了片刻,便道:“你亲自备上厚礼,送去花满楼一份,给那个巧巧一份,就诚心道歉,另外,将那个畜生的恶行和孙家划清界限,那畜生不要脸的跑去砸场子,跟孙家无关。”
就算丢脸,也不能丢孙家的脸面,孙耀文自己作的死,让他自己去背!
管家这才点头:“是,老奴这就去办。”
——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心禾自然也是不放心,便亲自去花满楼看了看,看望了一下巧巧,又听陈娘说了一下昨晚具体的情况,得知花楼也没什么损失,便也放心了不少。
陈娘说着,便有些试探的道:“我今儿上午,怎的就听闻这外面的风声突然转了方向,这是不是······”
原本还怕孙家来报复,现在听着这风声,倒似乎是他们花满楼受了欺负?
心禾此时依然一身男装打扮,玉冠束发,瞧着有几分英气,笑了笑:“你只管按着我的吩咐照料好这花满楼的生意和姑娘们,其余的事,一切有我,你不必操心。”
陈娘笑容更深了几分,心里自然是了然,估摸着这便是东家的手笔了。想到这里,陈娘对季心禾的敬佩之意又多了几分。
“那接下来,咱们该如何?”陈娘问道。
心禾站在走廊上,双臂撑着栏杆,闲散的靠着,目光往楼下大堂随意的看着:“先看看孙家要如何吧。”
陈娘正疑惑着,便见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跑上楼来对着陈娘道:“陈娘,孙家来人了。”
陈娘闻言脸色便是一变,正想问心禾怎么办,便见心禾笑道:“带礼了吗?”
那小厮惊呆了一般的道:“公子怎么知道?”
他看到孙家的马车停在他们花楼门口,本来吓了一跳,都打算叫打手出来迎战了,谁知竟看到一个和蔼的老管家打扮的人下车来,手下的人还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这回轮到陈娘傻眼了:“还带礼物了?”
心禾笑道:“陈娘快下去迎接吧,人家热心的来道歉,你也别摆太高的架子,毕竟以和为贵。”
陈娘这会儿已经险些要石化了,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他们把人家家里的孙子给打的半死不活的,人家竟然还登门前来道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