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四章 “克劳塞维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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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十四章“克劳塞维茨”号

  “明白”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小洋楼里,城西小组的程旭光闪到墙角,迅速的为换上弹夹,哗的一声狠狠的拉上枪栓,对着冰冷的枪身凝视了片刻,深深的‘吻’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灵。

  “连长,坚持住,弟兄们来了”程旭光心里默念着,冷冰冰的瞄准镜传来一阵阵令人不安的感觉,程旭光很容易的捕捉到了一个火力点,在瞄准范围内,枪火特别的明显,十字瞄准星缓缓的在那个火力点游走,寻找着一击毙命的机会,终于,一个人头从火力点的破窗边小心的探了出来。

  “砰”的一声,枪声响了。

  整个战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远处隐约可辨的枪炮声,4号装甲车发动怠速的低沉轰声,然后就只剩下每个人只有自己听得到的沉重呼吸,那一瞬间,使得王宛路、石岳浩等人产生了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正在远离他们而去

  南斯拉夫人停止了‘射’击。

  程旭光惊讶的将视线从瞄准镜的中移开,虽然现在正是应该睡觉的时候,他还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在做梦,随即他便确认了自己并不是在梦中,整个城西战场一片寂静,南斯拉夫人的一切一切的战争工具全部停止的运转。

  “营长,怎么回事?”王宛路情不自禁的往石岳浩身边靠了靠,与刚才战斗中的勇猛表现判若两人。

  “我也不知道,城西小组,继续观察,4号车,怠速向目标推进,慢一点”

  “是,营长”

  刚刚还火力四‘射’的街垒、废墟现在突然之间变得出奇的安静,这让石岳浩感觉非常的奇怪,他很深深的清楚,当一个普通人陷入战场的时候,他会变得很疯狂,当面对一个又一个无可奈何的死亡,他会变得麻木,只能通过不断的‘射’击、杀人来刺‘激’着已经有如一潭死水的神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很少有东西或者事情,能够让这种疯狂停止下来,尤其是在他面对着死亡的‘逼’近时,军令都有可能失去作用,只有死亡,能够永远的结束这个恶梦。

  然而,摆在面前的这一切,却又是如此的真实而不合情理

  忽然,所有的中国士兵都看到,一面白旗在南斯拉夫人中摇晃了起来

  投降了,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出了,攻入索拉诺维奇的只有中国一个突击营,加上三名俄罗斯士兵,而两万南斯拉夫人竟然投降了

  这不是战争,石岳浩向自己发誓,这绝对不是战争

  3月3日凌晨,中国军队占领索拉诺维奇城,并迅速向贝尔格莱德推进。

  南斯拉夫的军队显然无法抵挡住中、德、俄三国联军的进攻,3月8日,中、德、俄三国军队于贝尔格莱德会师并占领该城。

  3月10日,南斯拉夫最高统帅部宣布投降。35万南斯拉夫军队成为俘虏,而中、德、俄三国的兵力损失为令人惊讶的442人

  享克尔He-177飞离威廉雪芬机场,高高掠过赫尔果兰岛进入雾气腾腾的北海。四架梅塞施密特Me-110战斗机掩护着潜艇司令官,威风凛凛地在云层中飞行。

  从个人角度讲,邓尼兹并不喜欢乘笨重的享克尔轰炸机。倒是较灵活的容克斯Ju-88轰炸机更适合他的脾气,但得讲排场。不知怎的,邓尼兹看到吊舱中两台引擎合用一个单轴螺旋桨,心里很不舒服。他知道美国‘波’音公司的B-17轰炸机无论从功率还是防御‘性’能上都比He-177强多了。

  “如果将来美国投入战争,那么对德国本土最大的空中威胁就是B-17。”潜艇司令自言自语地说:“那么,我们就必须寻求中国方面的帮助。”

  “美国投入战争,还看不到这种迹象吧”厄尔恩聪明的接上去。

  邓尼兹解释说:“一个海军军官,必须清醒地认清他所有的假设敌。美国迟早要投入战争,上次大战时他们就是这么干的。丘吉尔用纽芬兰、百慕大和加勒比海上一些小岛换取五十艘美国旧驱逐舰这件事,说明罗斯福总统一直坚决地支持英国人。”

  厄尔恩想了想:“难道仅仅靠潜艇部队的力量就能阻止美国人员和物资通过大西洋吗?”

  “只有如此,你准备一下袭击美国东海岸港口和东北航线的计划吧。噢,现在飞到哪儿了?”

  “北纬55度。”

  邓尼兹摘下帽子,面对云海下面当年日德兰大海战的古战场,默默地向死去的水兵表示敬意。

  战争就是钢铁的效量。如果美国的工业力量投入战争”他说到这里,发觉厄尔恩等都吃惊地看着他,意识到自己沉重的心情感染了部下,于是缄口不语,一直到飞机在奥斯陆附近的福纳布机场着陆。

  维德孔.吉斯林亲自在机场上迎接邓尼兹。他满面‘春’风,丝毫也没有因出卖祖国给纳粹而羞于廉耻。几个穿着‘艳’丽的民族服装的挪威姑娘还给德国军人献了鲜‘花’,尽管她们的表情呆滞,邓尼兹还有模有样地‘吻’了‘吻’她们。

  奥斯陆是位于雪山脚下和峡湾深处的海港城市,从维京时代起有很长的历史。许多雄浑的天主教堂和路德教堂耸立城中。公园里有著名雕塑家古斯塔夫.维格兰的杰作。然而邓尼兹无心浏览,在福纳布机场和吉斯林共进午餐后,匆匆飞往北极圈中的特良瑟港。

  机翼下的狭长挪威领土上布满了冰峰和峡湾。黑压压的针叶林点缀在皑皑白雪间。冷澈的高山湖在阳光下发出幽兰的‘色’彩。冰川沿峡谷蜿蜒而下,它长长的冰舌一直‘插’入峡湾的碧绿海水中。峡湾是冰川侵蚀的产物,冰川槽谷的下段淹没在海里,危崖峭拔、千折百回,形成弯曲而又极其美丽的海湾。它是斯椹的纳维亚半岛的特‘色’。

  驱逐舰“梭罗”号和气象船“克劳塞维茨”号停在特良瑟城堡旁边的码头上。船上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整个码头都戒严了,带头“SS”标志的党卫军士兵凶神恶煞一般,他们的冲锋枪随时准备向每一个开火。远远走过的挪威人‘阴’沉着脸,在他们无法测知的心里燃烧着仇恨的火。国王哈康七世虽然乘英国巡洋舰得文郡号去伦敦,但他一直从无线电中号召他的山民和渔夫们进行抵抗。挪威和丹麦有悠久的亲缘关系,哈康国王是丹麦的卡尔亲王,他是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十世的兄弟。

  “克劳塞维茨”号是一条其貌不扬的旧船,它原先是渔轮,叫“斯普克”号,德语的意思是“鬼‘精’灵”。船身漆成了灰白‘色’,远看去和北极海中一块流冰差不多。这条由东普鲁士船厂改造的气象船唯一与众不同之处,就是它功率强大的无线电台使用了高大的电线。

  潜艇司令一行人和气象人员、海军官兵最后告别。邓尼兹冒着大风发表了他的致词:

  “海军气象人员和官兵们:

  你们肩负着极其重要的使命。你们要在格陵兰岛东海岸建立一个秘密气象站,把北极地区重要的气象资料报告给我,我指挥下的潜艇将根据这些资料选择有利的战机和海域,打击盟国的商船。”他拍着一个年青电报员的肩膀:

  “你们都知道,上次大战中我们的海军失败了,它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提尔皮茨伯爵费心造的那些无畏舰都沉没了。你说为什么呢?”

  年青的士兵摇摇头,咧嘴笑了笑。

  “因为我们没有切断英国的海运线。对付英国,不从海上打败它,它就不会认输。英伦三岛什么都不出产,没有石油、橡胶、锡、铝甚至也没有粮食,切断了他的海上脐带他就要完蛋。水面舰队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的,只有潜艇。你们说对不对?”

  “对呀”“对呀”队伍中传出一阵应声。

  “上次大战我们没有及时认识到这一点,光和皇家海军的舰队作战,白白消耗了力气。这是个错误,这次再不会这样了。”他环视一下人群。

  “潜艇必须有气象情报才能作战。你们的工作决定了大西洋之战的前途。所以说切断英国脐带的刀子就在你们手中。”他鼓足了劲。

  “战争的命运也握在你们手中,元首注视着你们。虽然你们远离德国将踏上一个荒凉的冰雪大陆,但德意志就在你们背后”

  他对向他欢呼的水兵招招手,“上船吧,小伙子们,祝你们一帆风顺。”

  军舰和气象船鸣号启锚,渐渐消失在林伐胥岛和南克伐吕岛之间窄小的海峡中。挪威海上荒凉寂寞,一只船也没有。它们象两只离群的北极海鸥,远赴命运难测的天涯。邓尼兹一直等它们不见了才走开,其怅然之情有如自己的爱子克劳斯和彼得离家远行。

  两艘船穿过海峡后,开入一望无边的挪威海。开始还有大风,后来风平‘浪’静,大海显示了自己很难得的妩媚。高纬度的太阳无力的悬在天边,水‘波’反‘射’着遴遴的金光。这个时节,北极圈的白夜将尽,船行不久,天‘色’暗下来。

  单调的轮机声中,一天过去了,平安无事。接着又是离地不高的斜‘射’太阳、嘎嘎叫的海鸥、从斯匹兹伯根群岛向南飞的候鸟、象沙漠一样荒凉的大海和柴油机噗噗的声音。然而这一切都无法减轻舰长的紧张。斯特霍芬海军中校心里清清楚楚:此次远航根本就不是在柏林大街上的菩提树下散步,而是要穿过英国本土舰队的虎口。以英格兰奥克尼群岛斯卡帕湾为基地的皇家海军本土舰队,完全把北海视为自己的内湖。英国人已经占领了冰岛,只要高兴,它完全可以把舰队开到挪威海

  “旗语兵”中校在舰桥上下达命令,“通知“克劳塞维茨”号离开我舰后方二十五海里,无线电保持静默。”

  “是通知“克劳塞维茨”号离开我舰后方二十五海里”旗语兵背诵了一遍他的命令,立刻就向气象船发出信号。

  “克劳塞维茨”号的航速减慢了,和驱逐舰的距离越拉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天水线上,即使斯特扬霍芬舰长用了他高倍数的蔡斯航海望远镜,也终于无法找到它。

  中校放下心,把指挥职务‘交’给副舰长汉斯少校从舰桥上下来,回到军官餐厅。他在椅子上活动了一下站得发麻的双‘腿’,要了一盘汉堡牛排和巴伐利亚黑啤酒

  除了那些火力强大的海上袭击舰以外,单艘的德国驱逐舰很少有机会独自离基地远航。想起码头上隆重场面和自己采取的安全措施,中校感到满意。“又会有一枚铁十字章,‘弄’好了还有一枚柏叶勋章呢”他心里想着,对墙上的希佩尔海军上将像耸耸肩,一口气喝下了半瓶啤酒。

  尖急的警报声把中校唤醒。他醉眼惺松地爬上舰桥。“在哪里?有什么情况吗?”

  观测兵向远方指去,他顺势一看,酒意全消。一缕缕淡淡的烟气从西南方天水线上飘起,军舰的主桅从地球曲面看不见的地方爬上来,象一排密密的树林。

  敌舰很快就看清了。斯特扬霍芬不用查海军手册就可以将它们一一数出。巡洋舰“索斯安普敦”号、“考文垂”号、“得文郡”号在左舷,战列舰“尼德罗”号和“英勇”号在右舷,五艘驱逐舰在前方护卫,中间是一艘庞大的战列舰,它的桅杆上挂着福布斯海军上将的三角指挥旗,八‘门’十五英寸巨炮令人胆寒。它陈旧的式样和斑剥的油漆表明它是上次大战中的“老兵”。

  “啊‘沃斯派特’号英国本土舰队的主力全都在这里了。”斯特扬霍芬舰长喊了出来。

  “而且摆得完全符合海战章法。”汉斯副舰长补充道。

  “简直把我们当成‘俾斯麦号’战列舰来欢迎了。想不到一条德国驱逐舰竟能有如此排场”舰长死死抓着望远镜,喃喃自语。

  “怎么办?舰长,打吗?”

  “当然不能逃走”斯特扬霍芬命令:“奥尔特上士,立刻用明码报告发现英国本土舰队主力在高纬度。”

  “是北纬72度38分,西经5度24分。”汉斯做了具体说明。

  “一直拍发到拍发到你不能再拍为止。”

  “是一直拍发到不能再拍为止。”无线电上士在话筒中应道。

  “轰,轰。”英国军舰开炮了,军舰的前方升起巨大的水柱。同时皇家海军发来信号:

  “立刻关掉无线电台。停止发动机。马上投降”

  斯特扬霍芬对信号兵说:“告诉他们--放屁”

  汉斯少校发出命令:“前主炮准备--开火”

  ‘激’烈的海战开始了。双方众寡悬殊,胜负早成定局。对于“梭罗”号的德军官兵来讲,他们根本就不抱幻想,只是要拖时间,让后面的气象船躲远点。

  “梭罗”号在密集的弹雨中奋力趋前,力图让它的五英寸主炮能够得着敌人。英国舰队排炮齐‘射’,水柱象森林一样遮住了德国驱逐舰。过了一阵它们的大炮减慢‘射’速,想看看“梭罗”号还在不在

  “梭罗”号还在,虽然它负了重伤。前主炮被一发八英寸炮弹削平,主桅也打掉了。但它的后主炮还在吼,无线电台仿佛象一个孤独的歌唱家似地还在嘀嘀哒哒地响着。“梭罗”,在拉丁文中就是“独唱者”。

  驱逐舰上水兵十死六七,斯特扬霍芬中校也负了伤。舰桥已成废铁堆,他从在死去的鱼雷兵位置上,把断‘腿’包扎起来让船身侧过来好发‘射’鱼雷。这时候又有两颗炮弹击中驱逐舰,一发打坏了发动机,另一发是沃斯派特号的十五英寸炮弹,干脆的把舰尾削掉了。

  熊熊烈火包围了驱逐舰,它象条死鱼一样在海面上缓缓下沉。英国人停止炮击,两条皇家海军驱逐舰前来看看是否还能救出几个活人。斯特扬霍芬‘射’出最后两枚鱼雷。他希望能打中点什么,遗憾的是英国军舰躲过了泡沫飞溅的鱼雷

  人们最后看见,这位舰长一只手抓住拦杆,另一只手颤微微地点着了烟斗,好象在说什么。

  “克劳塞维茨”号向北方蹒跚开去,终于躲开了英国本土舰队可怕的搜索圈。两天后,它在北纬74度线上穿过西经15度线,有一艘冰岛的捕鲸船见到了它灰白‘色’的船身。那一带已经遍是流冰,在冰山、流冰和浓雾中几乎认不出它了。

  紧接着它突然消失,无论是德国海军还是盟军都没有发现它的踪影,仿佛地球上从来就没有一艘叫“克劳塞维茨”号的灰白‘色’气象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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